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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倘若沒有那麼愛彼此,他們兩個人則完全難以兩全。

  可偏偏他們皆是這樣深愛彼此,願意為彼此赴湯蹈火,拿自己最珍貴的物事來換,性命尚且在所不惜。

  也許曾經有誤會,有欺騙,也有生死難關。

  好在他們百年後,終於憑深愛換來一個兩相執手,換來一個歡喜團圓。

  穆曦微說:「是。」

  「妖魔本源三分給天下,令天下能人倍生,對魔族抵禦隨之加強,餘下的七分給了你。」

  事實上他和落永晝交戰落敗那次,性命仿佛能在旦夕之間流逝,鮮血止不住不要錢般的流,穆曦微深受煞氣之苦很久,連著神智都有點不太清楚,唯獨牢牢記得一件事情:

  「我答應過你要愛這天下的。」

  「因為我愛你。」

  穆曦微一生從未虧欠過天下。

  他們時隔百年,隔著一生一死,隔著性命難關,終於再一次擁抱在了一起。

  落永晝問他說:「疼嗎?」

  那麼多的煞氣侵體,那是一整個種族的怨氣,多得厚重得劍聖也無法想像。

  那該有多疼。

  穆曦微也認真回他:「不疼,我想著你。」

  第55章 收尾

  「等等, 我怎麼覺得曉星沉那麼有點亮得過分?」

  落永晝抬頭望了一下窗外天色, 喃喃道:「雖然說那裡一直都亮得挺過分, 但今日…好像有點格外過分。」

  「的確是亮得過分。」

  穆曦微有妖魔本源, 對穆七的存在敏感,幾乎是穆七在天下一端有動作, 穆曦微隔著另一段就能察覺的敏感:

  「如我感知得不錯,穆七他應當是在曉星沉處。」

  穆七既然在曉星沉處, 那麼他身邊的人是誰昭然若揭。

  穆七既然和談半生一塊在曉星沉處,那麼他們意欲何為也就一起昭然若揭。

  落永晝當機立斷:「走,我等和穆七算這一筆帳等了很久了。」

  穆曦微也笑了一下,與平時的溫潤不同, 他這次笑得眼底寒涼生光, 如青山淬霜雪:

  「這百多年來的恩恩怨怨,也該做個了結。」

  是穆七親手設的局, 殺了他的家人宗門, 推得他和落永晝反目成仇, 逼不得已二死其一。

  穆曦微恨當時自己無能, 陷在旁人精心設計的迷局中尚且不知, 還信以為真地茫然亂轉。

  他更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首難源頭。

  縱使落永晝百年前殺過穆七一次, 只要他活在世上一日,穆曦微對穆七的恨意就一日不會消弭。

  為百年前的穆家滿門, 明鏡台的上下同宗, 更為他此生刻骨的心愛之人。

  怎麼能夠消弭?

  穆七原來神出鬼沒的, 聲名不顯,天下也沒多少人知道有他那麼一號魔活在世間。

  可他一出現就必要捅兩個大簍子,把天下風雲攪成一團漿糊才肯罷休,導致知道他的人,無不是由衷地盼著他早早倒霉,把穆七的事往不執寺里那麼一說,六七號人就刷刷地來了。

  世上近半的陸地神仙,前去圍剿穆七一個魔,也算是給足了他體面。

  清淨方丈還一手提溜著一隻貓,信誓旦旦說要給它們報做質禿毛之仇,讓它們親眼看見自己的沉冤得雪。

  落永晝望著兩隻皮毛蓬鬆,炸起來時像小獅子般威風精神的貓沉默了一會兒:「行吧,反正這一回有我在,斷不可能讓兩年前的重演一遍。」

  曉星沉樓頂上最細微的陣紋也活了過來,星輝流轉,閃閃爍爍,每一處紋路上點起的光,都似天邊大小形狀各不相同的星辰。

  星子的芒角上有璀璨的銀光,細細地分了出去,是連結著每一處符文必不可少的陣法線,密密交纏在一起時,竟是起伏出了水一樣層疊的波光,如天上散落著粼粼星辰的恢宏銀河。

  這樣蔚然壯闊的奇觀也只有曉星沉才襯托得起。

  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座手可摘星辰的高樓,本來就是連結著天上人間中樞處的壯麗宮殿。

  銀河陣法照得方圓千里亮如白晝,奇異輝煌,卻照不亮談半生眼中靜謐如沉沉死水的顏色:

  「終於齊了。」

  這幾年的奔波。

  用來拿以做等價交換的妖魔煞氣有了,天河水有了,他師父的遺蛻神魂有了,借穆七之力,以曉星沉大陣為基布下的時空陣法也有了。

  常人很難想像談半生為之付出了些什麼。

  他得到妖魔煞氣是以萬年前魔族重現人間作為代價,自己承受身敗名裂,天下皆敵的後果,生機殘破,失卻一臂。

  他能再度進入曉星沉,得到曉星沉的陣法,也絕不輕鬆。

  曉星沉並不願意承認一個與魔族勾結,放了百萬魔族,險些斷絕人族生機的曉星沉主。

  談半生也並不需要他們的承認。

  他不會用以德服人的方式感化曉星沉弟子,讓他 們全心全意,同進同歸。

  談半生活了大半輩子,玩透了陣法卜算,按理說也該看透了人心,卻從來只會用動手的手段來解決事情。

  他鎮壓了曉星沉的弟子,為之不惜逼死了現任曉星沉的宗主。

  現任曉星沉的宗主叫談澹煙,冠了談半生的姓,也是談半生從他孤弱幼小時撿回來精心教養,要求嚴格地長大的。

  談澹煙在他那一輩的六宗掌門中並算不得多少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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