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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柔和軟弱的福晉,並不像她看起來那麼好欺負,在福晉變著法子懲罰李氏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也決定了往後的時間裡,烏雅氏比別人都清醒幾分,輕易不會招惹福晉。
武氏的想法比她們兩個要單純多了,福晉能借著身子不適先回去,她挺著大肚子也舒服不到哪兒去,只是看著鄭嬤嬤的冷臉,她實在是沒膽子說先回去。
幾個侍妾是不敢有什麼想法的,就連凝棋,最多也就是嫉妒福晉說走就走的底氣而已,雖說作為正院的侍妾,她跟著走的話也不是說不過去,可她到底還有幾分小心思的。
自從隔著窗戶聽四爺發了一通脾氣以後,凝棋已經有很久沒能見過四爺了,就算是再熱,她也還是想見見四爺。
所以,眾人還是或坐或站在門房裡,頂著悶熱的空氣等著四爺歸來。
被眾人等著的四爺,並沒有如康熙所想的那麼鬆快,出宮前他去永和宮請安,本以為平平淡淡請個安就過去了,可誰成想他被德妃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向來對福晉沒什麼好臉子的德妃,這次竟然幫著福晉說話,還毫不客氣的責罵他寵妾滅妻,不給福晉臉面。
四爺有些憋悶,若說他平日裡多寵著李氏幾分,是有的,可是李氏不規矩,他也沒視而不見啊!
寵妾滅妻?他真的很冤,他是個極為重規矩的人,就是再喜歡李氏,他也沒想讓李氏越過福晉去,更何況現在他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
不管是管家權也好,還是對外的門面功夫也好,他都沒想過交給福晉以外的後院女眷。
即使上輩子,他因為種種原因,那麼厭棄福晉,也沒有把管家權放到別人手裡,頂多就是在福晉身邊多放幾個自己的人,盯著緊了些而已。
等下了馬車,四爺看見鄭嬤嬤領著一府的鶯鶯燕燕,唯獨不見福晉的時候,這種憋悶感升到了極限。
”給爺請安,爺萬福金安。”女眷們都很激動,好些都流著淚給四爺請安。
自四爺出徵到現在,雖然中間四爺回來過幾天,可因為他忙,除了家宴和去李氏那裡看過一趟孩子,再沒進過後院。
女眷們等於小半年的時間沒見到四爺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總是掛念的緊的。
“都起來吧,鄭嬤嬤,福晉呢?”四爺冷著臉叫了起,對於滿臉激動的女眷沒有過多關注,直接沖鄭嬤嬤問。
“回爺的話,福晉她……說是身子不適,先回正院休息了。”鄭嬤嬤低垂著頭,猶豫著回話,話里還小小的留了個口子。
可是四爺一點兒都沒聽出來,他皺著眉往王府裡頭走:“太醫不是說月余就能好嗎?福晉身子還沒康復?”
“這……回爺的話,奴婢瞧著福晉臉色尚可,許是身子還有些虛吧。”鄭嬤嬤不敢多上眼藥,只能虛虛實實的回了一句。
“行了,你們都回去,爺趕了許多天的路,有些乏了。”四爺聞言沒有多說,叫女眷們各自散去,就冷著臉大跨步回了外院。
李氏和烏雅氏等人臉上雖然有不甘,可也不樂意在大太陽底下站著,都臉色不算好的散開了。
等四爺洗漱完,在蘇培盛伺候下淨了頭面後,拒絕了鄭嬤嬤關於家宴的提議,草草用過午膳就進了外書房,獨自一人坐了很久。
“蘇培盛。”半大下午的時候,連蟲鳴都低了不止一個度,雖說春困秋乏,畢竟才初秋,日頭還是長的,蘇培盛正悄摸兒的打著瞌睡呢,就被四爺一個呼喚嚇醒了。
“奴才在。”蘇培盛一個激靈,腦門兒馬上就覆上了細密的汗。
“你說,爺是不是該去正院……”四爺話說了一半,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他臉上的神情很奇怪,說怒不是,說氣也不是,更像是……含羞帶怯……蘇培盛被自己腦海里蹦出來的詞兒給嚇著了,嘴裡下意識就吐魯出來一句:
“爺說的是,大阿哥都快五個月了,您還沒見過幾回呢。”
四爺臉上神色這才舒展開來,像是被蘇培盛妥帖的找好了台階,又像是真就為了弘暉。
“你說的對,自大阿哥出生,爺還沒怎麼好好看過他呢,好歹是爺的嫡子,總不能讓人以為爺冷落了他不是?走,這就去看看。”四爺高興起來就要往外頭走,剛走幾步就停了下來。
“你去庫房裡看看,有沒有適合大阿哥用的東西,嗯……還有我記得江南進貢上來有一對水頭極好的黃玉簪子,也拿出來……福晉給爺生了嫡子,爺還沒賞呢。”
“是,奴才這就去。”蘇培盛低著頭趕緊出去吩咐,心裡頭忍不住的吐槽。
人家生了快半年了你才想起來賞賜,這就不是你當著滿府的女眷訓斥福晉的時候了?
到底是賞賜還是賠罪,他雖然是個奴才,可眼不瞎好麼?
可誰叫他是奴才呢?還是爺身邊兒的鐵桿兒,所以他半個屁都不敢放,親自捧著一盤子好東西,跟在理直氣壯的四爺身後,朝著正院裡走去。
到正院兒的時候,今兒個在門房值守的正是跟於寶根交好的李路生。
於寶根得了主子青眼,早就去了李福海身邊做事,李路生倒是沒什麼上進心,守著正院也是個要緊活計,他做的還算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