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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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館的人不多,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桌人。子珅和晞陽坐在角落裡,並不顯眼,所以他們之間的對持,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你是在明知故問嗎?」晞陽慢悠悠地給自己續了茶,一字一頓的說。

  子珅心裡大致有了想法,如果那個傳聞是真的,那麼斯黛拉有可能是半秋,想到半秋的欺瞞,他的心如火燒。他苦苦壓制著自己的怒氣,啞聲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半秋是一個有才華的人,不應該被埋沒。所以你不能用愛的名義,將她束縛在你的身邊,她可以擁有更美好的未來。」晞陽坦然的說道。

  子珅冷笑一聲,問:「你的意思是,只有離開了我,半秋才會有美好的未來?」說著,嘴角浮出譏諷的笑:「讓我猜猜,那個美好的未來是由你一手幫她打造的嗎?所以只有你才有資格待著她的身邊,是嗎?」

  晞陽一愣,他沒有想到子珅會如此赤裸裸的說話,他想點頭,最後卻猶豫了。

  「怎麼?不敢承認嗎?」子珅不屑的望著晞陽,說:「因為你知道半秋的未來里,不可能有你。她是我的,從來就沒有屬於過你,你想和我爭?用這些可笑的理由,你不覺得你很幼稚嗎?」

  「對,我幼稚,你呢?玩失蹤?你不一樣的幼稚。」晞陽眼眸幽暗,語氣帶著嘲諷,「還有你怎麼知道半秋屬於你,就因為你們一起長大,你撫養了她嗎?」說著,往前湊了湊,看著子珅如狂風席捲過的眼眸,接著說:「她對你的感情也許只是親情,並不是愛情,如果她真的愛你,怎麼會兩次離你而去?她只是習慣了你的存在,等到哪天她發現愛上別人,你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

  這是子珅的心病,如果半秋愛的不純粹,他該這麼辦?他已經不能放手了,哪怕到了相互折磨,他也會死死的纏著她,直到死去的那一天?現在他不能自亂陣腳,一切等見到半秋,聽她親口所說,他才能相信。

  子珅眼眸瞬間變得清澈無波,聲音也平淡如水,「你對她的感情呢?難道就是愛情了嗎?你從小失愛,是半秋像姐姐一樣照顧你,關心你,所以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她,你對她,難道不是親情嗎?」

  「不是的。」晞陽不假思索的開口否定,聲音迫切,略顯急躁,「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對她的感情?」

  「是呀,我不是你。你也不是她。」子珅瞥了一眼晞陽,譏諷地說:「所以不要胡亂揣摩別人的想法,因為你不是她。還有,你先把自己的事情解決好,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就不要操心其他人了。」說著,站起身,轉身離開。

  晞陽額角慢慢滲出一層薄汗,臉色變得慘白,所以他輸了嗎?

  子珅臉色陰鬱,快步走出茶館,緊接著上了車,他要立刻,馬上見到半秋,他要質問她,他要聽她說出所有的真相,斯黛拉是誰?她和晞陽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的情書是寫給誰的?她會不會愛上了別人?.......

  這些問題攪亂了他的心,也驅使著他一路狂飆,在車流里橫衝直撞,將喧雜的車鳴聲和不滿的咒罵聲丟在身後,他要回去,見到半秋......

  樊嫻站在門外遲疑了很久,才鼓足勇氣,按下了門鈴。聽著清脆的門鈴聲,她不安的往後退了退。

  自從生日宴那天,她一直聯繫不上子珅,明天父母就要離開上海了,她才想了一個請他吃飯的理由,找上門來。

  來到上海之後,她就打聽了他的住址,常常會開著車在附近遊蕩,就希望可以遇到他,哪怕不說話,看上幾眼,她也會覺得滿足。今天這麼唐突的找上門來,是因為她有了危機感,莫半秋突然回國,是她沒有想到的,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所以思量了許久,她才按下了門鈴,等待著門被打開的那一刻。

  半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大紅色真絲的吊帶短裙,露出又白又直的長腿。她想了想,又抬手將長發揉亂,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的打開了門,慵懶的靠在門邊,淺淺一笑,「樊家姐姐,你來的真早呀。」

  樊嫻明顯一愣,然後尷尬的笑了笑,說:「半秋妹妹,現在已經9點多了....」

  「哦,這樣呀。」半秋捂嘴一笑,低聲說:「不好意思,昨天睡得太晚,你也知道的,我剛回來,所以子珅有些粘人。」說著,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接著說:「瞧我,怎麼能把客人晾在門外呢?樊家姐姐,你是稀客,快進來。」說完,側著身子,將樊嫻迎了進來。

  此刻樊嫻換了鞋,走進客廳,驚呆了,因為她看到了滿牆壁的照片。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想再往前走一步。

  半秋走到沙發邊,回頭望著神魂落魄的樊嫻,暗自冷笑,招呼道:「樊家姐姐,進來坐。」

  樊嫻聽到她的聲音,緩緩舒了一口氣,這才往半秋的身邊走去,剛走到茶几旁,她驟然止步,低頭看到那張便條,是她最熟悉的字跡,她還曾經偷偷地臨摹過,原來他也會如此體貼。

  半秋循著她的目光望去,笑著說:「樊家姐姐是餓了嗎?這是子珅給我準備的早餐,要不我們一起吃。」

  半秋在講到子珅時,特地加重了語氣,果不其然,樊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半秋視若無睹,繼續熱情的招呼著樊嫻,請她坐在沙發上,自己走進廚房,「樊家姐姐,你想喝什麼?」說著,輕車熟路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果汁,接著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姐姐最喜歡喝果汁了,對不對?」

  樊嫻看著半秋像女主人一樣,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心裡一陣泛酸,忍不住問:「你為什麼回來?」

  「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半秋不怒反笑,將果汁放在茶几上,坐到她的身邊,端起牛奶喝一口。

  「你不是答應離開了嗎?」樊嫻理直氣壯的說。

  半秋慢慢收斂笑容,盯著樊嫻,惡狠狠的問:「你怎麼會知道?」那是她和蕭母之間的約定,就連大黑痣也不知道。樊嫻是怎麼知道的?

  樊嫻哪裡想到,半秋竟然會用這樣的目光望著她,那雙眼睛透出兇狠,就像一把刀帶著殺氣。樊嫻大吃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說:「是阿姨。」

  半秋聽到這樣的答案,心突然咯嗒一聲,繼續追問道:「你們一直有聯繫?」

  樊嫻想了想,說:「是的。前幾天,我還去養老院探望過她。」說完這句話,樊嫻心裡一陣暢快,子珅喜歡你,又能怎麼樣?想嫁給子珅,還要看阿姨樂不樂意呢?

  半秋並不在意樊嫻臉上的得意表情,腦子裡閃過一個假設,而後話鋒一轉,問道:「那年夏天在校門口,你是不是看到我了?」

  樊嫻先是一怔,然後面露慌張,沉默良久,點點頭。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就要讓這丫頭知道,十年前,阿姨就屬意我了,樊嫻暗想。

  「哼,所以一切都是假的,是你和蕭母串通好來騙我的,對不對?」半秋往前靠了靠,逼近樊嫻的臉,惡毒的說。

  「是阿姨的主意,我沒有想到你會離開。」她邊低聲辯解邊偷瞄半秋的臉色。當初她也是聽了蕭母的話,才會假裝跌倒靠在子珅的懷裡。

  「那這一次呢?還是她的主意嗎?」半秋安靜的望著她,聲音帶著逼迫感,讓她渾身發抖。

  「這一次,我什麼都不知道。是阿姨打電話給我,說是你們分手了。所以我才會來上海,我只是想......」樊嫻的聲音在半秋的注視下,愈來愈弱,漸漸沒有了聲音。

  「想搶走子珅。」半秋替她說完之後,輕蔑的望著她,說:「誰會想到一個大家閨秀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會這樣不擇手段。如果宣揚出去,我想也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吧,你說對不對?樊家姐姐。」

  樊嫻聽了這話,愣住了。她以為知道真相之後,半秋會知難而退。原來她是想要威脅她。樊嫻恨得牙痒痒,但是一切都遲了,她想到那天生日宴上異樣的目光,那種探究,嘲諷,同情的眼神就像一雙雙手,扒下她層層偽裝,將她赤條條的暴露在陽光下,沒有尊嚴,沒有隱私。她害怕被別人當成異類,那是她無法承受的。

  「你想怎麼樣?」樊嫻顫抖的問。

  「樊家姐姐,你這個問題問的好無辜呀。我可是什麼都沒做?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你想怎麼樣?一次一次的介入我和子珅之間,你到底想怎麼樣?」半秋瞥了她一眼,說:「這一次,那些謠言也是你傳出去的吧,什么子珅的女朋友?我看你是瘋了吧。你以為幾句謠言,就能生米煮成熟飯了,你也太低估子珅了。」說著,指了指滿牆的照片,接著說:「現在你該看明白了,我和子珅才是天生一對,不是你們能拆散的。」

  「子珅的媽媽可是不願意看到你們在一起。」樊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垂死掙扎道。

  「那是我和子珅的事情,不勞你操心,你還是想想萬一哪天我心情不好,將你做的醜事抖落出來,你該怎麼辦吧?樊家姐姐。」半秋用不屑的腔調,陰陽怪氣地說道。

  樊嫻氣的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的說:「你.....」

  半秋不等她說完,騰的直起身子,冷聲說:「好走,不送。」

  樊嫻臉色一僵,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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