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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前,她在計程車上抱著那個保溫瓶,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心在淌血,哭到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虛脫。

  那時候,他很擔心。

  但是,沒想到,她很堅強的走過來了。

  織心的笑容,僵了幾分,“算是吧。”她胡亂的應了一聲。

  “期待你的美食評論。”景作個動筆的動作,鼓勵她用筆寫下來。

  這一月里,只要吃到覺得可以的食物,她都會用筆記下來,從最初的寥寥幾筆,到現在的興趣盎然,她每次都真實的記錄著自己對美食的種種想法,讓景也變得有看她作業的習慣。

  她露出笑容,繼續動筆。

  “織心,你真的準備明天去單位?”景問她。

  “恩。我都請了一個月的假期,身體恢復也不錯了,當然得回去上班了!”她頭也不抬。

  “你不怕尷尬?”景問她。

  關於她被當成第三者挨巴掌的事,他也知道了。

  “我為什麼要怕尷尬?”她抬眸,有絲迷茫。

  “余大哥…”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余仁書當年苦追織心。

  余大哥……

  織心扶著額,甩一下腦袋。

  她知道景指是誰,但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她反問景。

  “余仁書,你喊他老大。”景怔怔的。

  哦哦哦,余仁書!但是問題還是回來了,“我為什麼要怕尷尬?”

  她是厭食症請假在家,這和尷尬有什麼關係?

  “你忘了?余大哥的老婆罵你是狐狸精,打了你幾個巴掌。”景提醒她。

  她也呆住了,足足呆了好幾分鐘,她才慢慢想起這件事情。

  臉頰上火辣辣的羞恥感猶在,她的記性卻差得過火。

  是藥物的關係嗎?這段日子,她的情緒恢復得快,樂觀積極,但是記性卻越來越差,連計算能力也下降很多。

  “織心,公司認為那件事情淡得差不多了,找我回去。”景沒多在意,和她繼續聊天。

  那件事情?什麼事情?

  織心看著他,想了好久,才又慢慢想起來。

  “恭喜!”她露出笑容。

  “只是先談一下而已。”景有所保留,“我還沒想清楚回不回去那個圈子。”

  “為什麼?”她困惑了,“你不是喜歡作曲?”這段日子,她常常有看到他在房間裡寫著什麼。

  “我不太喜歡站在人前。”他淡淡一笑。

  “但是,你要存錢給天晴,和孤兒院的孩子們。”織心替他回答。

  生活總是無奈的,總是要有犧牲的。

  “是。”他點點頭。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怕影響她休息,景和她道聲晚安,離開她的房間。

  現在的織心,也許是身體不太好的關係,她很能睡,一天起碼得睡12個小時以上,才有精神。

  外面,滴答滴答的,落下了一場秋雨。

  她起身,想去關窗,但是,她又看到了停在巷口,那輛熟悉的轎車。

  每晚,那輛車,總會停留在她家的樓下一兩個小時。

  她停在窗口,心情有一瞬間,是緊張的。

  也許,剛才,她和車內的他的視線,曾經在空中凝止過一秒。

  也許,他已經看見她。

  下一秒鐘,她已經關上窗,拉上窗簾。

  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如果她再猶豫不決,所有的一切,又會回到原點。

  她不需自己動搖。

  沉澱好心情,她步履輕淺的走會床邊,吞了藥丸以後,躺入床榻。

  第二日。

  一出門,她看到隔壁的黃阿姨家正在搬家。

  因為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了,於是聊了幾句。

  “現在房市這麼低迷,我的運氣比較好,下定決心一放盤出來,馬上就有人看中這套房子,而且全付清了買房房。”黃阿姨很開心。

  黃阿姨的兒子長大了,一直想換套新房子,這次總算能夠如願。

  這種半舊不新的公寓,這麼快就能脫手,確實需要運氣。

  她到達雜誌社。

  “針心,你來了?”同事小光親切地跟她打招呼。

  還有其他幾個同事,也 陸續和她招呼。

  大家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的,但是實則,她看到很多打量。

  “老大在嗎?”特別是,她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周遭同事的目光,馬上變得異樣。

  “在、在!他在樓上!”小光應聲。

  她上樓。

  她有考慮過,即使倔強過,衝動過,想要證明自己,不讓對方好過,但是,她同為女人,特別在經歷這一切以後。

  退一步,海闊天空。

  她不希望,自己的留下,是折磨到自己也折磨到別人,即使她半點想入侵別人家庭的念頭也沒有。

  敲一下門。

  “請進。”裡面傳來余仁書的聲音。

  她推們而入。

  余仁書看清來者,原來正在發呆的表情,變得僵硬、尷尬。

  倒是她,恢復平日的笑容,笑了笑,走進,坐在他的對面。

  “老大,我是來辭職的。”她說自己的目的,交出自己的辭職信。

  頓時,拿著她的辭職信,余仁書手忙腳亂,變得結巴,“辭、辭職,是、是因為我嗎?

  她沒有過多客套的委婉,直接點點頭,“老大,我昨晚考慮了一個晚上,覺得我目前不適合繼續留在雜誌社,我想,以我們現在的目前的尷尬局面,很難繼續成為朋友,也很難成為上下司。”直截了當。

  余仁書臉上的表情,閃過很複雜的神色。

  “織心,那件事---”

  “我記得,我不止一次,找你談過,我們不可能。”她當時怕得,就是今日的局面。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恢復單身,可以光明正大,可以理直氣壯的追求你!”余仁書也沒想到,會成了今日的局面。

  他的出發點,是正直的,只是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余仁書你真的喜歡我嗎?男人很多時候對女人都是一種感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目前的發熱,可能只是停留在大學時代的狂熱力,沒有讓你會覺得有“淡”下來的機會而已。”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也許是你們把太多的感情拿出來以後,在自己的心理發酵,誇大了“喜愛”,才會有了沖昏頭腦、狂熱的感覺,等熱情一退呢?你就會發現,沈織心不過如此,今時今日的選擇,是很大錯誤的!”男人永遠有比愛情更看中的東西。

  這個結希望能結開。

  “我不是!我一直喜歡著你!”他矢口否認。

  “那你太太呢,你當時娶她的時候,難道沒有半點好感?”她耐著性子,一點一點問下去。

  余仁書愣住了,然後片刻間露出一死狼狽的神情。

  “再推算一下你太太懷孕的時間,那是我已經進入雜誌社以後,如果你真的有自己認為的那麼喜歡我,你可能去碰她嗎?”

  被這個鐵錚錚的事實逼得他更狼狽了,“男人…和女人不同…”

  男人生理上的衝動決定一切。

  她微笑一下,不再多言,“老大,孩子需要一個全心全意為家庭的爸爸。”

  余仁書的眼神掙扎著。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母親是辦什麼機所的?從小到大,他不可能沒有被耳聞目染。他更不可能不知道,一個健全的家庭,對孩子都多重要。

  但是,但是。

  “老大,就算你以前沒有愛上你老婆,那也請你現在為了孩子學著去愛,你們有基礎,很容易愛上對方。”她真心建議。

  “織心,你--”他好動搖。

  “我準備離開這裡,也許去我父母親工作的城市看看有沒有就業的機會。”她說出自己的打算。

  她的性格,其實你不必辭職,雜誌社可能要易主了。”余仁書嘆口氣,終於學會放棄。

  這回,換她愣住。

  “這一個月,我們完全接不到GG單,原來的GG商也紛紛撤了GG,再過兩個月如果還是這樣的話,我的經濟能力熬不下去。”余仁書選擇說實話,“你應該知道,雜誌社的支出龐大,單靠銷量的話,很難支撐。”

  “怎麼會這樣?”雖然雜誌社的規模不大,但是他們一直有較多的GG商。

  見她好象完全不知情,余仁書再次試探,“有人對我們雜誌社感興趣,出了很合理的價格準備收購。”

  這個人,他有他的關係網,所以他要的東西易如反掌。

  織心裡的心房突了一下,但是,她又覺得這種猜測絕不可能,她知道,許堇禮最忌諱的是什麼,許彥琛要自行創業不會等到今日,也不可能在這結骨眼上無端自己製造把柄。

  “那你的決定?”織心擔憂地問。

  應該,只是普通的商業競爭。

  她果然不知道。

  憶起那個人的警告,余仁書也不敢才造次,畢竟,在這行,他的勢力很大。

  “能撐就撐,不能撐的話,只能妥協。”余仁書苦笑。

  雜誌社是他的一手創辦的,他當然捨不得,但人要面對現實,實在抗不住壓時,只能妥協。

  而且,畢竟那個人出得價格確實很合理。

  “如果這間雜誌社易主了,我可能會移民。”余仁書告訴她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織心太意外了。

  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怎麼成了這樣?

  “夫妻一起走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是啊,一起走,她父母在外國,結婚的時候就一直催著讓我們去外國定居。”其實,讓曉紋下定決心移民的是,怕他留在中國,會再游移不定。

  那天,曉紋的態度確實很囂張,但是,在那個人面前,她很維護他,令他感動。

  “找個機會讓我們夫妻請你吃飯,讓曉紋當面和你道歉。”早在聽聞曉紋已經懷孕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立場堅持愛情。

  結婚前,他錯在堅持不了等待,結婚後,他錯在堅持不了身體。於是,他的愛情,從此以後,只能永遠埋入地底。

  “不用了。她搖搖頭。

  她不想為難誰,但是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忍受別人的敵意。

  那會讓她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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