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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感到憤怒,決定收回賦予給完人的一切,並把大部分完人消滅。然而,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並非萬能的,我無數收回賦予給完人的一切,也難以殺死大部分完人,因為在我殺死一個完人的同時,已經有兩個完人誕生了。

  於是,我只好以宗教的形式教育完人,讓他們克制性慾以減少增長速度,並教導他們耕作等技能,讓他們自力更新。然而,他們拒絕勞動,要求我直接給予他們食物,甚至依仗我給予他們的強大力量反抗我。

  怒火讓我失去了理性,為給予完人最大的懲罰,我觸動了虛構世界的核心。大地因此而龜裂,整個世界都在顫抖,遍地的裂fèng猶如蠻荒巨獸的血盤大口,幾乎把數之不盡的完人如數吞噬。我以為這次浩劫不但能給完人一個沉重的教訓,還能給這個世界一次重生的機會,但事實並非我想像中那麼完美。

  因為我觸動了虛構世界的核心,使其變得不穩定,空間出現扭曲、撕裂,繼而崩潰。我用盡所以方法都無法使其穩定下來,就在其毀滅的前一刻,我無奈地逃回現實世界……

  我知道偉哥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謊言,但我又難以相信他所說的都是事實,因此我希望他能拿出證據,而最好的證據就是他所說筆記。然而,當我提及筆記時,他卻無奈地說:“那本筆記已經消失了,就在我返回現實世界的時候,它就已被黑色的火焰包裹,片刻就被燒毀,連灰燼也沒剩下。”

  自從這次見面之後,偉哥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繫我,也沒有聯繫其他朋友,他變得沉默寡言,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然而,奇怪的是雖然他沒有外出工作,但卻每個月都能準時給家人一筆為數可觀的家用。而且,他的家人跟我說,他有時候整個星期也不出房門,連飯也不用吃,甚至水也不沾一滴。

  我與天書聊起此事,她認為筆記的主人所創造的世界是一個純粹的精神世界,創造者在這個世界裡無所不能。他以自己喜歡的形態創造了螟人,並給予螟人過多的眷顧。然而,螟人並沒有按照創造者的意願發展,它們變得貪婪,變得墮落。當創造者發現問題時已經無法挽救了,因為他給予了螟人過多的眷顧,破壞了物種的平衡。

  當創造者對這個已經變得一塌糊塗的世界感到厭倦時,他決定離開。在離開之前,他把創造和管理虛構世界的方法記載在筆記上,也許他保留記載的目的是為了讓得到筆記的人無法創造出新世界,只能接管他所創造的爛攤子。因為他沒有把完整的管理方法記載下來,所以接管者的能力受到限制,只能在他的規條下對他的世界進行管理。可惜創造者沒想到,偉哥這個接管者最終竟然把虛構世界毀滅。

  我最為不解的是,虛構世界毀滅後,為何筆記也會自動毀滅。天書認為,雖然虛構世界是一個純精神形態的世界,但也必須得到實物的支持,而筆記很可能就是支撐虛構世界的實物,所以當虛構世界毀滅時,自然就會波及到筆記。

  至於偉哥的怪異行為,天書認為他必定是從筆記中領悟出某些真理,也許從某個角度看,他真的成為了“神”。舉個例子說,如果你在不會生火的原始人面前,以鑽木取火的方式生火,那麼對原始人來說,你就是“火神”。如果偉哥真的從筆記中領悟出人類未知的科技,那麼在某種意思上,他也能稱之為“神”。

  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是否與虛構世界一樣,都是被創造者遺棄的世界呢?如果沒有被創造者遺棄,那麼我們的“神”在那裡,為何不在他的子民面前出現呢?如果創造者真的把這個世界遺棄了,那麼當接管者出現的時候,他會不會像偉哥那樣,為了給自己創造的生命更多眷顧,而不惜屠殺舊有的生命?他會不會因為憤怒而毀滅這個墮落的世界?

  檔案廿二神的僕人

  刑偵科的姚隊長打來電話,說出了宗兇殺案,兇手的殺人方式很詭異,要求我們小隊立刻到兇案現場協助。

  我帶著天書來到兇案現場,是一間廉價旅店的其中一個房間。這種地方最容易出事,因為人員流動量大,而且店主都是只認錢不認人,所謂的登記也只是做做樣子。

  天書做事向來都是風風火火的,一到步就立刻沖入房間,接著又立刻衝出來,抱著個垃圾桶就吐,也不管那垃圾桶比裡面的垃圾更骯髒。天書的反應讓我覺得很好奇,因為她是那種看人體解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的書呆子,是什麼樣的情景能讓她反應如此大呢?

  我先與姚隊打個招呼才走進房間時,剛踏入房門的時候我差點滑倒,因為地上流滿了鮮血。而房間裡的情景,我想只要是正常人,看了也一定有嘔吐的衝動,那怕整天也沒吃東西,也會把昨天吃的都吐出來。

  廉價旅店的房間,污穢髒亂是肯定的,這沒有什麼需要特別說明。踏入房間後,雙眼就只能看見一種顏色——鮮艷的紅,地面全是鮮血,血液幾乎把整個房間的地面染得鮮紅。房間中央有一張凳子,凳子上躺著一條身赤裸的女屍,以一個很古怪的姿勢的躺在凳子上,背壓凳子,辱房朝天聳立……如果那還算是辱房的話,而頭和四肢則垂下來。頭部和四肢都沒受傷的跡象,但身軀卻血肉模糊,因為身軀的皮膚被剝下來了。左胸肋骨之間有明顯的傷口,僅憑肉眼觀察就能發現她的心臟被粗暴地挖掉。女屍倒垂的頭部正對著房門,露出一面痴迷之色,就像服食了過量的迷幻藥一樣,雙目半睜似乎仍在享受著終極高cháo的餘韻,血液順著她的臉流到頭髮,再順來頭髮流到地上,感覺詭異至極。

  屍體周圍有六支蠟燭,以六邊形排列,仔細查看能發現被鮮血覆蓋的地板上畫有一個圓圈,圓圈內是一六芒星圖案,蠟燭就是插在六芒星的六個角上。圖案內還畫有很多詭異的符號,大部分但都是我從未見過的。

  很明顯,這是一宗邪教殺人案件,但這案件詭異的地方並非死者的恐懼死法,而是案發時,死者並沒有掙扎的跡象,也沒有呼叫求救。

  發現死者並報案的是旅店的老闆,在我們到來之前,姚隊的下屬已問過他及其他旅客的口供。他們都聲稱沒聽見案發房間有爭執打鬥或求救之類聲音傳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一個大活人被活生生地挖心剝皮,怎會連聲慘叫也沒發出呢?

  法醫驗屍後,說死者是個處女,沒有受到性侵犯的跡象,但其血液中含有高濃度的血清素與多巴氨,濃度之高足以讓人連續高cháo數十年,如果要以吸食毒品來達到這種效果,得一次性吸食一噸以上的海洛因。

  綜合已知的資料,死者極有可能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或心臟被掏出而死,正真的死因很可能是因為經受不起超越極限的快感,而在高cháo中興奮至死。

  通過排查,我們很快就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並迅速申請到搜查令,到嫌疑人家中搜查。在搜查過程中,我們發現了包產沾有血污的衣物在內的一大堆證物,單憑這些證物就足以證明嫌疑人的犯罪事實。

  因為案情詭異離奇,尚有很多疑點未能解開,並已引起媒體暗中關注,雖然上頭已下令封鎖消息,但是如果不把案子查個清楚,過中的樂子可不小。因此,我們必須對犯罪嫌疑人蕭某作一次仔細的審問。

  審詢室內,兩位名真槍實彈的武警正把槍口對準蕭某,雖然他在被捕後沒作出任何反抗,現在雙手也被手銬反鎖在椅背上,但對待一個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殺人的變態狂魔,實在不能有絲毫大意。

  我先說一些程序上的話,就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錄在案之類,再問一些如案發時身在何方,是否有不在場證據云雲。平時我並不太在意這些程序,但今天所面對的並非善男信女,所以這些門面功夫一定要做足。然而,蕭某表現卻異常輕鬆,與我們如臨大敵的態度截然不同,讓人覺得不是我們在審問他,而是他在審問我們。

  蕭某說:“不要再問些無聊的問題了,人是我殺的,但她是自願把身體奉獻給主人。”

  “主人?是你所信奉的神嗎?”我問。

  蕭某發出陰險的笑聲:“對你們這些螻蟻來說,主人就是法力無邊的真神。”

  我說:“政府允許公民擁有宗教自由的權利,但絕不允許藉此為殺人的藉口。她是否自願已難以查證,但你把她殺死卻是事實。”

  蕭某冷笑著問了奇怪的問題:“你餓了會吃飯嗎?

  “當然。”

  “你要吃飯,那廚子就要宰雞殺鴨來給你做飯,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如果神餓了呢?”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略變,我們都明白蕭某想說什麼,他又說:“我並不是殺人犯,我只是神的僕人,是神的廚師。我的主人餓了,要吃東西,我就得為主人尋找合適的食物。如果我有罪的話,所有廚子都該死。”

  我嚴肅道:“你未免太強詞奪理了,怎能把人當成食物呢!”

  蕭某冷笑道:“人又憑什麼把其它生物當食物呢?是因為它們比人低等,還是因為它們無力反抗?對於全能的主人來說,人不也像螻蟻一樣,為何不能把人當食物呢?”

  我沉默了,其他人也沉默了,蕭某所說的話,看似歪理,但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定律,人類可以把其它生物當作食物,是因為人類有主宰世界的能力。但如果某種生物擁有超越人類的智慧和力量,那麼它們把人類當作食物又有何不可?

  我說:“別再跟我胡扯這些鬼話,殺了人就得伏法,不管你有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不是藉口,而是事實。也許你們並不相信主人的存在,就讓我告訴你們一個故事吧……”蕭某露出陰冷的笑容,向我們講述一個荒誕不經的詭異故事——

  小時候,我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大人們都很喜歡我。在我家附近有個獨居的老爺爺,他幾乎不與任何人來往,我媽是個善良的人,經常叫我帶些好吃的東西給他,因此我和他很熟絡。

  老爺爺的脾氣很古怪,對別人都是不理不睬,惟獨對我特別好,經常給我講一些有趣的故事,所以我一有空就往他家裡跑。可是人總有升天的一日,我最後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在離開之前,他給了我一個精緻的木盒子,叫我替他保管,但一再吩咐我千萬別打開。

  老爺爺去世後,我一直把木盒子留在身邊,但我從沒想過要打開它看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如我之前所說,我是個很聽話的孩子,這也許是他把木盒子交給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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