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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是為了不使她丟臉而故作姿態——沙漠中的獨居,所有這一類事情。她會在這裡裝腔作勢地過上一陣子,然後回家。但她越來越不正常了。後來就碰到了那個飛行員,她看上了他。他到這兒來看我,她以為——噢,你可以理解。可是他一定是對她把什麼都說清楚了……

  “於是她就突然對我大發雷霆。她真可怕,真嚇人。她說我永遠也回不了家了。她說我只能任由她擺布,我只是個奴隸,只是一個奴隸而已。她操縱著我的生殺大權。”

  帕克·派恩先生點點頭。當時的情形在他面前展現。埃絲特小姐逐漸越過了理智的邊緣,就像她家族中其他的人在她以前做的那樣,而這個被嚇壞了的姑娘對此一無所知,又從未出過遠門,相信了對她所說的一切。

  “但是有一天我身體裡有什麼東西突然爆發了。我和她對抗了起來。我告訴她如果她想把我怎麼樣的話,我要比她身強力壯得多。我告訴她我會把她扔到下面的石頭上去。

  她被我嚇倒了,真的嚇倒了。她還一直以為我是個溫順馴良的人。我向她逼近,她一定以為我真的會幹什麼。她向後退。她——她踩了個空從那兒摔了下去!”穆里爾·金把臉埋在了雙手裡。

  “後來呢?”帕克·派恩先生柔聲問道。

  “我嚇昏了頭。我想他們會說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我想沒人會相信我說的話。我想我會被關進這兒可怕的監獄。”她的嘴唇在顫動,帕克·派恩先生清楚地看出她被無可名狀的恐懼牢牢攝住,“後來我一下子想到——如果摔下去的是我!我知道剛派來一個新的英國領事,從來沒有見過我們。他的前任剛好去世。

  “我想僕人們很容易對付。對他們來說我們只是兩個瘋瘋癲癲的英國女人。一個死了,另一個還會繼續待著。我給了他們不少錢,讓他們去請來英國領事。他來了,我以埃絲特小姐的身份接待他,戴著她的戒指。他是個好人,處理了所有的後事。沒人有過一點點的懷疑。”

  帕克·派恩先生沉思著點點頭。埃絲特·卡爾小姐可能瘋狂極頂,但她畢竟是埃絲特·卡爾小姐。

  “後來,”穆里爾繼續說,“我真希望不是這樣。我發現自己也越來越瘋狂,就像被判了罪一樣留在這裡繼續演我的角色。我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現在如果我說出了真相,那麼看上去就更像是我謀殺了她。噢,派恩先生,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帕克·派恩先生以他這個身材所能做到的最敏捷的動作站了起來,“我親愛的孩子,現在你和我一起去見英國領事。他是個和藹可親又寬宏大量的人。當然會有令人不愉快的司法程序,我不能保證一帆風順,但你不會因謀殺而上絞架。另外還有,為什麼早餐盤子會在她屍體旁?”

  “是我把它扔下去的。我——我想這樣死者會更像是我。是不是很愚蠢?”

  “精彩之處。”帕克·派恩先生說,“事實上,這一點確實曾使我懷疑是不是你殺死了埃絲特小姐——不過那是在我見到你之前。當我見到你後,我知道不論你這輩子可能幹過什麼,你都不會去殺人的。”

  “你是說我沒這個膽量?”

  “你的意識不會讓你這麼幹。”帕克·派恩先生微笑著說,“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還有煞風景的事需要面對,不過我想你會沒事的。然後,回你斯特雷特姆山的家——是斯特雷特姆山,對不對?對了,我想一定是。當我提到某一路去那裡的公共汽車時你的臉色有很大變化。你走嗎,親愛的?”

  穆里爾·金躊躇不前。“他們不會相信我的。”她揣揣不安地說,“她家裡人和所有的人,他們不會相信她會那麼瘋狂的。”

  “交給我辦吧。”帕克·派恩先生說,“你瞧,我知道一些有關這個家族歷史的一些事情。來吧,孩子,不要再膽怯了。記住,有個小伙子傷心得心都快碎了。我們最好快一點,可以讓你趕上他開的飛機回巴格達。”

  女孩微笑了,臉上一陣紅暈。“我準備好了。”她簡單地說。當她向門口走去時,又轉過身來問道:“你說你見到我之前就知道我不是埃絲特·卡爾小姐,你怎麼知道的?”

  “分析事實。”帕克·派恩先生說。

  “分析事實?”

  “是的。麥可德弗爵士和他的夫人都長著藍色的眼睛。當領事提到他們的女兒有一雙黑眼睛時,我知道一定有什麼不對。棕色眼睛的人可能會生下藍眼睛的孩子,反之卻不可能,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是科學證明的事實。”

  “你真了不起!”穆里爾·金說。

  10、《無價的珠寶》

  旅行隊度過了漫長而疲憊的一天。清晨他們從阿曼出發時,涼篷下的氣溫已是華氏九十八度。天色暗下來時,他們剛好到達皮特拉①市。這座城市有著不可思議的宏偉壯觀的紅色岩石。

  他們一行七人。凱萊布·P·布倫德爾先生,大腹便便的美國商界巨頭;他的皮膚黝黑、相貌堂堂、可是有些沉默寡言的秘書吉姆·赫斯特;議員唐納德·馬維爾爵士,一個面容疲倦的英國政客;卡弗博士,世界著名的考古學家;陸軍上校杜波斯克,一個勇敢的法國人,剛從敘利亞來;還有一位很難用職業頭銜來表明身份的帕克·派恩先生,談吐間表露出英國人的穩重;最後一位是漂亮但被過分地溺愛寵壞了的卡羅爾·布倫德爾小姐,以她是除了六個男人之外惟一的女性這一身份而自得。

  他們在大帳篷里用晚餐,挑好各自睡覺的帳篷。他們談論起近東的政局。

  英國人小心翼冀,法國人謹慎善言,美國人多少帶著些愚昧自大,考古學家和帕克·派恩先生卻很少說話,看來他們兩人都喜歡聽眾這個角色。吉姆·赫斯特也是如此。

  後來他們談起了他們參觀過的城市。

  “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浪漫。”卡羅爾說,“想想看,他們——你們叫他們什麼來著——納巴特人,那麼早就在這裡居住了,早在有史以前!”

  “差遠了。”帕克·派恩先生和善地說,“呃?卡弗博士?”

  “噢,這不過是大概兩千年前的事。如果說敲詐勒索的人是浪漫的,那麼也可以說納巴特人是浪漫的。應該說,他們是一群富有的流氓,強迫過路人從他們開的路上通過,而且決意使其它的路都不安全。皮特拉是他們勒索得來的財富的儲藏地。”

  “你認為他們只是搶劫犯?”卡羅爾問,“僅僅是普通的賊而已?”

  “賊這個字眼不夠浪漫,布倫德爾小姐。賊讓人想到低級的小偷小摸。搶劫犯乾的就更大張旗鼓。”

  “說是現代金融家怎麼樣?”帕克·派恩先生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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