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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那位二嬸已病逝近十年,這位是後來方嫁入荀府。”

  這時代的死亡率著實有點高,沈歌點頭,對他荀哥的家庭成員已有大致的了解。

  這時,荀飛光又道:“認不認得出都無礙,有人朝你打招呼你點頭便是,我與他們關係平平。”

  沈歌再次點頭。

  荀飛光見他這模樣,眼底露出一絲笑意,“當真想清楚了?進我荀家之門可就要成為我荀家之人。”

  沈歌神色鄭重地看著他,“一樣,荀哥,你也想清楚了麼?若你帶我回家,你便是我的人。”

  “我不接受你與除我之外的人成婚,不接受你再有妾室通房及任何親生孩兒,我亦同樣不會再有妻妾子女。若日後我們之間有第三人,我必與你恩斷義絕。”

  沈歌說得極認真,荀飛光看著他,神色柔和,“我心如君心。”定不負相思意。

  沈歌朝他一笑,“此心隨身滅,生年不做改。”

  “嗯。”

  沈歌與荀飛光起得晚,他們起床時荀家別院內所有人都各歸各位。

  沈歌打算去廚下打點水,卻見一娉娉婷婷的女子端著一臉盆過來,沈歌一眼便認出來人,“綠枝!新春吉祥,你何時來的?”

  綠枝一笑,“公子萬福。昨日剛到,我接到韶信的信便從沈家村出發,路上正巧與他們會合。”

  沈歌知曉綠枝身懷武功,身體素質比自己好得多,跟隨一干武人趕過來也無事

  沈歌與荀飛光洗漱完後出來用早餐,方發現,韶信與荀澄都在。

  沈歌上一年便已考上舉人,故再無誰給他壓歲錢,只是互相賀喜。

  沈歌看到韶信方想起來,低聲問荀飛光,“荀哥,你在南邊未受傷罷?”

  “無,洋夷與倭寇不成大器,不過占了火器之便利。”

  沈歌這才放下心。

  荀飛光乃鎮國公,在街上能騎高頭大馬,他若喜歡,還能帶上儀仗,令百姓迴避。

  沈歌現如今不過一小小舉人,他尚未與荀飛光成親,自然無法享受荀飛光那套規格,只能坐在馬車上。

  荀飛光向來低調,今日方大年初一,他不願高調,便和沈歌一起坐馬車回荀府。

  馬車沿著主幹道往前走,直來到一座高懸“荀府”牌匾的府邸前。

  高大莊嚴的宅子,沉實厚重的大門打開,露出寬廣的道路。

  穿著整齊的僕從肅容站在一旁,在凜冽的寒風中紋絲不動。正中間站著幾位衣著華麗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是迎接荀飛光之人。

  荀飛光帶著沈歌向前走到人群前,對中間那名白髮老婦叫了聲,“祖母。”

  老婦慈祥地笑開了,“一路上可有冷著餓著?”

  “無,多謝祖母掛懷。”荀飛光上前略扶一扶她,“天冷,祖母快回去,莫冷著。”

  說著荀飛光又向旁邊的幾人打招呼,“二叔,二嬸。”

  荀厚邈與李謙蓉忙朝荀飛光回禮。他們雖是長輩,但身上無爵,荀飛光乃實權公爺,手段狠厲,幾人無論如何都不敢得罪於他。

  荀飛光握住沈歌的手腕,拉著他朝眾人介紹道:“這是沈歌,往後在家大家看做與我一輩的就成。”

  在場諸人,聞言絕不敢有二話,紛紛和善地朝沈歌笑,小輩按輩分叫人。

  沈歌笑得有些拘謹,不過荀飛光溫熱寬大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腕,沈歌由此得到綿延不絕的力量,並不怵這一家子親戚。

  一行人走到正堂,各自按身份坐下。老太太在主位上落坐,荀飛光坐在右邊第一位,沈歌挨著他坐好。荀厚邈坐在左手第一位,李謙蓉坐在他身邊。

  其餘小輩各自按往常的身份坐好。

  老太太睜著有些渾濁的眼睛打量沈歌,神情很是和氣,“不知沈公子哪裡人士?”

  荀飛光答:“道寧府人,去年秋闈剛考上舉人,三月春闈則考進士。祖母,你喚他沈歌便是。”

  “哦?怪不得,老婆子生平還未見過這麼俊的小哥,原來是舉人,也無怪乎格外鍾靈毓秀。”

  沈歌不知如何與這等身份的人打交道,只好一直微笑,仿佛不大好意思。

  李謙蓉咯咯笑幾聲,“可不,我先前聽說歌兒在別院時還專門去瞧了瞧,正叫我大開眼界,不愧是飛光的弟子。”

  老太太問荀飛光,“歌兒原先是你的徒弟?”

  “算不上,他不過向我請教過幾回,我們乃平輩相交。”

  老太太瞭然地點頭。

  李謙蓉在一旁笑道:“歌兒初到京都,我還去看過。先前不知你要來春闈,剛好我娘家侄子也要春闈,你二人正好認識認識。”

  沈歌朝她笑了笑。

  荀飛光不過帶著沈歌略在正堂里坐了坐,不一會兒就回去了。

  沈歌告別時還收到見面禮,荀厚邈夫婦送的是些文房紙墨,老太太送了塊溫潤細膩的玉。

  沈歌完全沒想到過來還得準備見面禮,以前也未經歷過這種習俗,不由有些尷尬。

  荀飛光在後頭扶了下他的腰,示意他收便是。

  沈歌跟著荀飛光回主院,荀飛光轉頭讓荀澄給他各堂弟堂妹送沈歌給的見面禮。

  沈歌來到荀飛光的地盤才有心情四下打量。他發現荀飛光這地方並不算多華美,然而十分大氣肅穆,有種久經歲月沉澱的優雅。人只要站在這裡,便不由自主地變得穩重。

  荀飛光帶沈歌逛一圈,發現這院子極大,比起那個在道寧府半山腰占了一大片的荀家莊來不遑多讓,儘管這裡是寸土寸金的京都。

  沈歌與荀飛光感嘆,“沒想到一座院子便這麼大,也無怪乎一個荀府便是一條街。”

  荀飛光道:“此處乃荀府主院,大些也尋常。”

  “咦,這裡便是麼?”沈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往四周看去,面露讚嘆的神色。

  院內幾顆老樹都掉光了葉只剩樹杈,上頭鋪著點殘雪,院內亦是如此。儘管這裡是京都,但極有鬧中取靜之感,舒適度一點都不亞於深山老林。

  “嗯。”

  沈歌有些驚訝,“我以為主院會留給老太太住。”

  “按理說來應當如此,不過當年我祖父去世後,祖母便提出我方是國公,要搬出去,我未拒絕。”

  當年老太太也就是做個模樣,她未想到荀飛光一點都未推拒,直接應下,把她噎了個半死。

  話都放了出來,老太太不搬也無法,由此主院便騰了出來,由荀飛光一人獨居,老太太反而遷到一旁的錯玉苑。

  荀厚邈夫婦也以為父親不在,家裡該由他們做主,不想棋輸一著,怎麼也鬥不過荀飛光這個有權有勢的實幹國公,這些年已老實許多。

  沈歌感慨,“不是道以孝治天下麼,荀哥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荀飛光淡淡道:“有何好客氣的?難不成上面那位會喜歡一個德才兼備的國公?”

  沈歌聽出點味來,他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音問道:“荀哥,你是不是與皇帝不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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