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十八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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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沉魚不再掙扎了,只是哭。

  那樣子,真有幾分我見猶憐。

  唐十九給她號了脈搏,抽回手,陸白忙問:「王妃,如何了?」

  「大難不死,有沒有後福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不肯吃藥配合,就那受損的五臟六腑和全身筋脈,也就三五年的光景,到時候恐怕還沒能看到,乾王是怎麼死的。」

  汴沉魚一顫:「昨晚,昨晚我……」

  唐十九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懶懶丟過去幾個字:「貞操還在,命也在。」

  汴沉魚聞言,那淚水之中,含了幾分欣慰,唐十九走向門外:「我開藥方,讓張富貴去抓藥,陸白,你陪她說話。」

  「是,王妃。」

  走到門口,唐十九又轉回了身:「汴沉魚,剛才說你爹的那些,你要是聽到就忘了,虎毒不食子。」

  汴沉魚一怔,陸白心底對唐十九的敬佩卻更濃了幾分。

  *

  宮中。

  養心殿。

  姜德福泡了一盞大紅袍,送到了曲天歌跟前。

  皇上還沒醒,曲天歌進宮進早了。

  東暖閣,案桌上放著成摞的公文,規整的分了三疊,曲天歌知道,最西邊那疊是看過的,中間是沒看過的,而最東邊的是還拿定主意的。

  就像是毛筆架上的毛筆,他也清楚的知道,哪只筆,是用來批閱哪些奏摺公文的。

  對於這個生養了他的男人,他熟知他一切的喜好和習慣,從小到大,竭盡一切的希望能做到最好,能夠和五哥那樣,時時獲得他的笑容和讚譽。

  二十四歲那年,在這東暖閣中,他召見了他,笑容是他這一世來,見過的最溫柔和和煦的,從家常聊到家國,他問他理想抱負,他問他對未來的綢繆打算,他表揚了他的政績表現,他甚至和他隱晦的表示,他的才華是所有兄弟里,最耀眼突出的。

  彼時,他滿心歡喜。

  所以在不久的將來,他提出要立太子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有了和諸位兄弟爭奪的資格,不惜更為賣力的炫弄自己的才華和人氣。

  結果,一切不過是個圈套。

  他套他亮出了所有底牌,最後將這些底牌撕了個粉碎,留給他一個血流成河的結局。

  太和殿外,他跪了幾天幾夜。

  不停有人跑進跑出,和那太和殿內的人匯報,今天又捕捉了幾個秦王黨,誅殺了給人,流放了給人,革職了幾人。

  那些誓死維護他,追隨他的人,一個個都下場悲慘。

  彼時,他以為,他的屠刀最後舉向的對象會是自己,那時候,他早已生死無懼,可是他留下了他。

  那段日子,灰暗到足矣將他心裡所有的光明都給覆蓋。

  坐在養心殿裡,看著自己曾經熟記的他的所有愛好,如今看來,也是傻的可憐。

  這個人心裡,何曾有過自己。

  縱然留了他性命,卻也一直試探,防備,時時提醒他,記住自己當年犯下的愚蠢的錯誤。

  立太子,也將他支的遠遠的,支去駐守皇陵,要給自己最愛的兒子,塑造一個最為安全的上位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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