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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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殿的宮門被打開的時候,曲天歌正埋首案件,批閱摺子,神情專注而認真,一身太子朝服,纖塵不染,烏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法冠精緻奢華。

  如果不是那雙紅血腥的眼睛,誰都不會的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雖然這幾天太子沒上朝,不過每天送來的摺子都是批閱的十分精心送回到養心殿,所以皇帝以為,唐十九的死,對曲天歌大約打擊不大,還慶幸自己的兒子不會赴自己的後塵,此生此世,為了個背叛過自己的女人,念念不忘,一世痛苦。

  然而,當他聽人說太子幾日不進食,特地過來看看,見到那雙血紅的眼睛的時候,就知道眼前的他的兒子,已經瀕臨崩潰了。

  心中的情緒是極為複雜的,他在曲天歌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卻在這個影子之外,看到了更深的壓抑和隱忍。

  這種壓抑和隱忍,似乎讓他看到了曲天歌真正的模樣。

  「太子,皇上來了。」

  姜德福一句提醒,主座上的人,始才慢慢抬起頭,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嘴唇乾涸,面色憔悴蒼白,眸光冷冽到了極致。

  「父皇。」

  站起身,請安沒有一絲溫度。

  皇帝心下,陡然有些顫動,那種強烈的危機感,隨之襲來,仿佛眼前他親生的孩子,是一隻正預備著狩獵的猛獸,看準了他的脖子,隨時要咬下來。

  這種危機感,在他不動聲色卻將徐王府造反之事連根掘起的時候,就產生過。

  「過來坐下。」

  皇上努力拂去心中的忌憚,想要做個慈父,對曲天歌進行一番開導。

  曲天歌繞過桌子,坐到了皇上對面,神色依舊極冷,縱然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他的眼角眉梢,都沒有染上半分感情。

  皇帝甚至有種錯覺,如果自己現在不是皇上,不是這孩子的父親,這孩子嘴中或許會長出獠牙,撕碎自己的脖子。

  這種錯覺太過強烈,以至於他竟有些害怕,害怕到不敢提起唐十九這個名字。

  害怕自己的兒子,怎麼會這樣?

  可切切實實的,那種從心底里生出來的涼颼颼的感覺,就是恐懼。

  「父皇有何事要說。」

  桌子對面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冷硬的甚至像是在下逐客令。

  皇上漸生了惱意:「朕就不能來找你,你幾天沒上朝了?」

  「還有何事。」

  「太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曲天歌嘴角一勾,一個冷笑,徹底激怒了皇帝:「你笑什麼?」

  「我妻子死了才幾日而已,父皇就讓我上朝?」

  「那是個細作,她親口承認的。」

  「那又如何?」曲天歌冷冷道。

  皇帝拍案而起:「你說如何,太子,你給朕醒醒,唐十九待在你身邊,是另有目的,她甚至處心積慮的接近朕,想要刺殺朕。」

  「所以呢,您真沒死嗎?」

  「放肆。」皇帝掄起手,就要打下去,卻被曲天歌一把抓住。

  他答應過唐十九,再也不讓自己受傷。

  他記得自己那天挨了一鎮尺之後,唐十九眼裡的淚花和心疼,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對他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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