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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一半,安沐辰卻突然打住,俊臉掠過一色,黑眸也緊緊盯著靜躺在她掌心的麒麟扳指,薄唇緊緊抿成一絲薄刃。

  047

  安沐辰臉上的異色讓雲傾傾下意識的望向掌心,眼睛在看到古銅色的麒麟眼裡迸she出的綠色幽光時驟然瞪大。

  “這……是怎麼回事?”望向安沐辰,她顫顫巍巍的問道。

  安沐辰抿著唇不語,卻突然伸手扯落她身上蓋著的薄被,扣住她的腰,輕輕將她翻轉過來,黑眸緊盯著雪被上已幾乎淡去的血色圖紋,手指輕輕撫了上去。

  “安……安沐辰,你怎麼了?”對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不解,雲傾傾掙扎著轉身望向他,不安問道。

  安沐辰眼神複雜的望她一眼,緩緩替她將被子蓋上,淡淡應道:“沒事。”

  低啞的聲音有些不同尋常的緊繃。

  她明顯聽得出他話中的敷衍,轉頭望向自己的背,卻什麼也看不到。

  他伸手扶住她的肩,將她往後轉的頭掰正,而後壓躺在胸前,拿起躺在她掌心的扳指,神色已恢復如常:“扳指也沒什麼特別的,你若要看便仔細瞧著,不看的話我便收起來。”

  “這個扳指……很特別。”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扳指重新落入他手中,直愣愣的盯著那散發著綠光的麒麟雙眼,卻見它眼中的綠色幽光並沒有因此而散去,她忍不住輕聲道:“可以先借我再看看嗎?”

  他望她一眼,將扳指放入她手中,她拿起它,麒麟眼中的綠光猶在,於是好奇道:“它的眼睛是不是任何時候都會發光?”

  “嗯。”低頭望著她的側臉,安沐辰含糊不清的應道,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方才你說它卻又認出第三個人的功用,但即便如此我見著它也沒用,為什麼?”

  細細的打量了會兒手中的扳指,除了那雙發光的麒麟眼,雲傾傾卻瞧不出有什麼不同,忍不住側頭望向他,就著他稍早前未完的話側頭問道。

  “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安沐辰盯著她望了一會,似是猶豫了一會,才緩聲道。

  這話落在雲傾傾耳里無異於如遭雷擊,她愣了好一會,才盯著他顫著嗓子小心確認道:“那個人……不在了?”

  他略顯狼狽地避開她的視線,抿了抿唇,點頭。

  她卻無法相信:“怎……怎麼可能,剛才你並沒有說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的。”

  “傾傾,”他低頭望向她,聲音有些低啞,“那個人在不在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你就這麼想回到那個世界去?或許,關於那個世界的一切只是你做的一個夢而已,它根本就沒有存在,或者,你跟本就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呢?”

  “安沐辰,”習慣性地咬住下唇,她直直的盯著他,“我很清楚那個世界的一切不是一場夢,他真真切切的存在過,而且,我是那個世界的人,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她也不知道她這麼刻意的強調是要說服他還是要說服自己,他的反常、腰間那顆胎記讓她惶恐,真怕哪天醒來後發現,原來那個世界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這種感覺好比哪天突然一個素不相識得人來告訴她,生她養她二十多年的父母其實不是她的父母,那個家也不是她的家。

  他望著她,眼神複雜,不語,只是輕輕地伸指撫上她咬得泛白的下唇,而後,俯下頭,輕吻上她的唇,似在安撫又似在壓抑著什麼,他吻得溫柔而仔細。

  她似乎猶豫了下,而後雙手怯怯地摟上他的勃頸,小心翼翼的回應他的吻,任由他將她壓躺在床上,緊緊將她摟入懷中,帶領她再次跌入瘋狂的情慾中……

  第二天醒來時安沐辰已離開,她低頭望了眼身上未退的紅點,臉色有些抑制不住的發燙,連著兩個晚上的瘋狂,她雪白的身子上滿是被吸允出的痕跡,連脖子也無法避免,幸而現在已漸入冬,穿的衣服厚實領子高,不用擔心脖子裸露在外被人瞧見。

  在床上賴了會兒床,雲傾傾起身穿衣,拿著布條正欲將胸前裹上,突然想起安沐辰連著兩晚對著她背部失神一事,猶豫了下,緩緩走到梳妝桌前拿起鏡子,對著後背照了照,雪白的肌膚上除了安沐辰留下的痕跡卻什麼也沒有。

  失望的將鏡子放下,雲傾傾將衣衫穿戴整齊,正欲出門,安沐辰卻在這時推門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碗冒著些許熱氣的湯藥。

  雲傾傾不解的眼神對上安沐辰平靜的黑眸。

  安沐辰僅是淡淡望她一眼,反手將門關上,走向她,擁著她坐在床沿上,端起藥,遞到她面前,輕聲道:“趁熱喝了它吧。”

  熟悉的味道從裊裊升起的熱氣中撲鼻而來,手腳突然就覺得冰冷的難受,身子也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冷戰。

  垂下眼瞼,她靜靜地望著眼前黑乎乎的藥,低聲問道:“這是防孕的藥汁吧?”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緩聲道:“昨夜芮悅給你配的‘涼藥’會傷身體,我另加了一味藥中喝了藥性。”

  “昨夜芮悅後來端來的藥也是被你換成了這個嗎?”她沒有望向他,只是繼續盯著眼前的湯藥。

  “是。”

  也不知是被那藥的熱氣熏久了還是怎的,眼睛突然就開始酸澀起來,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她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而後將碗交到他手裡,抬眸望向他瞬間陰晴不定的臉:“謝謝公子。”

  他緊緊盯著她,她亦無懼的望向著他。

  他抬起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拇指輕輕將她唇角沾上的那滴藥汁抹去,頭突然俯下,就這麼狠狠地吻上了她。

  她卻掙扎著用盡全力一把將他推開。

  “公子,我很累。”她低聲道。

  他抿著唇望了她一會,柔聲道:“即是累了便好好休息。”清冷的聲音卻似是在壓抑著什麼。

  “嗯。”她沒有望向他,輕點頭應了聲。

  他又望了她好一會才起身走向房門,走到門口時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傾傾,”他背對著她,輕聲道,“若是我沒有將這碗藥端給你,你還是回去找芮悅是不是?”

  她盯著他的背影,抿唇不說話,事實上,從醒來到現在,她沒想過要去找芮悅拿那藥。

  他似是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大概也覺得自己問的多餘,唇角有些自嘲的往上劃開了一個弧度,良久才淡淡道:“過兩日我要去一趟北疆,你也在府里呆了好些時日沒有出過遠門了,隨我一道去吧。”

  說完不待她回答便關門而出。

  她看著那扇門緩緩合上後,有些無力的躺回床上,瞪著床頂發呆,他親自將那藥端她她該高興才是,至少省去了她去找芮悅的麻煩,還是被改良過的藥,對身體的傷害也沒了,可是,她心底卻莫名的堵得難受。昨晚離去時雲之晗那番話也莫名的蕩漾在耳邊,“雲傾傾,你未免將自己在安沐辰心底的地位看得太重,安沐辰若真有心阻止你喝下這藥,你到你現在還能安然站在此?”

  她承認,她真的被雲之晗那番話影響了,雲之晗說的也沒有錯,她在安沐辰心底的位置真沒那麼重,其實,這也挺好的,她試著安慰自己,心裡卻依然堵得慌。

  明明應該是求知不得的好事,事實真是如此時,卻忍不住開始糾結難受了,女人啊,果真是矛盾的生物。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明明就從沒有給過他同等的感情回報,又憑什麼去要求他將她看的多重?

  在這安王府耗得時間似乎也不短了,扳指也已見過,安沐辰雖有那巫人秘術,卻是斷不可能願意幫她的,那第三個人若是依安沐辰的說法已經不在了,她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有昀姨而已了,雖說要說服她也堪比登天,但與說服安沐辰比起來,她倒寧願選擇去說服她,至少她還能從她身上找到些許籌碼。

  似乎再這麼在安王府耗下去除了與安沐辰糾纏愈深外,在這裡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她清楚知道安沐辰對她的致命吸引力,再繼續與他糾纏下去她智慧愈陷愈深,與其等到那時失了一顆心在離開還不如趁著還早趕緊趕緊斷了一切。

  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天臨近中午時雲傾傾才醒來,胡亂吃了些東西便出了門。

  雖說她未從她背上看到什麼東西,但是安沐辰連著兩次的失神決不是偶然,他那番意味不明的話也不是在勸告,或許,就連她腰上的胎記也不是巧合。雖說有時候迷迷糊糊的活著也未嘗不好,但是有些是一旦上了心,就像上了癮般非要弄個一清二楚才覺安心,現在唯一能給他解惑的只有雲之晗,那個據說是她的前世之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若是她的腰間也有那個雪花狀的胎記……

  她也只能祈求她的身上,與她同樣的位置也有那麼一個胎記!

  一路來到醉倚軒,因是白天,醉倚軒還沒有開門接客,雲傾傾直接從後院翻了進去,直接來到芮悅的房中。

  芮悅還在睡著,見到突然造訪的雲傾傾時愣了好久才揉著腥松的睡眼問道:“傾傾,你這麼早過來找我莫不是又要喝那藥?”

  “不是。”雲傾傾此刻沒有心情與她說閒話,直入主題,“你家小姐在嗎?”

  “小姐不在。”芮悅警覺地往窗外望了望,壓低聲音,“小姐昨夜便已離開了醉倚軒。”

  雲傾傾挑眉,“她離開了這裡?那所有人要見芊芊呢?”

  “小姐佯病去休養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上門的客人都懂得,每年總有那麼些時候芊芊姑娘身體微恙去外地修養的。”

  “這樣啊。”雲傾傾沉吟著道,“那她去哪了?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具體去了哪裡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回雲府了吧。估計至少也得三個月才會回來。”芮悅皺眉道。

  “要三個月?”雲傾傾驚呼。

  “三個月已是最快的估算了,一般都得半年。”芮悅道。

  她可等不起半年,雲傾傾皺了皺眉,望向芮悅:“芮悅,以往你伺候你家小姐是有沒有留意過你家小姐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

  “這個我不清楚哎,小姐換衣服淨身時從來都是自己親力親為不讓任何人近身的。”芮悅疑惑道,“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雲傾傾敷衍道,芮悅的話讓她心底隱約升起一股期待,若非有什麼不便讓人知曉的東西,作為大戶人家的千金,她又怎麼會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是否如此,也只能回到雲府見到了雲之晗一切才有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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