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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被她罵得莫名其妙,僵在原地,唯有趙湘苦笑,“別管她,其實她溫柔的時候也很體貼……”

  我的老天爺!鍾九情不自禁翻起白眼,就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會有溫柔體貼的樣子。然而不由他不信,不過幾個時辰後,傍晚時分,他推開門,便看到雪姬裊裊娜娜,手裡執了桃花,臉上笑得比盛開的桃花還要燦爛十分。

  是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鍾九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

  “小兄弟,你家公子叫什麼名字呢?”

  “我家公子姓季名克容。”

  “咦,你們公子來頭很大呀?”雪姬的聲音也很甜,像一滴將墜未墜的蜜。鍾九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同時心裡肯定:真的要出大事了!

  “呃……”

  “下午你為什麼要吃毒藥?你們公子真的會制各種毒藥嗎?”

  “呃……”

  雪姬笑,真得像陽光下漫山遍野的桃花忽地綻開,鍾九才覺得眼前一亮,額頭已是火辣辣地痛,原來她輪起手上桃花枝當鞭子使,呼地朝他腦袋上抽過去。

  雖然被抽到,不知怎麼的,心裡反而有些踏實下來,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子的,這個女人本來就該是這個模樣,只是她顯然有些不依不饒,一下不夠,再來一下,一下接著一下。

  鍾九本能地閃頭避過,可是她像抽上了癮,,於是他只好伸手抓牢她手腕,嘆:“姑娘,有話好好話。”

  “呸!”雪姬又笑了。

  鍾九被她笑得心裡發怵,果然,雪姬幽幽道,“小伙子,這下你可死定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禁臠是個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是趙大人的心肝寶貝兒,除了他,世人其他人誰也休想碰到我一根汗毛,曾經有個男人想偷看我換衣服,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死了。”鍾九木木地回答,同時心裡想,這個女人可真不怕羞。

  “所以說,你也快死了。”

  “我不明白。”

  雪姬得意地伸手給他看,一段欺霜壓雪的手腕上,赫然已印了只發青的手掌印,“你居然敢調戲我,不但捏傷了我的手,還把我的衣服撕破了。”她邊說邊撕開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頸子。

  鍾九隻覺得明晃晃的耀眼,整個人都驚得一跳多高,“喂喂喂,你別亂來,做人不能這麼無恥!我不過輕輕碰了你一下手腕,怎麼可能捏出烏青?”

  “你只知道毒藥,有沒有聽說過有種軟肌散,擦在身上皮膚會變得很薄很容易受傷發青?”

  “呀?你真卑鄙!”

  “我就無恥,我就卑鄙,你能拿我怎麼辦?”她眯著眼笑,“你放心,我不會讓趙大人殺你的,我會讓他把你賞給我處置,你知道我會怎麼罰你?”

  “你想怎麼樣?”鍾九本能地用手保護住胸前,這女人難道還想□他?

  “我自然要先把你的衣服全剝掉。”她慢慢地說。

  鍾九臉紅了,剛想開口。卻見她臉一板,馬上換了種陰森森的口氣,“然後倒吊在院子裡,下面豎埋一根鐵針抵住喉嚨,開始時你還有力氣把頭避開,等吊上個一天一夜後,等你力氣用完了,自己會把喉嚨擱到鐵針上去,一點一點刺進肉里,你有沒有試過被很鈍很鈍的針刺過?人一時半會兒是死不掉的,非得等血流個三天三夜才能功德圓滿。”

  鍾九聽得嘆為觀止,自己想想也是頭皮發麻,不由搓著頭道:“你真狠,這麼陰損的辦法從哪裡學來的?”

  “是從流香坊學來的。”身後有人輕輕的回答。

  “流香坊?”鍾九又要去搓頭皮。耳旁已有人叫起來:“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流香坊……”

  這女人叫起來真像被踩到尾巴的貓,鍾九使勁揉了揉發痛的耳朵。

  “我姓季,我是你們公子請來的貴賓。”那人聲音像帶著風,還是那種夏末清涼的晚風,聽得人遍體舒爽。

  雪姬瞪著他,卻像看一隻鬼,“你怎麼會知道流香坊?”

  “姑娘想知道嗎?外頭有些冷,咱們不如進房說話。”他朝鐘九一個眼色,“你在外頭好好伺候,別讓人進來。”

  季克容的房間裡透著股冷香,也不知道是熏得什麼草藥花瓣,收拾得乾淨整潔,只有桌案上鋪滿瓶瓶罐罐,像是正在調配藥劑。

  雪姬此時已鎮定下來,自己往案邊椅上坐了,伸了伸懶腰,順便把雙腿擱到案沿上去,笑道:“季公子真是風流,連流香坊那種地方的事也知道。”

  季克容看她的眼神卻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搖搖頭,“你平時就是這麼侍候趙大人的?”

  “怎麼?你看我不順眼呀?”她隨手從桌上撿了個小瓷瓶,打開塞子往裡看。

  “我若是看你不順眼,你早死在流香坊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

  雪姬突然覺得冷,那種冷,像是有人把她拎起來吊在半空,剝光了衣服,喉頭頂著鈍針似的無助,她不知不覺地張了嘴,看住季克容,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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