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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的目光還是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他們沒有孩子,但是,現在卻象在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她很想很想要強起來,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除非,她願意放棄一樣重要的東西。

  非凡早熟的看看媽媽,又看看院長,然後,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修長的男人身上。

  媽媽的原因,他會保密。

  院長的原因,他已經看到屋內的其他小朋友,渴望家園重建的眼睛。

  而這男人,執意要他的原因呢?

  非凡鬆開織心的手,上前,平淡的說,“我跟你們走。”

  再鬧下去,媽媽的秘密會守不住。

  織心瞠大目。

  非凡離她只有幾步之遙,但是,她卻抓不住她。

  除非、除非---- 她願意捨棄……

  許彥琛跨步上前,拽住孩子的手,我會馬上辦好他的收養手續。”

  “彥琛!”夏荷驚呼,連她都覺得,許彥琛太過分了。

  織心的臉色,一陣蒼白。

  一大早,她又吐得一塌糊塗。

  胃很不舒服,她想喝點粥,偏偏自己又聞不得煮粥時飄散的氣味。

  沒有多考慮,她帶上鑰匙就出門。

  等電梯的空餘時間,她看了隔壁幾眼。

  隔壁那戶新主人已經搬進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

  樓下不遠處有間早餐店,以前母親常贊那裡的清粥小菜很不錯。

  一跨進早餐店,她左右張望了幾下。

  因為是早餐時間,店內用餐的客人滿滿的,甚至都是拼桌。

  她的肚子一餓,腸胃就難受到不行,於是她的目光快速搜尋著適合的空桌。

  “媽媽。”突然有人對她揚手。

  她愣住,視線讓她看到的人影,讓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非凡!居然是非凡!

  還有,非凡身邊,正在一邊吃早餐,一邊翻報紙的他。

  她真想扭頭就走。

  因為非凡的招呼,他抬眸,有點意外,見到她。

  早餐,她很少外食。

  周圍已經沒有空座,“一起坐吧。”他不疾不徐地開口。

  不要老站著,直挺挺的看著他,好象他欺負了她一樣。

  非凡已經高興的跑過來,扯她的衣袖。

  看得出來,昨天晚上在“陌生人”家裡過夜,他有點不安。

  即使再早熟,到底還只是六歲的孩子。

  她只好不自然的坐下,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他的桌前擺著四碟小菜,兩碗清粥,非凡那一碗已經吃到一半,而他那碗,根本連碰也沒碰。

  他一邊埋頭看著報紙,一邊喝著咖啡。

  他不喜歡吃早飯,以前兩個人生活時,如果不是她常常逼著,他根本就是喝杯咖啡就當早餐。

  看來,他又恢復婚前不吃早飯的習慣了。

  現在的早餐,大概是因為不能虐待兒童吧。

  鼻尖內聞到咖啡醇香味,讓她喉嚨一陣發癢,幸好皮蛋粥及時送到,她急忙將粥匆匆送入自己口中一口。

  胃,終於又舒服了。

  於是,她開始細心的將皮蛋一一挑出。

  他在一心兩用,從她坐在他對面開始。

  記憶里,她滿喜歡吃皮蛋的, 而且每次喝粥喜歡放雙料。

  什麼時候變了口味?

  既然變了口味,又為什麼點皮蛋瘦肉粥?

  “你怎麼會在這裡吃早餐?”

  同桌而食,如果一句話也不聊好象太怪異了。

  雖然,昨天他們鬧得並不愉快。

  他思頓了一下,“我就住在這附近。”

  “我們就住在媽媽家對面!”但是,非凡卻這樣說。

  她愣住了。

  “別誤會,買下這房子的時候,確實是因為私心,但是現在住在這裡,是因為它是我目前唯一的房產了。”本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就住在隔壁,既然都被非凡戳破了,他只能淡聲解釋。

  許家,他是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了。

  “你…聽院長說,你買下了那塊地,並準備出資重建孤兒院,免費給院長他們使用?”那得花多少錢?!他已經不是以前的許彥琛。

  還在看報紙,不用看她,他卻已經看穿她,淡聲,“那些錢給你了,我就不會拿回來。爛船也有三斤釘,我手頭有筆現金,給孤兒院蓋房子,就當積積陰德。”

  但是,剩下的錢,他卻不敢胡亂揮霍了,畢竟得留一筆錢給雜誌社當流動資金,所以,這裡他還是會住一段日子。

  “吃飽了沒有?”他放下報紙,回過頭沉聲問剛收養的孩子。

  非凡有點怕他,放下手裡的碗筷,乖巧的點點頭。

  抽來紙巾,替孩子擦擦沾了粥跡的嘴巴。

  “走吧,替你找英語培訓班。”他撈起自己的帳單,言簡意賅,甚至,不和她說一聲再見。

  大年初一的,替孩子找培訓班?

  非凡急忙跟上。

  她好勉強,才擠出笑容,與頻頻回首的非凡揮揮手。

  從相戀到結婚,他一直就是性情內斂的人,很難看得透他。

  現在,他對她隱藏起了情緒,喜怒哀樂都好象從他的人生徹底蒸發了一樣。

  這樣的許彥琛,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她一口一口吃著有點冷卻的粥,眸底,卻起了水霧。

  情緒跌到了谷底。

  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告訴自己,情緒不可以受影響,但是她是人,不是沒有情感的機器。

  吃完粥,她起身,一陣眩暈,馬上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

  她有點驚慌,卻只能先捧住小腹,穩定腳步,急忙招人買單。

  聽到買單聲,早餐店的女夥計急忙跑過來,但是一靠近,立刻驚駭的喊,“小姐,你裙子上都是血!”

  聞言,她心驚肉跳。

  她急忙緩慢緩慢的重新坐下,懇求夥計替她招輛計程車。

  她得馬上去醫院。

  “小姐,你有親人嗎?你丈夫呢?有誰能陪你去醫院嗎?”裙子染血的客人要上醫院,已是中年婦女的女夥計馬上就隱隱知道有點不對勁,於是急急的問。

  親人?丈夫?

  她的父母都在外省。

  她已經沒有丈夫。

  她搖搖頭,清楚越緊張、越恐慌!會越不利。

  “我一個人,可以。”即使困難,她也得平靜。

  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好像真的一個人也沒有了。

  終卷“婚姻的紀念”第六章

  這幾日,隔壁的燈光,一直暗滅著。

  去x城和父母過年了?應該是吧!

  緊密的戶型結構,讓他家的陽台和她家的陽台,除了隔著兩戶窗,幾乎相連著。

  他靠在陽台上,低頭看著樓下的小公園,不許自己再回頭去關注隔壁的動向。

  買這間房子的時候,只是因為當時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陷入冰點,憑著一時衝動就買了。

  他已經有自己要選定的人生,不該去偷窺其他的風景。

  他有很強的自制力。

  只是,她到底去哪了?

  初八,雜誌社全體成員正式開工。

  只是,這個團隊裡卻缺少了她。

  “沈織心沒來上班?”他蹙蹙眉。

  雖然說年底的時候,頂替她崗位的新人已經上過幾天班,但是,他不認為這就算交接結束。

  “昨天她來過電話,說有要事,今後不能來上班了。”尤編輯告訴他。

  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這就是她對工作的態度?

  “那好,扣掉年終獎金,把結算的工資打到她卡里。”他公事公辦,旋身回辦公室。

  初十,隔壁還是靜悄悄的,不像有人居住的動靜。

  而他這裡,雖然一大一小居住,但是,也死氣沉沉。

  那孩子怕他。

  他拿出冰箱裡的白麵包。

  非凡早就已經在餐桌上坐好。

  他規定非凡必須每天七點吃早餐,八點開始去補習班。

  這孩子已經六歲,卻沒上過幼稚園或培訓班。

  他先幫非凡報了英語、數學、語文三科,然後,晚上再學習毛筆字,每天沒學足八個小時,不許休息!

  突然,壓力變得好大,非凡就開始每天六點起床,洗好臉,穿好衣服,疊好被子,一邊溫習功課,一邊規規矩矩的等待他。

  他看著孩子悶聲不吭,就著白開水,小口小口的啃著白麵包。

  這孩子自從成為他的兒子以後,至今,他們說過的話,加起來絕對不到十句。

  他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默默觀察著非凡。

  她喜歡這孩子哪點?

  論長相,這孩子不是孤兒院裡最俊俏的那個。

  論可愛,這孩子悶得很!

  “要不要去樓下的早餐店?”他終於,主動開口。

  非凡遲疑了一下,放下手裡的麵包,一臉認真,也難得開口問,“去喝粥,就能見到媽媽嗎?”他也注意到了,隔壁的屋子這段日子一直黑暗著。

  他口裡的媽媽是織心,每次夏荷一來,非凡就躲得遠遠的,即使夏荷給他買再多的衣服。

  許彥琛皺皺眉。

  真是個不太懂得掩飾的孩子。

  “應該見不到她,但是,你可以喝到粥。”他的回答很實際。

  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咖啡,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毫無滋味的白麵包,於是,放下早點,非凡站起來,點點頭。

  他走在前面,沒有牽孩子的手,因為不習慣。

  非凡跟在他的身後,更不會提出什麼要求。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到了早餐店。

  “先生,又帶孩子來吃早飯了?點些什麼?”早餐店還是很忙,但是一進去,女夥計就招呼他們。

  他搬到這個社區不久,雖然平日進進出出也很低調,但是,很多大媽大嬸們已經開始打聽他的情況。

  他舉手投足之間,都不太象普通的上班族,更何況,他開著名車。

  身後,有幾個大媽們已經向女夥計擠眉弄眼,讓她探聽點消息。

  “先生,這是你的小孩嗎?”硬著頭皮,女夥計就當隨便聊聊。

  他的表情趁冷淡,抬眸,“蝦皮、肉鬆、鹹蛋,鹹菜肉絲,兩碗白粥。”將菜單還給對方,其他問題一蓋不答。

  女夥計摸摸鼻子,和後面打了一個眼色,識趣的走開。

  很快,餐食就上齊了,非凡乖乖的吹著自己的粥,而他,沒什麼胃口的撩撥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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