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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睜開眼,她低聲應著,應完已抵擋不住襲來的睡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安沐辰在耳邊說了什麼也沒聽到。

  雲傾傾這一覺睡得極長,再次醒來時竟已是第二天上午。她偏頭算了算時間,發現已是十四,這幾天卻一直未見安沐倩來找她,也不知道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想著明天便是十五了,她心裡等得著急,吃過藥後便也顧不得孱弱的身體,起身便要換衣服去找安沐倩。

  安沐辰也在房裡坐著,看她起身,便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想出去走走。”雲傾傾邊應著邊起身,拿了件衣服披上便要出門,剛走沒兩步,手卻被安沐辰從背後拉住。

  “我陪你。”他望著她,淡聲說道。

  雲傾傾用力想要將手抽回,卻掙脫不開,也就放棄掙扎,輕聲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安沐辰沉默地望她一眼,柔聲囑咐了句“注意身體,別吹太久的冷風”後便慢慢放開握著她的手,卻還是倚在門邊遠遠望著她。

  雲傾傾原本還是在安沐辰看得到的亭廊里走著,繞過右側的廊柱後便不動聲色地往安沐倩房間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會至少再更一章的……

  088.

  雲傾傾意外地在安沐倩居住的院子外遇到了風子寒。

  風子寒似乎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遇上她,看著她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微微一笑打斷了彼此間的沉默:“好久不見。”

  風子寒回過神來,也朝她露齒一笑:“是挺久不見了。”

  說完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我們同住一個府邸里竟也快一個月沒見過。”

  雲傾傾笑了笑,沒有應,她醒來的這一個月她鮮少出門,別人來訪也被她拒之門外,那些天一是身體確實不好,另一原因卻是心情不好,確實不想見人。

  風子寒看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回答,也就沒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是盯著她蒼白的小臉,關切問道:“好點了嗎?”

  雲傾傾輕點頭:“嗯,好多了。”

  風子寒卻只是盯著她望,將她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皺眉道:“越來越瘦了。”

  雲傾傾笑道:“還好,風還沒能吹得跑。”

  風子寒也跟著笑了笑,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雲傾傾愣了愣後,本¥能地想要抽回。

  “別亂動,我只是想看看你身體好點沒而已。”風子寒輕聲道,扣著她的脈門替她把脈。

  雲傾傾停止了掙扎,望向他,卻見他的眉峰越擰越緊,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沒事,你只是還沒完全復原而已。”風子寒笑了笑,輕輕鬆開她的手,語氣輕鬆道,但眼底的凝重卻與他此時刻意表現的輕鬆截然相反。

  雲傾傾輕輕將袖子放下,望了眼自己的手腕,抬頭望向他,平靜開口:“風子寒,你就老實告訴我吧,我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我身上的傷明明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明顯感覺得到我的精力和體力都已經大不如前了,沒有哪個正常人每天需要睡七八個時辰的。”

  風子寒唇邊的笑凝住,卻只是望著她不說話。

  雲傾傾也不逼他,只是依然很平靜地繼續說道:

  “安沐辰為我把脈時也經常會出現你現在這樣的神情,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你如果方便的話你不妨直接告訴我我究竟怎麼了,就是你告訴我我活不長了我也會平靜接受的,我只是不想哪天迷迷糊糊睡過去後便再也醒不來了。”

  風子寒盯著她望了一會兒,嘴唇動了動後,終於開口:

  “傾傾,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表哥或許也不知道,我們從沒遇見過像你這樣的情況。你的身體明明復原得很好,也很快,這種速度可以說是異於常人的,可是你體內卻似有一股隱秘的力量在不斷地反噬著,這種感覺就如同有什麼東西在你體內吸食你的精神氣力一般。”

  雲傾傾皺了皺眉頭,卻還是不解:“我會一直這麼下去嗎?”

  風子寒輕輕搖頭:“我現在也無法回答你,但是我和表哥都不可能任你一直這麼下去的。”

  “會……有生命危險嗎?”猶豫了下,雲傾傾還是問出了口。

  風子寒望著她,沉默了會兒才說道:“我也不知道。”、

  雲傾傾瞭然,知道現在心急也沒用,自從狗血地發現她竟是前朝公主之後,似乎她的生死並不是全然掌握在她手中,反倒有種生死有命的感覺,因而也就沒太將這事放在心上,只是往安沐倩緊閉的房門望了眼,問道:“四小姐在嗎?”

  “不在,怎麼了?”

  “她不在?”雲傾傾有些意外,安沐倩不在她去哪兒約雲之晗?若她沒記錯,明日便是十五月圓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雲傾傾繼而問道,語氣中隱含的焦急讓風子寒疑惑地蹙起眉尖。

  “你找她有急事?”

  “也不是,她若是不在那便算了吧。”

  為怕風子寒起疑,雲傾傾淡應道,與風子寒道了聲別便欲轉身離去。

  “傾傾。”剛走了沒兩步,風子寒突然叫住了她。

  “有事?”雲傾傾回頭望向他。

  “你和表哥現在怎麼樣了?”

  猶豫了會兒,風子寒還是問出了口,這些日子以來見不到雲傾傾,安沐辰也鮮少提及與雲傾傾的事,任誰問起都只是波瀾不驚地應著“還好”,這種敷衍的態度總讓人心感不妙,卻不知從何問起,現在還不容易覷著了時機,風子寒也就拋開了顧忌。

  對於風子寒的問題,雲傾傾明顯愣了愣,而後笑了笑,應道:“還好!”

  風子寒微微一笑:“看來是很不好了。”

  雲傾傾望了望他,沉默了下來。

  “傾傾,說實話,雖然從我個人私心而言我很盼著你與表哥從此分道揚鑣,如果我再卑鄙一點我必是要落井下石攪得你們從此沒辦法再在一起的,但顯然,我不夠卑鄙。”風子寒說著說著便揚起招牌式的淺笑,輕輕笑了笑,而後收起笑,神色認真,“傾傾,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然怪表哥。他處在那個位置必有他不得不為的苦衷,那一箭幾乎從你身上穿心而過時,他的痛不會比你少半分,如果可以,他會寧願代你承受這一切,可是他沒得選擇,他只能極盡所能地護你周全。若非百分百確定那一箭不會讓你有生命之虞,他不會答應讓你親自去冒這個險。算起來,整件事情還是我的錯,最初知道你尋龍脈之行會有危險之時他本沒同意讓你去,是我不斷勸他從大局考慮他才勉強答應的。”

  雲傾傾耐心地聽他說完,神色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淺淺地笑了笑:

  “風子寒,謝謝你的坦誠,你這番話讓我再次慶幸當初及時切斷了與你有任何發展的可能。你也別急著替安沐辰背黑鍋,若不是他自己心底已有了主意,我不以為任何人能勸得動他。

  那一箭穿心而過時,無論我是就此殞命還是僥倖活了下來,其實性質都沒變,我依然是註定被犧牲的那一個,只是我僥倖有了你們的相助,活了下來而已。當然,我會這麼說,也不是要責怪他什麼的,畢竟他有他的身不由己。

  我理解他的處境,若是我也站在他那個位置,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這本就無可厚非的事。但是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而已,我沒那麼寬廣的胸懷,裝不了整個世界。他處的位置讓他不得不先胸懷天下,再到兒女情長。但是我不同,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我的男人不一定要將我放在天下之前,但我還是希望我能夠和他的天下在同等的位置。他需要的是那種可以毫無怨言地默默支持他的天下大業甚至為此犧牲的女人,而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與我相互扶持的平凡男人便可,這麼一比較下來,或許我們只是不適合彼此而已。”

  風子寒盯著她望了好久,苦笑了下:“似乎我在為表哥越描越黑了。”

  雲傾傾聳聳肩:“這事兒與你無關。四小姐既然不在,我先走了。”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見雲傾傾要走,風子寒沒忘記她方才提到的“只是不適合”,忍不住問道。

  雲傾傾也不直接答他,只是隨口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希望還是有機會早日喝到你和表哥的喜酒。”風子寒望著她,真心道,末了又加了一句,“雖然我更寧願是別人喝我們的喜酒。”

  雲傾傾笑了笑,也沒應,只是道了聲別便離開了,風子寒也沒再攔她,只是看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野中,好半晌才漫不經心地朝身側不遠處的那顆枝繁葉茂的百年老樹漫不經心道:“出來吧,人早已走遠了。”

  一陣樹葉抖動聲過後,安沐倩連滾帶爬地從樹上滾落了下來。

  “哎喲我的媽啊,大哥這是要逼著我做壞人啊,以後若是大嫂真嫁過來了這讓我怎麼面對大嫂嘛。”安沐倩一邊拍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咕噥道。

  “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傾傾的事讓你對她避之如蛇蠍了。”風子寒打量著她,不緊不慢地說道。

  “能有什麼事啊,不就是答應替大嫂約雲三小姐見個面,但是不小心說給大哥聽了,大哥就不讓我告訴她這件事,我怕大嫂問起,只好假裝不在了。這種躲人的日子也不知道得躲到什麼時候。”

  “你大哥不願讓傾傾與雲三小姐見面?”風子寒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不是,人家姐妹見個面大哥也緊張得要死,也不知道大哥窮緊張個啥,不說了,我先走了,晚上大嫂要是還過來找我你就派人和她說我出府去了。”

  安沐倩話音落下時人已蹦出老遠,也不等風子寒反應過來,一閃身便從走廊盡頭消失了,風子寒只能無奈嘆氣,眼睛卻是若有所思地望向雲傾傾方才消失的方向。

  因為找不著安沐倩的緣故,雲傾傾心底有些沮喪,隨意在院子裡晃了一圈便回了房,安沐辰還在捧著那本厚舊泛黃的醫書在翻閱著,看到她回來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雲傾傾也沒有與他打招呼,只是逕自上床休息,安沐辰難得地這次沒有主動開口與她說話,兩人平靜而沉默地度過了一個下午。

  晚膳依然是讓丫鬟送到房裡來的,雲傾傾因為惦記著約雲之晗的事,也沒什麼胃口,只是糙糙地吃了些東西,看著天色已暗了下來,雖然人已困得不行,卻還是託了個藉口出去走走,安沐辰也沒有攔著她,只是如往常般叮囑了幾句便讓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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