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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會有昨天你何時上網的記錄嗎?”

  現在他遲疑了,“哦,呃,我只是在練習,沒有上網。我一抬頭,猛然發現天已經很晚了。只顧打瞌睡,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打瞌睡?”

  他意識到他說的話別人聽不懂,“哦,我是說,就像,進入了恍惚狀態。沉迷在遊戲中,就像你的餘生打著盹睡過去了。”

  他也聲稱不認識米拉·溫伯格,還肯定地對她說,沒人能獲取他的密碼,“至於破解我的密碼,算他運氣好——密碼都是16位的任意字符。我從來沒寫下來過。幸虧我記性好。”

  吉萊斯皮一直都在他的電腦“系統”里。他申辯地補充道:“我是說,這是我的工作。”不過,問到下載個人檔案時,他困惑地皺著眉頭說:“瀏覽某個人上個星期在當地的小賣部購買的所有物品沒什麼意義。餵……我有比這更有趣的事去做。”

  他也承認他經常呆在數據塢里,“調試電腦。”她的感覺是他喜歡呆在那裡,覺得很舒適——同是一個地方,她卻唯恐逃之不及。

  吉萊斯皮也記不得其他兇殺案發生時,他在什麼地方。她謝了他,他離去了。穿過門道時,他從皮帶上取下PDA,用兩個大拇指飛快地輸入信息。薩克斯用上十根指頭也沒他的速度快。

  在等待下一個有無限制訪問權限的嫌疑人到來時,薩克斯問普拉斯基:“有何感想?”

  “好吧,我不喜歡卡塞爾。”

  “我和你意見一致。”

  “他太讓人厭惡了,不像522。太雅皮了,你明白嗎?他這麼自負,要是想殺一個人,那麼,對。立刻就……至于吉萊斯皮?我是很確定。他試圖對米拉的死感到吃驚,但是我不能確定他果真如此。另外,他的態度——‘撫弄’和‘打瞌睡’?你知道是什麼嗎?是街頭話語。‘撫弄’的意思是尋找漏洞,就像手指到處撫弄琴鍵一樣。就是,匆忙而慌亂。‘打瞌睡’的意思是服用海洛因或鎮靜劑後昏昏欲睡。這是郊區年輕人的說法,從哈萊姆或布朗克斯區的毒販手中買毒品時,讓自己聽起來很酷。”

  “你覺得他吸毒?”

  “呃,他看上去很焦躁不安。不過我的感覺?”

  “我問你。”

  “讓他上癮的不是毒品,而是這個——”年輕的警員指了指四周,“數據。”

  她想了想,表示贊同。SSD的氛圍使人迷醉,不過並不是令人愉快的迷醉。詭異,讓人迷失方向。像喝了止痛藥的感覺。

  又一個人出現在門口。他是人力資源部的主管。這位淺膚色的美國黑人,年輕,衣著整潔。彼得·阿隆佐-肯珀解釋說,他很少去數據塢,不過可以進入,以便能和在各自工作點的員工會面。他的確會因人事相關的問題時不時地上網進入innerCircle,但都只是查看SSD員工的數據,從不看公眾的。

  那麼他能訪問“密室”了,斯特林卻說他不能。

  這名熱情的男子臉上浮著一抹微笑,用單調的聲音回答問題,頻頻改變話題。他說話的主旨是斯特林——薩克斯注意到,總是“安德魯”——是任何人都能尋求幫助的“最善良、最體貼的老闆”。沒有人會想背叛他或者SSD的“理想”,不管這些理想是什麼。他無法想像在公司的聖殿裡會隱匿著犯罪分子。

  他的崇拜之情令人生厭。

  她讓他停止抒發崇拜之情後,他解釋說整個星期天他都和妻子在一起(她談過話的唯一一個已婚員工)。在愛麗絲·桑德森被害的那天,他一直在布朗克斯區已經過世的母親家清理房間。他是獨自一人,不過他猜測他能找到見到他的人。阿隆佐-肯珀記不清在其他兇殺案發生時,他在哪裡。

  他們結束審問後,保安護送薩克斯和普拉斯基回到斯特林的外間辦公室。執行長正在會見一位和他年齡相當的人。他身材結實,深金色的頭髮梳成背頭。他沒精打采地坐在其中一把硬邦邦的木椅上。他不是SSD的員工:他穿著保羅襯衣和運動衫。斯特林抬起頭看見了薩克斯。他結束了會談,站起身,然後送那人出去。

  薩克斯看著來訪者拿的東西。是一沓紙,上方寫著“聯合倉庫”,顯然是他的公司名。

  “馬丁,給卡朋特先生叫一輛車好嗎?”

  “是,安德魯。”

  “我們是一條心,對嗎,鮑勃?”

  “是,安德魯。”卡朋特比斯特林高一大截。他悶悶不樂地握了握執行長的手,然後轉身走了。一名保安帶他走向大廳。

  兩名警官陪著斯特林回到他的辦公室。

  “你發現了什麼?”他問。

  “沒有確證。一些人有不在現場的證據,有些沒有。我們會繼續追查這起案件,看看證據或證人是否能讓我們有所突破。我在想一件事。我能拿一份檔案的拷貝嗎?亞瑟·萊姆的。”

  “誰?”

  “他是名單上的一個人,我們認為被誤捕的人。”

  “當然可以。”斯特林坐在桌前,用拇指輕觸了一下鍵盤旁邊的閱讀器,然後敲擊了幾秒鐘。他停下來,盯著屏幕。然後又敲擊了幾下鍵盤,一份文件開始列印了。他把這份30頁左右的文件遞給他——亞瑟·萊姆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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