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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依依……我、19歲那年……我、很髒……”他的眸底閃著難掩的痛楚,想告訴我什麼,最終無論如何,還是難以啟口。

  他的夢魘,他的努力,他的懼怕。

  “不!不髒!一點也不髒!”我堅決、心疼的聲音一如當年。

  他在我心目中,永遠是以最純淨的樣子存在著。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好多細菌……”他無奈,卻任我將他摟得更緊了,任我緊貼著他的胸口。

  因為,我淚流滿面。

  這麼近距離,聽著他的心臟,一下又一下沉穩有力的跳動著。

  我的情感無法隱藏。

  “和海祈吵架了?”我的淚已經沾濕他雪白醫袍胸襟,他輕聲的問,話語裡有隱隱的擔憂。

  我用力的搖頭。

  全世界,只有他,才能讓我變成愛哭鼻子的小孩。

  我的不言不語,卻讓他更加擔憂,他已經無法顧及,這是人來人往醫院的走廊,反手擁住了我,將溫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遞給我。

  他的下巴頂著我的髮絲,柔聲安慰,“吵架了嗎?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記得一人讓一步……別哭了……”

  我搖頭。

  不能言,不能語。

  只有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

  在一群小護士們驚訝到了極點的目光里,他摟著我的肩膀,將我擁到醫院的花園。

  一路上,很多病患都和他打招呼,我發現,小朋友特別多。

  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醫生叔叔,一個又一個乾淨的小天使。

  到最後,坐在花園裡時,看著他蹲在小朋友面前,和他們童言童語。

  重新坐回我的旁邊時,他的手裡象多年前一樣,騙到了一個糙莓口味的棒棒糖。

  撥開鉛紙,甜甜的棒棒糖又塞到了我的嘴裡。

  他以為我還是那個八歲受了委屈,偷偷躲起來哭的小女生?他也不在是,那個剝了棒棒糖遞給我,等待我破涕為笑,無聲安慰、一言不發的少年。

  我破涕為笑,一如童年。

  因為,甜沁入心。

  “你常過來和小朋友玩?”吃著棒棒糖,我輕聲的問。

  “別說的我好象很喜歡偷懶摸魚一樣!”他輕笑出聲。

  我用調侃的目光描向他,無聲的說著‘如果不是偷懶摸魚,那我們現在的行為是什麼?’

  他朗聲大笑,他開朗的笑聲中,我的心情終於重見天日。

  這段時間,他反而開朗了很多,無從考究裡面真假摻雜多少,但是,起碼,他對我,已經不再象我剛回國那樣小心翼翼,事事遷就到沒有自己的情緒。“在韓國的時候,你常常去看我?”終於,我問了出口。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最後變成淺笑,“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在護士站,聽到她們說八卦,包括你被處分的事情……”我的聲音越說越小聲。

  他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後,坦白承認,表情並沒有什麼難堪,“犯了錯誤本來就應該被處分,院方的處分已經給的相當輕了。”

  “對將來會不會……有影響?……”

  他沉默了一下,“可能會有一點……但是應該問題不是很大。”

  即使他說的輕描淡寫,我還是會難受。

  無聲的,我覆住了他擱在長椅上的手背。

  一聲,又一聲,對不起,在心裡不斷重複著。

  總是這樣,我任性,他遭罪。

  ……

  第十三章 畢業課題 [本章字數:3253 最新更新時間:2008-09-24 08:38: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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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到韓國了,卻不主動出現在我面前?”

  “那時候……怕你不想見我……去韓國,只是因為,我想見你……”他淺笑了一下,很快換了一個話題,顯然,這個問題上,他不想多談。

  然而,我卻咬著唇解釋,“……我……不知道你在韓國的時候見到了什麼……但是、但是……我真的沒有和那些……男孩胡來……”艱難的說完,並不想他一直誤會著我。

  “依依,我當時生氣了,才會口不擇言……我從來就沒有那個意思……”他嘆息了一口氣,也同時解釋。

  ……

  “幾點下班,我等你。”快到用餐時間了,我柔聲問他。

  “今天中班,要到晚上八點才能下班,不要等我了。”他推卻。

  “我等你……”

  人生路上,錯過了,無法再繼續等你,那麼,至少,讓我今天再等你一次。

  “你會打擾我工作的。”他輕笑,語氣並不是很堅持。

  “我發誓,我不吵你!”我好認真的舉起單手兩個手指。

  “你發誓象嚼口香糖一樣隨便。”他笑著拉下了我的手。

  嚼過就忘。

  小時候已經被我騙習慣了,我總是為了賴在他身邊,發誓這個發誓那個,結果,還是會皮皮得打擾到他的功課時間。

  我不慡的撅嘴。

  這一招,屢試不慡,“好拉,又不是不讓你等,待會兒到我辦公室乖乖待著,別到處亂跑,現在我們先去吃飯,我有十幾分鐘的用餐時間。”

  ……

  接著,他帶我去了相當難以咽下口的醫院食堂,再接著,他非常非常抱歉的告訴我,他對吃的要求不高,從來不另外點餐,所以,他沒有另買菜卡,手頭上只有醫院的工作餐券。

  於是,我被沈易北醫生嚴重虐待,兩人共食一份工作餐。為了讓他有良好的體力應付晚上的工作,我堅持,他吃飯,我喝湯……

  而且,是相當相當難喝到令人作嘔的菜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捧著那碗難喝到了極點的菜湯,我的心裡甜蜜成一片。

  ……那一天,我等他等到不止八點。

  那一天,我看到他藏在抽屜里,我們兩個人唯一的一張合影,18歲穿著高中制服的我,22歲含著淺笑的他。

  那一天,我想,我會永遠把它珍藏在記憶里。

  ……

  此後,又過了好幾天。

  突然,海祈讓我約北北去機場,接一個人。

  我和北北,都有點莫名其妙。

  我們三個人一到達,等待了一會兒,出關口出來了一個能讓人震住心魂的金髮大美女。

  夢幻一樣的金色捲髮,白皙如雪的肌膚,淺藍色的眼眸,魅惑人心的熱情笑容,天生尤物一樣火辣的身段。

  金髮大美女熱情的擁抱海祈,反之,海祈的回應相當靦腆。

  他們交談了幾句,全部都是我和北北一竅不通的法文。

  然後,我看到那個金髮美女,她轉身看向北北,眼光熱情而放肆。

  在她赤裸到了挑逗一樣的目光里,我的身上,好象被千隻萬隻螞蟻爬咬一樣,不舒服到了極點,我略略向前,將北北擋在了我的身後。

  心裡有點忿忿,海祈在搞什麼?他接朋友,為什麼要北北也過來呢?

  “易北,介紹你認識一下。”突然,海祈開口喚北北。

  北北點頭,神情平淡的向前。

  然後,我目睹他和金髮美女,簡短的用英文介紹了一下自己。

  怪異到了極點的氣氛。

  金髮美女很熱情,望著北北熱情的眼神,就象看著一個極度滿意的貨品。

  反之,北北相當冷淡。

  然後,海祈把北北拉到一旁,兩個人輕聲交談了許久。

  我不知道,海祈和北北說了什麼,北北的表情從驚訝到僵硬再到沉默,最後牽強點頭……

  ……

  然後,在我驚悚、難以接受的表情下,北北居然帶著金髮美女,兩個人離開了機場。

  ……

  西餐廳里,我盯著自己盤中的高檔牛排,半點食慾也沒有。

  我左想,右想,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北北明明和那個金髮美女根本不認識啊?

  難道,海祈讓他幫什麼忙?

  心煩氣躁。

  ……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稍稍沉思了一下,海祈還是選擇告訴了我,“莫西卡,就是我布置給易北的畢業課題。”

  “什麼畢業課題?”我愣住了,從機場到現在一直緊拽著我的不安,現在更加放肆的席捲著我。

  “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在法國的那一條巷子裡,那裡是男人的銷魂窩,是提供性交易的地方。”海祈緩緩的道來。

  而我,卻同時迷惑了,他想說什麼?為什麼我們在說北北時,他將話題轉到了這裡?

  或者說,這個話題和北北是有聯繫的?

  我扯著桌角的餐巾,頓時緊張了起來。

  “那裡有幾位性服務者,是經過我們心理醫生專業培訓的,在我們業務有需要的時候,她們會為我們介紹的有心理疾病的客人提供最適合的服務,戴瑞大媽和莫西卡都是。”

  我冷抽一大口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荒繆!荒繆到了極點!”我聲音尖銳的揚高,不顧我現在處於的是高級餐廳。

  周圍的人,紛紛回頭。

  海祈有點窘迫,卻依然耐心的解釋,“莫西卡是很專業的,在性方面會進退得宜,如果易北能成功過得了恐懼這一關,接受得了和女人做。愛的話,他的病絕對已經不是問題。”

  “沒有愛怎麼去做。愛?!”

  我氣急敗壞到了極點。

  海祈僵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想到我的語氣會這麼咄咄逼人,但是,他還是選擇溫和的勸慰,“男人和女人不同,通常男人和女人發生關係,根本不用以愛為前提。”

  我怒然的盯著他,有種想掀了桌子的憤怒。

  “依依,你也希望易北從此做為正常男人吧……”海祈還是努力的說著什麼。

  “你又知道他不是正常男人?你又知道那件事情以後,他沒有和女人做過?你是他的心理醫生,他就得什麼都告訴你嗎?他沒說,就代表他不能和女人做。愛嗎?!”我語氣惡劣,非常激動,“見鬼的‘畢業課題’,你又跟他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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