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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拉·斯科塔則來到科孚的高尚地區,他打算利用今晚打聽些情況。

  廣場兩旁種了許多美麗的樹,延伸到城市和城堡之間,一條壕溝把它分開。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有不少外國人,但又不同於節日的人流。一些信使走進由邁朗將軍建在廣場北面的王宮,又從聖·喬治門和聖·米歇爾門出來,總督府和塊堡之間聯繫頻繁,連希倫堡元帥雕像前的吊橋也放下來了。

  尼古拉·斯科塔混在人群中,他清楚地看出人們激動的情緒不同往常。他不需找人詢問,更願意傾聽人們的談話。最打動他的,是一個名字,每個人都不斷重複著一個名字——沙克迪夫。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他覺得好奇,可他只是聳聳肩,繼續走下廣場,來到臨海的台階上。

  一群湊熱鬧的人正圍在這裡的一個圓形寺院旁,這寺院是不久前為紀念托馬斯·邁德蘭爵士而修建的。幾年後,還將在此豎起一根圓柱,以表示對他的後繼者,霍華德·道格拉斯爵士的敬意,就連現任總督菲德烈·亞當爵士,人們也會為他塑一尊雕像,地點已選定在政府大廈門前。如果英國繼續擁有對該地保護權,愛奧尼亞諸島再不歸入希臘版圖的話,科孚的大街小巷恐怕到處都會充斥著總督們的塑像。不過,當時許多科孚人對這些銅像或石像並未加以指責,也許現在,他們中有些人綜合過去的很多現象,會引起對聯合王國的行政代表們的惡習的反感。

  但是,這個有七萬居民的古代高酉爾地區,它的首府有兩萬居民,其中有不少正教徒、希臘基督教、猶太人,他們集中在某一個區域,就像移民區一樣,在這樣一個民族混雜的地方,自然會有各種不同的意見、看法和利益,可他們在提到一件事的時候卻如此地異口同聲,把所有的不同都溶進對一個名字的共同詛咒中去了。

  “沙克迪夫!沙克迪夫!抓住海盜沙克迪夫!”

  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有說英語的,義大利語和希臘語的,儘管在發這個名字時音不盡相同,但人們在詛咒時所帶的恐懼卻是一樣的。

  尼古拉·斯科塔只是聽著,一言不發。從台階高處能望見科孚的大部分海域,它像一個內湖一樣被阿爾巴尼亞山脈環抱,夕陽給山峰鍍上了一層金輝。

  卡利斯塔號船長把目光轉向港口,發現了明顯的行動,無數的小艇向戰艦駛去,戰艦和城堡上的旗杆相互交換了信號後,隱藏在寬大的蘆薈後面的大炮和掩體便消失了。

  顯然,對一個水手來說,他決不會弄錯,這些信號意味著一批戰艦將駛離科孚。如果是這樣,那對科孚居民來說就是件大好事。

  太陽已經隱沒在島上的山峰後面,在這個緯度上,黃昏非常短暫,夜色很快就會籠罩下來。

  尼古拉·斯科塔認為該離開平台了。他走下台階,讓那群人懷著好奇和恐懼繼續談論吧。他邁著平靜的步伐朝一排建築的拱廊走去,拱廊的西邊是阿爾姆廣場。

  那裡有不少燈光明亮的咖啡館,裡面坐滿了人。大部分是來聊天的,喝“飲料”的不多,科孚人使用“飲料”這個新詞也有些年頭了。

  尼古拉·斯科塔在一張小桌前坐下,打算一字不漏地聽聽鄰桌人的談話。

  “說真的,”一個斯特拉達·馬利納的船主說,“這年頭做生意哪談得上什麼安全,東海岸一帶沒人敢拿貴重貨物去冒險。”

  另一個答話的是個肥碩的英國人,他就像坐在一大堆貨物上一樣——就像他們的議會主席——“瞧著吧,很快就找不到一個水手願意在希臘群島之間航行了,再也找不到了!”

  “哦,沙克迪夫這傢伙!……沙克迪夫這傢伙!”從好幾堆人里發出了恨恨的叫喊。

  咖啡店老闆心想:“大家喊這名字把喉嚨都喊啞了,該潤潤嗓子了!”

  “西方塔號幾點啟航?”一個批發商問。

  “八點,”科孚人答道,可他又用不太有把握的語氣補充道:“光出發有什麼用,要到了才算呀!”

  “唉,會到的!”另一個科孚人叫道:“難道英國海軍還奈何不了一個海盜……”

  “還有希臘海軍、法國海軍和義大利海軍!”一個英國軍官冷冷地插了一句,他巴不得把每個國家都扯進這件不愉快的事情中去。

  批發商站起來說:“時間快到了,如果想參加西方塔號的啟航式,現在該走了!”

  有人說:“別忙,不用急。再說,啟航時會開炮的。”

  人們繼續他們以詛咒沙克迪夫為主題的談話。

  尼古拉·斯科塔認為現在是插話的時機了,他的語調中不帶半點口音,讓人聽不出他是本地人。

  “先生們,”他向鄰桌點頭致意:“我能不能向你們打聽一下,今天大家談論的西方塔號是條什麼船?”

  “是條巡航艦,先生。”有人回答,“這條炮艦是由英國、法國和科孚的大商人合夥購買、租用和裝備的,船員也是各個國家的人,它就要由勇敢的斯特拉德納船長指揮啟航了!也許英國、法國戰艦沒能做到的事情,他將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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