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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說:“當時我聽說你們被困首都,派人回來報信讓我們轉移,我擔心的要死,於是就派了十幾個身手還不錯的手下立刻趕去首都,雖然知道區區十幾個人未必會對你們有幫助,但是我想,哪怕能打探點消息也是好的。我的手下到達首都的時候,戰火已經停止了,卻有傳言說你們全被政府軍俘虜了,情急之下,他們花錢四處打聽你們的情況,甚至冒險摸到了政府軍的監獄附近,結果就意外發現了奇洛用全部家當換那個女人出來,並且帶走了她。如果那個女人懷的不是奇洛的骨肉,奇洛怎麼會冒這麼大風險還傾盡所有的去救她?更何況,那個女人自己在監獄裡已經親口承認了。”

  德里斯沉默不語,扎非說:“羅伊,你先回去吧。此事還沒弄清楚,又事關卡和家族的名聲,不論真相是否如此,這件事你都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

  羅伊急道:“我當然不會到處亂說,可是,我的手下都是親眼所見,怎麼會有假。那個女人就快要生了,如果不早點找到她處理掉,那個孽種一出生,我們還有什麼臉面?”

  德里斯皺眉:“夠了,羅伊。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羅伊看到大伯父臉色不好,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好不情願的離開。他以為大伯父聽說後,會直接暴跳如雷的命令人去首都殺那個女人呢,卻沒想到一向看重家族尊嚴和聲譽的大伯父,今天會這麼冷靜。想像中的好戲都沒能看著,羅伊心裡也很失望。

  德里斯說:“去把巴拉找來。”的

  巴拉很快就跑來,他本來以為德里斯父子缺少什麼東西,卻不料,他們一再追問當日在莊園的時候,可可和奇洛的事情。巴拉又把貝斯生病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包括可可後來給他做的幾次輔助治療。

  扎非問:“阿曼達呢?她在嗎?”巴拉嘆氣,搖搖頭說:“在邊境的時候,有幾次難民與鄰國的邊境士兵發生了衝突,當時阿曼達不聽我的勸告,執意去幫助一個臨盆的難民婦女接生,結果在路上被流彈打死了。”

  扎非又問:“你肯定每次阿曼達都會陪在一邊嗎?我是說,一直陪著,一分鐘都不會離開?”巴拉想了想說:“我想應該會吧。阿曼達平時是很守規矩的。 她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對了,如果是可可吩咐她去準備些什麼東西的話,可能她會離開一會兒。”

  德里斯父子對視一眼,這麼說來,奇洛還是有機會的。德里斯又問了幾句別的,就讓巴拉離開了。

  德里斯凝重的說:“我知道奇洛的遠房姑媽嫁給了上任國防部長薩里夫,現在就居住在首都,我也曾見過薩里夫幾次,對他的印象還算可以。既然巴拉也說自從離開莊園後,他似乎就沒再看見過奇洛,那麼,羅伊手下的人說在首都看到奇洛的話也許就是真的了。可是他為什麼要用全部家當換可可出來,而阻止她回國呢?”德里斯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直直看著扎非。

  扎非也理不出頭緒,但是父親的目光他熟悉,他知道父親已經有點相信羅伊的話了。畢竟他們阿拉伯的男人一向把自己的骨血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一個女人,不論她是什麼身份,哪怕只是最低賤的奴隸,只要懷上了男人的孩子,那個男人都要保護她,照顧她,直到孩子出生。相反的,如果不是自己的骨肉,沒有男人會去幫別人撫養孩子,因為這樣做,會被別人恥笑,會被眾人理解成他本人沒有能力生下自己的子嗣,即性無能。

  扎非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他也同樣無法解釋奇洛為什麼會這麼做。最後他只能說:“這件事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不如,趁著卡還沒有過來,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先回趟首都把那個女人和奇洛都抓起來問個清楚。如果是真的,就秘密幹掉他們,把真相永遠掩蓋起來。”

  德里斯搖頭:“不行,現在潛回首都太危險了,尤其又是在薩里夫家裡,作為前任的國防部長,我相信,他家裡一定會有士兵守衛的。”

  扎非說:“那怎麼辦?如果卡知道了,他也一定會拼死回去弄明白的,光看他看到可可的信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多麼重視那個女人。自從有了對方在國內的地址,卡就再也不頹廢絕望了,他一定是打定主意遲早要去找那個女人的。你放心,現在Z國局勢已經遠沒有幾個月前那麼緊張了,既然我們在最嚴酷的情勢下,都能順利逃出來,現在就更不用擔心什麼。我帶幾個人喬裝改扮一下,相信沒有人能認出我們。除了我親自去辦,別的人我都不放心。”

  德里斯沉默片刻,只能點頭:“那你自己務必當心。明晚動身吧,早去早回。”

  深夜,漆黑一片的漫長的邊境線上,山路蜿蜒,對峙兩方的巡邏兵不復白天的精神抖擻、怒目而視,而是都變得精神萎頓,無精打采。本來應該三、五米相隔的崗哨,已經缺七空八的拉長到十幾米遠才能模糊看到個人影兒。

  扎非輕輕一揮手,匍匐在他身後的十來個人,立刻一個一個小心謹慎的從他身邊緩慢而盡力不發出任何響動的往前爬去。扎非最後一個爬行著穿越兩國的邊境,然後繼續向前又爬行了四、五米。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就是扎堆兒的難民帳篷,扎非輕輕呼口氣,慢慢站起身來。他的隨從們也都站起來,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的向前疾走。難民的帳篷實在不少,但是仍然還有不少難民直接睡在道路上,即便有人從旁邊經過,也都懶得睜開眼睛。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起夜的難民在自己身邊或者是跨過自己的身體走來走去,絲毫都不擔心會被踩到。

  扎非帶著手下一刻也不想耽誤,一旦穿過了亂七八糟的難民營地,立刻加快步伐趕路。不期然的,從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岔路口的另一個方向,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影,正是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扎非迅急的打了個手勢,所有人立刻原地趴下。扎非的心臟咚咚咚咚跳的厲害。

  對方有十幾個人,和自己這些人一樣,均是穿著著當地人的服裝,只不過顏色都選的是深暗色系,這會看幾乎全是黑的。領頭的人身形矯健,身影分外熟悉,不是他的小弟卡扎因,又會是誰?

  扎非心裡一陣激動,小弟的腿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了。他慢慢直起身,對方馬上停下來,戒備著。只是短短三秒鐘,卡扎因就也認出自己兄長的身影,他不再等待,兩步就跑上前來。

  經歷了同生共死的戰鬥,卡扎因已經不再牴觸大哥激動之下的擁抱了,他也先緊緊環住了兄長寬厚的脊背,然後才鬆開手。其他軍官也互相以擁抱代替話語,意外的相見令他們都很高興。

  卡扎因認真的問:“父親安全嗎?你這是去哪裡?”

  扎非一滯,臉色有點不自然,然後馬上說道:“父親很好。他正等你呢,你趕緊過去吧。邊境線現在正是疲弱的時候,你們小心一點,一個一個穿越。”扎非扭頭沖自己身後最近的一個人說:“阿里,你陪卡扎因少校他們回去。給他們帶路。”“是,長官。”

  卡扎因仔細看了看兄長的臉,夜色太暗,靠著月色他仍然看出了兄長在逃避他的眼神兒。兄長一定有什麼重要和危險的任務。卡扎因說:“讓軍醫他們先過去,我和你一起去。”

  “不,”扎非馬上說,“你的腿剛剛恢復,又走了這麼長時間,你需要休息。我帶這幾個人足夠了,幾天就回來。”卡扎因搖搖頭:“我已經休息夠了,這幾個月就跟個廢人似的。再說,你以為我這麼回去就能踏實的睡著覺嗎?”

  扎非凝神思索了一下,卡如果事後知道自己是瞞著他去處理可可的事情,他一定會百倍的憤怒,並且肯定再不會原諒自己了。說起來,可可是他的女人,他的確有權利知道真相併且自己做出決定。原先是擔心他的身體,但是現在看來他已經完全恢復了,那麼還是讓他自己處理吧。

  扎非點點頭:“好吧。你跟我一起去。阿里,你帶軍醫他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見到司令官,就說卡扎因少校和我在一起。”“是,長官。”

  卡扎因跟隨兄長走在黑暗而寂靜的夜路上,一走就是一個整宿。天色漸漸開始發白的時候,他們正好沿途遇到了一處破舊被捨棄的土屋,扎非命令大家先在裡面休息幾個小時,順便吃些東西。

  土屋雖然不大,但是十名軍官依次靠牆而坐,倒是也不嫌擁擠。吃過簡單的乾糧和水之後,軍官們很快就紛紛進入淺眠狀態。

  扎非看著身旁也已經合上眼睛的小弟,在心裡嘆口氣。他把頭貼近卡扎因的耳邊,用極輕微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卡,你知道我們去哪裡嗎?”

  卡扎因睜開眼睛,扭頭看了兄長一眼,緩緩搖搖頭。現在是特殊時期,大哥既然一路上都沒說是什麼任務,想必就是怕泄露了風聲。現在聽到大哥用這么小的聲音而且還是等大家都已經睡著之後,才跟自己說,立刻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專注的聽著。

  扎非的聲音依然很低:“我們要潛回首都,找到薩里夫的家。”卡扎因思索了一下,有點不解的小聲問:“他不是已經卸任了嗎?難道他手裡還有兵權?”

  扎非搖搖頭:“我們不是要去刺殺他,而是去找兩個人。”卡扎因沒有說話,只是挑眉看著扎非。

  “奇洛…和可可。”

  卡扎因以為後一個名字自己聽錯了,他瞪大眼睛盯著扎非。扎非深吸口氣說:“有人看到奇洛從監獄裡把可可帶走了,聽說奇洛是用全部家當交換可可的。”

  “這不可能。可可不是已經回國了嗎?她怎麼會在監獄裡呢?又怎麼會跟奇洛走呢?”

  “這個要見到人以後才能知道。”扎非就是說不出口,可可懷了奇洛的孩子。

  卡扎因重重靠在牆上,雙拳下意識的就握緊了:“這是誰說的?”

  “是莊園裡的幾個士兵。本來他們是想去首都接應我們的,他們到的晚了,還以為我們被抓了,就四處打探消息,然後就碰巧遇上了。”

  卡扎因霍的站起身來,嚇了扎非一跳:“你幹什麼?”卡扎因說:“我們趕緊走,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都不能再耽擱。”

  扎非拉住他:“你瘋了,天已經大亮了,我們這麼多人萬一碰到政府軍怎麼解釋?再說大家都已經走了一整夜了,連著再走,體力也不夠。不如養好精神晚上趕路,我們最多五天後就能趕到首都,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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