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們約好在周末大多數人都回家的時候進行召喚儀式,她們都來到我的舍室里,一等到凌晨零時,儀式就開始了。我們一起刺破手指,把鮮血滴進顏料里,把兩者混合後,我就用來畫魔法陣。一般的魔法陣必須先畫“聖圓”,就是主陣外的圓環,這樣做是防止魔力外泄,一旦施法失敗也能作出補救。但逆轉七芒星陣不同於一般的魔法陣,聖圓的存在只會限制力量的凝聚,最終導致召喚失敗。因此,我沒有畫聖圓,直接在舍寶的地板上畫出七芒星。

  七芒星是整個魔法陣的主體,畫的時候必須心無雜念,並且要一氣呵成。但是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情況下,要畫出一個完美的七芒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整個美術系大概只有我才能做到。

  當我把七芒星畫好後,立即就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我知道這是因為魔法陣已開始凝聚力量。雖然我只是畫了主體部分,但沒有聖圓的阻隔,魔力外泄是必然的事情,與此同時,魔法陣亦能更迅速地凝聚魔力。

  我在七芒星的七個角中分別寫“地獄七君”的名字——驕傲的路西法、憤怒的撒旦、暴食的別西卜等等,除此之外我還在周圍畫上很多魔法符號。當我把個魔法陣完成的時候,舍室的燈突然熄滅,強大的壓迫感變成無盡的恐懼,所有人都發出驚恐的尖叫,除了我,因為我知道這是正常的。

  我讓同學們分別站在七芒星的星角外,她們很害怕,甚至想離開。但我警告她們,不能完成整個儀式的話,很可能會招來魔鬼的報復。她們更害怕了,乖乖地聽從我的吩咐。

  我和她們一起分別站在七個星角外,開始祈禱,祈求“地獄七君”的降臨。當我念完召喚的咒文後,魔法陣開始發光,光芒很弱,但卻能掩蓋一切俗世的光源。在微弱的光線映照下,我能看見大家驚恐的臉龐,但大家身後就只有無盡的黑暗,仿佛置身於一個廣闊而黑暗的神秘空間之後中。

  魔法陣中央突然冒出一小撮火焰,火焰的顏色是黑色的,詭異的黑色。火焰上冒出黑煙,黑煙漸漸凝聚成一個很奇特的形態,是一隻肥大的巨型蒼蠅。我突然聽見對方的聲音,他說渺小卑賤的人類,呼喚偉大的六翼天使別西卜大人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還沒回過神來,身邊的一位同學已被吸入黑煙內,隨即不斷有白深深的人骨飛出。其他同學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被迷住,全都痴痴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我慌忙對著黑煙說,你是誰?是別西卜嗎?

  對方說他是別西卜大人眾多化身中的一個,但也能代表別西卜大人的意志。說完又有一個同學被吸入黑煙里,片刻後她已跟之前那個同學一樣,變成一堆骨頭。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已經有兩個同學變成了白骨,這叫人怎能不慌呢?慌亂中,我胡亂地問對方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同學。對方說,第一個是召喚的代價,第二個是回答問題的代價。

  我還沒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第三個同學已被經吸進黑煙里。我當時很害怕,對著黑煙大叫停止,說我要終止這次儀式。但對方卻說沒把祭品全部吃光,是不能結束的。看著第四個同學變成的骨頭的時候,我無力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地說,祭品是指我們七個嗎?對方說是召喚者以外的六人,他說完第五個同學也成為白骨了。

  我呆坐了很久,對方不耐煩地說我還能問一個問題,我苦笑著,說我能活下去嗎?對方說可以,接著第六個同學也被吸進黑煙里,變成一堆白骨飛出來。我無奈地面對眼前可怕的事實,準備念驅逐的咒文,送走眼前的魔鬼。可是對方卻突然說:“你想得到強大的力量嗎?”

  我無奈苦笑,說想。對方讓我把手伸進黑煙里,我不由自主地照對方的意思辦。然而,我得到的不是強大的力量,而是一具虛弱老邁的軀體……

  在我為夢芝做筆錄的那天深夜,她突然失蹤了,我們找遍整個城市每一個旮旯也沒找到她。她的主治醫師說,她的身體非常虛弱,連下床走路的力氣也沒有,沒別人幫助是不可能離開病房的。而守在病房門外的同僚卻說,當晚除了護士之外,再沒有其他人靠近過病房。

  夢芝就這樣神秘失蹤了,難道她是被魔鬼拐走,還是她真的得到了魔鬼的力量呢?天書認為後者比較可信,雖然魔鬼在世人心中的形象是貪婪而狡詐,但作為高等智慧,有必須欺騙一個“低賤的生物”嗎?

  天書拿出筆紙,不斷地畫著七芒星的圖案,畫了老半天也沒一個像樣的,更別說像夢芝所說那樣一筆畫出完美的七芒星。看著她畫得滿頭大汗也沒能畫出一個七芒星,我突然想到一個疑點,夢芝如此醉心於魔法陣,甚至能一筆畫出完美的七芒星,沒可能不知道召喚魔鬼必須獻上祭品,難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她早就打算出賣自己的同學,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魔鬼的力量?

  真相如何,已難以查證,因為夢芝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如果她真的是為了得到力量而出賣自己的同學,把她們當作祭品獻給魔鬼,那她與真正的魔鬼又有何區別呢?

  其實,從某個角度看,人類何嘗又不是魔鬼中的一員呢?

  檔案卅一招財術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糙不肥。誰不想天降橫財,一夜暴富呢?我想,不管是誰,肯定會忍不住一試。”說話的是一個姓何的中年漢子,一個月前他還是個交不起房租的窮光蛋,但前幾天他卻擁有近千萬家財。然而,千萬家財給他和妻子帶來的,不是幸福美好的生活,而是牢獄之災。

  何先生長長地嘆了口氣後,才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我本來是開摩托車載客的,就是俗稱的摩的司機,開摩的雖然賺不了多少錢,但總算能養家餬口。後來,政府說摩托車污染環境、影響城市形象,一下子就給禁了。老實說,論到污染環境,一百輛摩托車也比不上一輛公交車,我沒見過那輛公交車不冒黑煙的,但卻沒見過有幾輛摩托車會冒黑煙,要禁的話,首先就得禁公交車。說什麼影響城市形象,那就更是屁話,老百姓都揭不開鍋了,還談什麼城市形象呢?

  可是,當老百姓的永遠都鬥不過當官的,政府說要禁就得禁,禁了,我就失業了。我都快四十歲了,書沒讀多少,又沒什麼專長,現在大學生也找不到工作,像我這樣的中年人就難找工作了,就算想到飯店找份洗碗的差事也找不到,所以只能每天待在家裡發呆。雖然我老婆有工作,但收入並不多,僅僅夠家裡的日常開支,連房租也交不起。每當兒子說學校要收那些亂七八槽的費用時,我們倆口子就心煩死了。

  我已經想盡辦法節省開支,連抽了二十多年的煙也戒掉了,但是現在什麼東西都在漲價,再怎麼省也省不了多少,每個月還是入不敷支。日子一天比一天難熬,光坐在家裡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就每天到外面亂逛,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有一天,我在人行隧道里,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捲縮在一角睡覺。像他這樣流浪漢滿街都是,並沒什麼特別,可能過不了多久,我也會成為其中一個。也許是觸景生情吧,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他幾眼,看著看著竟然發他還帶著手錶,這可有趣了,當流浪漢的還會帶手錶。

  反正我也是沒事亂逛,就想逗逗這個帶手錶的流浪漢,於是就蹲在他身前問他時間。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瞥了我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把手伸到我面前讓我自己看。不看還好,一看就嚇了我一大跳,他手上的竟然是一塊“歐米茄”。雖然這種名表對我這個窮光蛋來說,就像天鵝肉一樣,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雖然買不起,但總從電視上看過它的廣告,所以我肯定他手上帶著的是“歐米茄”。

  一個流浪漢怎麼可能帶著一塊名表呢?於是,我就問他這手錶是不是假的,他懶洋洋地把手錶解下來拋給我,說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十幾萬買回來,用了幾年也沒壞,就算是假的,也假得有質量。

  聽見他的話,我心裡就想笑,一個流浪漢那來十幾萬呢?但一接過手錶,我就立刻感覺到挺沉的,再仔細地看個清楚,做工的確挺不錯,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就算是假的,也假得有質量。當我想把手錶還給他的時候,他卻揚揚手說:“你拿去典當行看能不能換點錢,要是能換到就給我買兩瓶酒來。”

  這個流浪漢還真是挺有意思的,竟然給我一塊假表去典當,不過仔細一想,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時間,當一回跑腿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這塊手錶看上去質量挺好的,就算拿到典當行換不到錢,賣給地攤應該也能賺到幾十塊。於是,我就答應了。

  我把手錶帶到典當行,二櫃和頭櫃交頭接耳了一會,就給我開出一萬的高價。一塊假手怎麼可能值一萬塊,所以我以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就多問一次,誰知道二櫃立刻熱嘲冷諷地對我說,做人不要太貪心,看你也不像這塊手錶的主人,有一萬塊進口袋已經很不錯了。我想,他們一定是以為手錶是我偷來的,但我沒有生氣,只是在心裡笑他們笨,拿一萬塊收一塊假手錶。

  拿到錢後,我去買了兩瓶五糧液,還買很多下酒菜去找流浪漢。當流浪漢知道我把手錶當了一萬塊的時候,並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漫不經心地說才換到一萬那麼少。他的表現不禁讓我懷疑手錶並不是假貨,而是真正的“歐米茄”。於是,我就問他手錶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白了我一眼說:“你認為典當行的人都是傻子啊,他們比你精得多,不是真貨誰會給你一萬塊。”

  流浪漢的話讓我呆住了半天,回過神後,我立刻就說他之前說過手錶換到錢後,給他買兩瓶酒就行了,並撒謊我已經把錢都花光了。他對著我大笑:“貪也要貪得有素質,我又沒要你把錢給我,要是我想要錢,自己拿去典當行不就行了嗎?”

  知道對方不會把錢要回,我就心安了,因為我當時實在太需要錢了。之後,我和他到附近的公園找了個地方喝酒,三杯下肚我就問他手錶是從那裡弄來的。他白了我一眼說:“廢話,當然是買回來的。”看我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他又說:“別看我像個流浪漢,就以為我是個窮光蛋,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拿出一百幾十萬,買塊破手錶算什麼。”

  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要是他真的那麼有錢,還會睡到人行隧道里嗎?我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他只是一笑了之,把酒喝完了就躺在糙地上睡覺,沒有再理睬我。

  回家後,我把這件事告訴老婆,老婆說這個流浪漢可是能跟家人鬧彆扭而離家出走的豪門公子,跟他混熟一點,多少也能撈到點好處。我想,老婆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最起碼我已經在他身上得到了一萬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