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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醫院又接到報告,在市郊巡邏的一隊軍警突然遭遇一名男子的自殺式襲擊,有三人當場死亡,剩餘五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醫院立刻派出救護車前往該地救援。林可歡和另外三名當地的醫護人員隨車前往。

  兩個小時後,醫院接到通知,救護車在距離事發地點半公里的地方遭遇襲擊,司機當場死亡,車上的醫護人員下落不明。

  在山路的顛簸中,林可歡恢復了意識,眼前一片黑暗。她想試著坐起身來,可是被牢牢捆住的四肢根本使不上力氣,結果只徒勞的在有限空間裡翻了個身,卻引起了身體內部的隱痛。

  因為眼睛被黑布蒙上了,她只能感覺的到她被扔在了一輛疾駛的車上,至於具體現在是個什麼情形,車上有多少人,另外三個護士怎麼樣了,她一點概念都沒有。她嘗試著做了個深呼吸,胸腹間仍然很痛。但是林可歡稍微放下心來,自己的肋骨並沒有斷掉,應該只是皮肉傷。

  林可歡知道自己被綁架了。當那些恐怖分子端著槍威逼她們下車的時候,她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同於第一次碰上黑衣人的情形,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積累了太多對於這些殘忍、沒人性傢伙的憤怒,這次林可歡沒有膽怯的屈服,而是鼓起勇氣進行了反抗。她踢到了粗魯往車下拖她的一個暴徒的腹部,但是接著,她就遭受了另外一個暴徒的毆打。拳腳不斷用力的落到她身上脆弱的地方,這些野蠻人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尊重女性。林可歡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暴力的對待,很快就疼昏過去。

  林可歡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這輛車還要開多久,目的地是哪裡。她現在才開始知道害怕了,腦海里反覆出現的都是那些血腥圖片,她不想死,尤其不想死的那麼慘。她反覆在心裡叫著領隊:你們知道我被綁架了嗎?你們快點來救我。

  醫院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裡就通知了醫療隊。大家心急如焚,都無心工作了。領隊立刻趕到使館,向大使匯報了這個情況,請求使館提供幫助。大使非常重視,當即與Z國外交部進行聯繫協商,同時嚴厲譴責這起針對第三方國際援助人員的恐怖事件,強烈要求Z國儘快找到受害者,最大限度的保證其生命安全。……

  南部,反政府武裝基地。

  卡扎因有些無聊的坐在會議室的一個角落裡。這裡正進行高級軍官會議。

  對於用人質來交換前些天被政府軍俘虜的,總司令的四子拉布維和另外兩個頭目的提議,卡扎因表現的相當冷漠,或者說是不以為然。這並不是因為他還在記恨四哥往日對自己和自己死去母親的侮辱,而是他知道現任政府絕對不會在乎人質的性命而採取妥協態度。他們其實都是同一類人,為追逐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輕視踐踏甚至剝奪無辜者的生命。

  但是眾人似乎不這麼認為,也許他們低估了政府的強硬,也許更多的只是因為要交換的人是總司令的兒子。不管出於何種想法,除了卡扎因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極力支持這個提議,並且開始討論具體的交換程序,以及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卡扎因知道現在討論軍事行動為時過早,因為交換人質的事情不會成功。他根本不耐煩聽下去軍官們的誇誇其談,可是面對父親幾次掃視過來的嚴厲眼神,他又打消了悶頭睡覺的念頭。

  冗長的會議終於結束了,卡扎因第一個站起身來,卻聽見副司令扎非的聲音:“卡扎因少校,你留下來。”

  當家族以外的人員全部離開,司令官不再掩飾對小兒子的不滿:“你剛才都在幹什麼?為什麼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次行動很大程度上都源於你的魯莽,在為你引來的麻煩作善後,你難道不知道嗎?”

  卡扎因最受不了父親對於自己的指責,直接反駁:“是我引來的麻煩嗎?除了拉布維的失敗,難道我們沒有節節勝利嗎?如果這次政府軍的總指揮仍然是比戴爾,我們還能如此從容悠閒的呆在基地嗎?”

  司令官一時被噎住,的確,比戴爾一死,政府軍確實失去了最有謀略和戰術指揮才能的靈魂人物。可是卡扎因的態度,仍然讓他很惱火:“除了你,現在沒有人敢悠閒的度日。拉布維是你的哥哥,你怎麼能這麼無動於衷?”

  卡扎因冷笑:“沒錯,他是我名義上的哥哥,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弟弟看待。我現在裝出難過的樣子給誰看?”

  司令官憤怒的打翻茶杯。扎非先聲奪人:“卡,你閉嘴。你想挨揍嗎?”卡扎因絲毫沒有膽怯,冷然的看著父親。司令官重重呼出一口氣:“你給我滾出去。”卡扎因起身極為勉強的行了個軍禮,憤然離開會議室。

  扎非重新擺好茶杯,猶豫了一下才說:“父親,拉布維帶兵離開前,卡找過他,卡認為現在不是貿然追擊政府軍的時機,但是拉布維根本沒聽。”

  司令官驚詫的看著長子,難道自己又錯怪了小兒子?

  卡扎因憤憤的下樓,直接跳上一輛吉普車,風馳電掣的衝出基地。

  與此同時,一輛舊軍用麵包車和他迎面擦肩而過,疾速開進基地,停在了訓練場後面的兩層小樓前。這個小樓從地面到頂層都完全被鐵欄杆嚴密的封死,是基地里的臨時監獄。這次被綁架來的人質都關在這裡。

  麵包車的廂門被打開,三個身著護士服的女人在幾支衝鋒鎗的威逼下,顫抖著互相依偎著依次走下來,然後被身著迷彩服的士兵趕進小樓里。她們被關進了一層最里端的牢房。

  林可歡雖然已經甦醒過來了,但是鑑於她前面的不良表現,仍然被捆著由兩個士兵拖進了小樓,扔到了護士們對面的牢房裡。

  林可歡被摔的七葷八素的,在散發著臭味的骯髒地上直犯噁心。她仍然什麼也看不見,心裡的恐懼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對面的護士輕聲喚她,林可歡趕緊尋著方向抬頭,語帶哽咽的問:“我們在哪裡?他們會把我們怎麼樣?”護士們也害怕的要命,面面相覷,半天才說:“你不要再反抗吧,他們會打死你的。”林可歡輕輕搖頭,這些可憐的女孩子啊,難道不反抗,他們就會放了我們嗎?林可歡徹底絕望了。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再理會她們。林可歡四肢麻木,又渴又餓。蘇毅,蘇毅,我好害怕,你快來救我。林可歡越想越難受,小聲哭起來。對面的三個女孩子也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也許是哭聲傳到了外面,很快有兩個看守走進來。他們喝斥著:“閉嘴!都閉嘴!”眼睛卻饑渴yín褻的盯著那三個女護士看。哭聲停止了,三個護士都哆嗦著往牢房深處縮,躲避著對方赤裸裸的目光。

  倆人又把眼神調轉到林可歡身上,顯然這個白嫩的東方女孩子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他們用土話粗魯的談論著,一會兒說林可歡太瘦,不夠豐滿,一會兒又說林可歡的辱房太小,跟當地女人沒法比。就好像他們可以隔過林可歡的衣服透視到裡面一樣。語言越來越粗俗,也越來越下流,從林可歡的上身一直說到下身。好在林可歡什麼也聽不懂,倒是那三個女孩子開始面紅耳赤。

  兩個人說到後面,開始蠢蠢欲動。他們打開牢房的門,走到林可歡的身邊蹲下來,抬手就摸林可歡的臉和身體。林可歡嚇壞了,她極力的擺頭和扭轉身子,躲避倆人的手。可是根本逃不掉。一個看守撕開了她的白大褂,然後就要撕裡面的薄襯衣。林可歡已經猜得到後面的遭遇會是什麼,開始哭叫起來。

  粗重的皮靴聲響起,布果帶著兩個士兵快速走過來。這個時候的林可歡幾乎已經全裸了。因為劇烈反抗,她被其中一個看守手腳並用的死死摁在地上,另一個看守則手忙腳亂的在解林可歡腿上緊綁著的繩子。如果不是繩子很難解開,林可歡可能就被這兩個人輪暴了。

  布果是在接到下級的報告,得知又綁架到一名外國人質後,受扎非的命令來提人質去錄像的。他一進入小樓就聽到了女人的哭叫聲,立刻快步趕過來。看到牢房裡的情景,布果一步上前直接兩腳就把那兩個看守踹倒在地上。

  一心沉浸在欲望中的兩個看守這會兒才發現布果他們在這裡,立刻嚇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布果怒罵:“滾!”兩個人這才爬起來,爭先恐後的跑出去。

  布果扭頭走向對面的牢房,看著已經嚇呆了的三個護士,命令她們把外面的護士服脫下來,然後拿著一套走回來,扔到了林可歡的身上,粗略的把身體蓋住。

  林可歡已經停止了哭叫,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眼淚不斷流下臉龐。布果蹲下身,先摘掉了林可歡眼睛上的黑布,然後把林可歡的身子翻過去,從靴子裡拔出匕首割斷了手腳上的繩子。

  被綁住的時間太久了,四肢早就麻木了,即使解除了束縛,林可歡的手腳也還是動不了,就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試著睜開眼睛,又被刺目的亮光逼的趕緊重新閉上,只能靜靜的趴在那兒。

  布果檢視了一下林可歡因為劇烈掙扎而布滿瘀傷的身子,還有帶著深深勒痕的四肢,並沒有特別嚴重的外傷,她只是需要時間緩和僵硬的肢體。看得出來,她剛剛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仍然顫抖的厲害。布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年齡很小,似乎比家裡最小的妹妹還要小。布果再次用護士服蓋好林可歡的身體,邊起身邊說:“不用害怕,在沒有和政府達成協議前,我們不會殺你。你有半天的休息時間,晚上我們再過來。”說完,布果帶著士兵退出了牢房。

  在經過看守休息室時,布果又把那兩個看守臭罵了一頓,最後警告他們說:“人質是要用來交換拉布維大校的,在那之前,不許碰她。”

  卡扎因鬱悶的開著吉普車在基地外圍狂野的兜了幾個圈,才覺得胸中的抑鬱舒緩了一些。他真想立刻回到法國去,他痛恨這裡的一切。可是,他不能。即使他痛恨自己身為哈雷諾家族一員的身份,但是不能否認,他體內的確流淌著四分之一的家族血液。就是這四分之一的家族血統,成為了桎梏他的絞索,讓他不能拋棄正在浴血奮戰的父兄,不能遠離這些令人窒息的野蠻、粗魯和血腥。

  卡扎因從方向盤上抬起頭來,臉上恢復了平靜和冷漠。太陽已經開始西下,卡扎因驅車返回了基地。

  扎非正在卡扎因的房間裡等他。卡扎因冷冷的問:“副司令有什麼指示?”扎非早就習慣了小弟的陰陽怪氣,除非真把自己惹惱了的時候,才會摁倒他揍幾下,多數時間都不會和他計較。他早就摸透了小弟的脾氣:嘴上臉上仇恨家族,可骨子裡,卻是所有親兄弟當中最重感情的一個。他能用言語把父親氣個半死,卻也能在關鍵時刻以行動代替父親去死。他從小就是這麼個矛盾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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