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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你急什麼。又不是沒當過婆婆,還急著想過癮不成?”

  段曉君道:“說起來前幾天我在江北那邊遇到呂娟了,跟個男的一起,看著挺親熱的,可能也快了吧。”

  “你看,呂娟都要結婚了,那咱們曉渝說什麼也不能輸這口氣呀。”

  段廳長表示對女人的邏輯不理解:“這種氣有什麼好爭的?”

  “跟你說不清楚。”段媽媽不理他了,興致勃勃地對女兒道:“我看啊,還真要催催你哥……”

  第 24 章

  無獨有偶,武惟揚這段時間也在鄭重思考見家長這個問題。

  如果他想和段曉渝長長久久有個好結果,那肯定是要爭取得到家人的同意和祝福的。這世上就沒有三十年不漏的大瓦房,一直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未免太不現實。

  當然,要過家長關必先徵得段曉渝的同意。雖然武惟揚恨不得立刻、馬上就跑到段氏夫婦面前去坦白,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敢背著段曉渝採取什麼行動十有八九會得不償失。也是,這麼重大的決定,關係到他和他的一生,的確是要和他仔細商議過才行。

  靜夜山中,小小溫泉內霧氣繚繞,山石掩映間兩具男性肉體糾纏在一起,低沉的喘息和皮肉撞擊聲清晰可聞。

  野戰這種事雖然聽來有些聳人聽聞,但好在這個地方偏僻安靜,私密性也很夠,所以兩人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歡愛。隨著武惟揚一聲低吼一股滾燙的陽精she在段曉渝體內,兩個人齊齊一下癱軟下來,趴在池邊喘息著歇氣。

  隆冬,但溫泉中卻並不覺得冷。在溫暖的泉水中與愛人肌膚相貼,武惟揚心中深覺平安喜樂。

  一時間小小空間裡氣氛好極了,武惟揚把嘴唇親昵地貼在他頸上,半晌才低低喚一聲:“曉渝。”

  “……嗯?”

  段曉渝這一聲嗯是從鼻腔里發出來的,百轉千回,十分慵懶,聽得武惟揚立時又有些硬了,只是知道此刻不是隨便發情的時候,只得勉強忍了,低聲道:“我跟你說個事兒。”

  段曉渝感覺有些不妙地睜開眼睛,“……什麼?”

  “下周我要去香港一趟。”

  聽他這樣說段曉渝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便接著他話頭道:“那去幾天?”

  “大概半個月吧。”

  “這麼久?!”

  武惟揚不禁笑起來,親昵地道:“捨不得我?難得……”

  段曉渝斜斜地白他一眼,雖然很想搶白一句‘誰捨不得你’,但自己也知道這話太過口是心非,便閉口不言。

  武惟揚俯在他背上靜靜抱著他,似是感慨地道:“你差不多也要放假了,哎,要是咱倆出櫃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一起去香港……”

  段曉渝不吭聲。他怕自己哪怕是給一個含糊的反應都會讓武惟揚打蛇隨棍上。不過雖然他不接招,武惟揚卻還是接著這話題說了下去,他用一種商量的語氣道:“曉渝,要不年後,我們去見見你爸媽吧。”

  段曉渝心中一跳,不安地道:“你是說出櫃嗎?”

  “嗯。”武惟揚把他轉過來,看著他眼睛。“我知道你想說你還沒想好,我不是不給你時間,但我只怕……你永遠都不會想好。”

  段曉渝默然。

  “你承認吧,你其實是個瞻前顧後的人,想事情太冷靜太理智不想冒一丁點險。可是人生這麼長變數這麼多,不可能什麼事都十拿九穩。有時候我們也需要一點熱血、一點冒險,不見得結局就一定不幸福。人不痴狂枉少年——”說到此處武惟揚頓了頓,想起段曉渝少年時就已經學會裝傻,而這一裝就浪費了兩人十幾年的光陰,前車之鑑,所以這一次絕不能給他太多時間和空間,該逼的時候還是要逼一下的。

  低了低頭,武惟揚語重心長地道:“曉渝,我是很希望我們兩個能有個結果的,也規劃好了以後的人生。但我只怕你不願意跟我同路,現在你能告訴我嗎,你到底在怕什麼,抗拒什麼?”

  段曉渝的眼神微微動搖了一下,有些茫然地道:“我……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你就跟著我來好嗎,跟著我走就行了,那些麻煩的事,我來解決。”

  段曉渝心亂起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武惟揚見狀便無奈地嘆了口氣,十分哀怨地道:“毛主席說:任何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曉渝,難道你只是想玩玩我嗎?”

  “……我去!”這種話虧他一個大男人也說得出來!

  武惟揚不禁笑起來,拿額頭碰了碰他。這一個玩笑讓段曉渝心情略微放鬆了一點點,也終於肯向他袒露自己的內心世界。

  “武惟揚,那我也想問問你,你是真的想好了嗎?”

  武惟揚噫一聲,頭一個念頭是曉渝居然連名帶姓的叫他呢。自從兩個人的關係有了質的變化後段曉渝就再也沒有叫過他‘武哥’,當然這種變化不是不好,以前的‘武哥’聽著雖然親,但其實是帶了層面具的,倒不如現在這樣直截了當。

  “怎麼說?”

  段曉渝吐出一口氣,坦白道:“我害怕。我怕你……有一天忽然覺得為我做這麼多是不值得的,我怕我給你的回報達不到你的要求,我怕你有一天厭煩我了我又回不去了那怎麼辦”他本來當人家的老公當得好好的呀,都怪武惟揚,把他拖下了水……

  “……還有嗎?”

  段曉渝沮喪地搖搖頭,覺得這三點就已經足夠讓他患得患失了。武惟揚偷偷揚起嘴角,他已經聽出來,段曉渝的這三點歸根結底其實就是一點:他怕他有一天不要他了。

  真好,原來心頭沒底的不止自己一個。

  武惟揚無限感嘆地笑著擁緊了他,低語道:“曉渝,大男人說海誓山盟什麼的實在是太傻了。所以你聽好了啊,這話我只說一遍。”說著他微微低下了頭,附耳輕聲說了一句什麼。到底說的是什麼外人實在不得而知,但段曉渝的臉卻慢慢慢慢地微紅起來……

  第 25 章

  送龍年,迎蛇年,中國人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春節到來了。

  因不想讓二老過不好年,所以段曉渝和武惟揚決定,等年過了再向他們坦白。而對段家來說,初五之前每天的行程都是安排得滿滿的:燒香掛紙走親戚,倒比平常還要累。

  “媽,明天沒什麼活動了吧?”

  “嗯,沒了。”天天在外面走段媽媽也覺得有些吃不消,捶著肩道:“明天在家休息一天。你是什麼意思?是想把果果接回來麼?”

  “不是,”段曉渝頓了頓道:“武惟揚說,不出門的話,明天他想過來給你們拜年。”

  “喲,這孩子真客氣。”段媽媽忍不住笑:“那行,你叫他明天過來吃飯吧。”

  接到準備覲見的通知,武惟揚不禁緊張起來。他象一個即將初次登門的小媳婦提前一晚已開始試衣服,力圖將自己裝扮得更穩重更可靠更有說服力;又在鏡子前練習微笑/誠懇/痛苦/沉重等種種表情,演練多種可能遇到的糟糕情形。

  明知道明天需要有一個好的狀態,但夜已深武惟揚卻有些失眠。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忍不住打電話向段曉渝坦承受到的壓力。

  “曉渝,我好緊張。”

  段曉渝累了一天好夢正酣,半夢半醒間便沒什麼同情心地哼道:“那,放棄吧……”

  “不行!”雖然緊張但武惟揚也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俗話說紙包不住火,與其等到哪一天被父母發現雷霆震怒倒不如現在由他們去告之,再說好不容易才做通了段曉渝的工作,現在卻叫他打退堂鼓,這算哪門子事?

  武惟揚呼出一口氣,“好吧你睡吧,不打擾你了,明天見。”

  段曉渝慵懶地唔一聲,掛了電話。知道武惟揚今晚輾轉反側如臥針氈,迷迷糊糊中嘴角不禁微露一絲笑意,翻身睡去。

  第二日武惟揚出現時神情格外嚴肅,西裝、領帶、公文包,一絲不苟。段曉渝雖然也有點心中打鼓但看見他這身行頭也忍不住噴笑:“你這是準備上談判桌?”

  “……差不多了。”武惟揚說著有點難受地拉了拉領口,感覺今天領帶打得有點過於緊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段曉渝既感動又有點好笑,便低聲安慰道:“你不要這麼緊張……我爸媽是個什麼脾氣你也知道,不至於把你亂棍打出去的。”

  “嗯。”這話說得武惟揚稍微寬了點心,深深呼吸幾口,有些鎮定下來。他注意地看了段曉渝兩眼,忽然道:“你好象一點也不緊張啊?”該不會是因為這事成不成都無所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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