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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足無措,她先搜他的衣服口袋,果然在那裡找到車鑰匙。

  只是,糟糕,她雖然有駕照,但那只是空本,她從來沒獨自開過車。

  以前,她一開車,副駕駛座的他非常嚴厲,還一直罵她笨,不是罵她方向燈打錯,就是開車不懂看後視鏡。

  兩個人為開車的事,吵了幾次以後,一怒之下,她就再也不碰方向盤了。

  現在,這暴雨天氣?她不敢冒險。

  於是,她重新又把車鑰匙放回了他的口袋。

  “先進去躲躲雨。”她抹抹一臉的雨水,對他喊。

  這場雨已經下了很久,她不知道他幾時來,更不知道他淋了多久。

  他固執得一動不動,她推也推不動他,只好又說,“上樓好嗎?到我家!”這樣耗下去,他肯定會被淋得大病一場。

  他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她急忙架住他。

  “你很重,你自己能走一點嗎?”她快被他沉重的身體壓垮了。

  他點點頭,維艱地舉步,但是今晚過多的究竟讓他手腳都有點不協調。

  好幾次,他差點摔倒,攙扶著他的她,差點被壓在地上。

  他勉強合作了一點,她使出全力,整個人喘息個不停,才把他從大雨中拖出來。

  幸好,這次,鑰匙不再和她作對。

  她扛著他沉重的手臂,步履踉蹌地步向電梯,按向自己的樓層。

  電梯一到,再把他拖出去,她一敲門,大門馬上就打開了。

  “這麼晚?”景剛一問出口,看到他們怔了又怔。

  “我幫你!”見她扛得辛苦,他什麼也不問,就上前。

  但是,她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幫我開一下我臥室的門!”她怕換來換去,會摔到他。

  而且,許彥琛這個人很傲,他一項不喜歡外人看到他的狼狽。

  景鄂了一秒以後,馬上回身去幫她開臥室的門。

  “你再堅持一下,OK?!”

  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把他扛到自己房間的床上時,她也整個人癱在地上了,動都不想動。

  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

  “你先去洗澡換衣服,我來幫他換。”

  他剛才一說完,她就跳起來,“對對對,要先要替他換衣服,不然明天一定發燒。”她已經動手開始脫許彥琛濕漉漉的外套。

  景在身後,看著她。

  即使翻過他高大的身體對她來說很吃力,她根本沒有出聲要求任何人幫忙。

  垂眸,景仿佛看到自己在他們之間的多餘,他靜靜退出房間。

  他今天船很煩瑣,很正式,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所有的濕衣服脫掉,包括他的內褲。

  拿被子蓋住他,她急忙又去浴室提了一桶熱水。

  “我幫你擦下身體,你別亂動!”明知道他可能根本聽不懂,她還是對他說話。

  他的眼皮動了一下。她幫他擦身體,他睡得很沉,好象這裡就是他的家一樣。

  全部替他弄乾淨,然後再去洗他的衣服,放到洗衣機里卷干,再拿到陽台上去晾,已經足足過了一個小時。

  做完所有的事情,她在地板上又坐了一會兒,才爬起已消耗了所有力氣的身體,去浴室脫下自己的濕衣服,沖了一個熱水澡。

  開著吹風機,她一邊吹乾頭髮,一邊注意門口的動靜。

  好象有點動靜,好象有人摔倒,她急忙關掉吹風機。

  一走出來,她就看到,他試圖在起床,但是掙扎了好幾次,又摔了回去。

  “今晚你就在這休息吧,明天再走。”她把自己退得很遠,謹慎的說話。

  聽到她的話,他眼皮睜開。

  卻開始輕輕發笑,“明天再走…原來,我終究還是得走…”

  是他髮鬢上殘留的雨珠嗎?那蜿蜒而下的兩道水痕。

  她呆呆地看著他,故意忽略自己胸口也跟著地疼痛。

  彥琛,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是曾經錯誤的重疊在一起,也許現在的結局,就是修正曾經的錯誤。”無論是生活還是思想差距,他們都隔得太遠。

  如果再在一起,只是重複周而復始的傷害。

  但是。

  “如果是錯誤,我也要這個錯誤一直延續下去!我不會放過你的!一生一世,兩個人都不愛了,我也要走下去!”他突然像發狠一樣,發泄得舉起雙臂,恨恨捶下床榻。

  她心一驚。

  突然,他很怒,“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失去國王所有的記憶,我們重新再來!”他失去理智的胡言亂語。

  遲早一天,她會忘記傷痛,回到他身邊。

  只是,真的有這一天嗎?

  他們彼此好象陷在一個痛苦的死結里,她拼命想掙脫,而他拼命不需她逃脫。

  突然,她覺得,自己好象開始站在外面,好象在看著別人的故事。

  原來,有些事,有些感情,她已經慢慢學著放下。

  他掙扎著又起來,終於,這次讓他成功坐起來,他步履維艱地一步又一步走向她。

  “我要你--”剛說完,他沉重的身子已經不穩得把她壓在牆壁上。

  她挺直背脊,如果她夠恨,那個防狼電棒就在她身邊幾尺的距離。

  他喘息著,濃重的酒氣,都噴在她的鼻息間。

  “你同意過,我們一周見一兩次的!”他緊緊擁抱住她。

  很悲哀,每天下班後,他都會在她家樓下等待她一兩個小時,就等著她回心轉意敲開他的車窗。

  他也有他的驕傲,都已經被人回絕成這樣了,讓他怎麼辦?能怎麼辦?!再多的,他已經做不出來。

  “你同意過,我可以要你的!”他發狠。

  她冷抽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你冷靜點!”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醉成這樣。

  他的唇,重重壓過去,她掙扎著把他用力一推。

  他腳步不穩,跌在地上。

  她好恨。

  “為什麼,我不可能象你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為什麼要這麼愛你?為什麼我要把自己變得這麼悲哀?…”他躺在地上喃喃。

  為什麼他胸口的愛,這麼強烈,強烈到快要變成恨。

  “沈織心,我希望你快點死掉,你死了,我就再也不會想你了…”最後他很恨得一直在重複,“你為什麼…不死掉……死……掉……就好…”也許一年前,她真該死掉…他們的愛,都停留在最美麗的記憶力……

  他閉上眼睛,終於被自己的疲憊、神傷征服。

  她卻震得杵在原地,僵著。

  他的痛苦,也傳達到了她的心底。

  “我該怎麼做,我們都能平靜得放下?”她喃喃。

  難道,真的要讓她從世界上消失,才能結開這個死結?

  第二天他醒過來,頭痛欲裂。

  被單下的他,一絲不掛,昨晚他濕透的衣服,現在已經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疊在床頭。

  她已經不在房間裡,或者該說,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沒有停留在臥室內。

  他起坐,面無表情的開始穿衣服。

  昨晚的記憶,有些是零碎的,有些是清晰的。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

  他醉得很厲害,醉到很丟人。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想做得,卻一件也沒做成。

  他一直知道,真正醉得很兇的男人,根本無法“行兇”。

  他沉穩、堅定地起身,手握在把門處,如果見到她,他想告訴她,昨晚的一切,請都忘記。

  他拉開門,沙發上的一道身影,令他一頓。

  “醒了?”景翻著雜誌,一邊漫不經心的告訴他,“織心去上班了。她交代我告訴你起床後,那邊有碗解酒湯要喝了,不然你會一直頭疼。還有,她買了早餐和牛奶放在微波爐里,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他厲眸一沉,根本無心聽對方的話。

  “一大早,你為什麼在這裡?”他質問。

  “我在這裡借住將近兩個月了。”景淡淡回答。

  他胸口一窒。

  所以,他們早就已經同居將近兩個月了?他真可笑,因為這個男人幾乎足不出門,他就以為他不存在,更以為那天那個固電,只是湊巧。

  原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他的努力,他的糾纏,都是最可笑的笑話。

  而,昨天晚上,她又在哪裡睡得覺?!

  原來人痛到極致,就是麻木。

  “謝謝你們收留。”廚房裡的早餐,他一眼也不多瞧,他平靜的逕自打開大門。正在離開的時候,他想了想,突然又平靜的擱下一句恨話,“雖然很感謝你們,但是請你轉告她,我會一直拖著不離婚,就算折磨死她--我也不會輕易成全你們!”他不好受了,誰也別想好受!

  景,一鄂。

  卷五“遲來的醒悟”第五章

  那天下午,她開始發低燒,一直燒了好幾日。

  “再燒下去,你的腦袋要燒壞了!”周六,菲菲坐在她床頭嘮嘮叨叨。

  “我每天都只想睡覺,迷迷糊糊的。”她扶著額。

  這幾日,一直頭痛欲裂。

  “感冒了活該,誰叫你只顧著他!”菲菲語氣很沖,“要是我,根本不會把他扶上樓,根本不會把自己的床讓給他,再根本不會這種天氣自己傻到去睡客廳!”

  她唇角扯動一下,好脾氣的沒有火上澆油去辯解。

  “聲音輕點,別讓景聽到。”她無所謂被死黨多罵幾句。但是該提醒的不能馬虎。

  家裡就兩個房間,畢竟當時在醫院她和許彥琛睡一張病床,那天晚上景早早就回房,第二日才知道她睡客廳,她知道雖然堅持有付房租,但是他依然心裡不好受。

  菲菲終於放輕了聲音,“你接著準備怎樣?許彥琛好像誤會你和景的關係了。”

  那天回來,他請景轉告的話,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就算折磨死她,我也不會輕易成全你們。

  這句話,怎麼聽,都象很恨。

  她靠在床上,目光發直。

  所以,他們終究要鬧到仇恨收場?

  “照我說啊,乾脆你就和景在他面前演場戲好了!反正你的目的只是離婚,他的過錯和你的過錯又有什麼區別?”菲菲盡出主意。

  她不吭聲。

  她不想讓誰不好受,也不想利用誰當活道具。

  “要不,你假意和他和好,取到他們的dna鑑定樣本,這樣在法庭上,他肯定賴不掉!”菲菲又建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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