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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十三阿哥當時在宗人府那麼頹廢大病一場,他可能是知道些什麼,卻誰都不敢說,怕是等到了塵埃落定,才嚇病了。
他很理解十三阿哥,就比如他現在,即便是知道了太子的謀算,不也還是沒有辦法隨便報上去,這種事情,只要牽扯其中,就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他也只能暫時保持沉默,只是到底是派了二部悄悄盯著太子的動靜。
當然像四爺這樣具有上帝視角的人,除了松格里也就再沒有了。
所以直親王和廉郡王並著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在帳子裡坐著喝酒聊天,奴才都被趕的遠遠地守著帳子,不讓任何人進來。
“你可能確定十八是得了瘧疾?”直親王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後,皺著眉問廉郡王胤禩。
“十八弟身邊的奴才都被禁足了,太醫日日駐守在他那裡,這幾日皇阿瑪心情也不太好,昨日已經派人把金雞納霜送過去了,但看太醫的神色……應該是不好。”胤禩低垂著頭,看不出神色。
九阿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他的弟弟們太多了,他跟老十八也沒什麼來往,對這個弟弟是不是能活得下去,他沒什麼太大的感觸。
而十阿哥則是有些低落,這次十八阿哥的額娘王庶妃並沒有隨行,可是十八阿哥的兩個哥哥胤禑和胤祿都是跟著的。
十阿哥平日裡跟這兩個性子爽朗的弟弟還算玩兒的來,眼見這幾日兩個弟弟眼底下青黑,眼眶裡都是紅血絲的樣子,他有些替他們難過。
“若是……十八弟有什麼不好,那你那裡可要把消息攔住,過後皇阿瑪那裡我會安排好。”直親王又幹了一碗酒,雖然已經喝了不少,可他眸子裡的精光仍然無比冷靜,一點看不出醉態。
“知道了。”八阿哥點點頭,對著九阿哥使了個詢問的顏色,九阿哥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安排好了。
果然沒過幾天,十八阿哥就因為瘧疾不治身亡,康熙當場就落了淚,眾多阿哥們都急忙趕過來,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皇阿瑪,十八弟前幾日不是還去湖邊抓魚來著嗎?怎麼會……”太子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臉色蒼白,眼眶紅腫。
跪在一旁的直親王和廉郡王都變了臉色,九阿哥更是低垂著頭滿臉震驚。
他已經方方面面都打點好了,保證不會有人把消息傳到太子的帳篷里去,怎麼會……
四爺低著頭一臉沉重之色,卻沒有任何驚訝。
是他派人假裝了皇上身邊的小太監,一臉沉重的將十八阿哥歿了,康熙一臉悲色召喚所有皇子前去的消息傳遞給太子的。
不管如何,他還是想試試,如果說沒有這麼多人的陷害,太子會不會就能按下自己的心思,不再鋌而走險,是不是……有機會做一個好帝王。
有了松格里跟他描述過的事情,他其實更偏向於帶著松格里遠征海外的。
既然想要跟松格里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怎麼謹慎小心,後院再沒有其他人生下的子嗣,這對松格里來說,都會惹人非議。
若是能替大清掃清隱患,拓展疆土,遠在海外也沒人能夠議論他跟松格里到底如何,對四爺來說,更有吸引力一些。
果然,康熙本來因為太子還未前來有些不虞的神色,漸漸放緩了。
“胤礽啊,過來看看你弟弟吧,他還這么小……就去了。”康熙抹了抹眼睛沖太子一臉悲傷的道。
年紀愈大,因為底下的兒子爭權奪勢,個個都不省心,他越來越疼愛年紀小的皇子。
庶妃王氏本就受他寵愛,十八阿哥康熙更是喜歡得不得了,總愛帶在身邊,卻沒想到這帶出來,卻沒能帶回去。
太子眼淚奪眶而出,跪在地上抱著康熙的腿哽咽:
“皇阿瑪,十八弟在天之靈肯定也不忍心皇阿瑪為他傷心過度,您千萬保重龍體啊!”
一時間,除了真切傷心流淚到不能語的胤禑和胤祿外,都開始勸說起康熙來。
到最後康熙命太子監督,好好辦理十八阿哥的身後事,他被李德全攙扶著回了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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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四?”康熙回去後,衝著龍帳窗外一臉悲色的靜靜呆了會子,突然開口。
李德全低著頭仿若什麼都沒聽到,有個黑衣人慢慢出現在角落裡,跪地回答:
“是四爺身邊的侍衛,假扮小太監給太子報的信。”
“呵呵……這個老四啊,哪裡都好,就是這心還是不夠硬,還是不夠做一個……”康熙最後兩個字咽回了嘴裡頭,隱衛和李德全都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低著頭如雕塑一般。
“接下來你什麼都不必做,讓吳六一繼續隨機應變,朕想看看……朕寵愛了幾十年的孩子,到底會走到哪一步。”康熙也沒在意兩個人聽到與否,低低的吩咐了一聲。
隱衛在地上叩了個頭,利落的又隱藏了起來。
李德全一直跟睡著了一樣,站在旁邊一動不動,過了好半天,見康熙面前的養生茶涼了,才輕手輕腳的給康熙換了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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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你不是安排好了嗎?”八阿哥沒有理會直親王冰冷質詢的顏色,拉著九阿哥和十阿哥回了帳篷裡頭,當著郭絡羅氏的面兒就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