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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

  小范大人接到啟年小組關於奪命大紅袍的身份字條時,一下子愣住了。

  「手」指的當然不是人體的一個組成部分,而是一個殺手組織!

  小指看似是最弱小的。

  可是缺了小指後,最要命最粗俗的事情就不能做了。

  比如挖鼻子,比如挖耳朵。

  「小指」是一個殺手,據說一身縮骨功出神入化,就算是牆縫他都能鑽過去。

  「手」中最火爆,最強的是中指,這讓小范大人不免想到那個極不禮貌,卻又極具威懾力的動作。

  食指是最靈活的,也是殺人最多的。

  無名指是無名的,因為神秘,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出手。

  但是,這四個都不是「手」的首領。

  因為無論手斷了哪一根手指,依然能夠靈活自如。

  唯一不可缺的……

  就是拇指。

  拇指才是一隻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失去了拇指就等於失去了自己的一隻手。

  拇指是奪命大紅袍。

  也是「手」的領袖。

  「手」組織從來都是一起行動的。

  當中指在北齊出現時,誰都知道拇指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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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已升起,今晚的月色仿佛比平時更美。

  美的淒涼,美的神秘。

  夜風蕭蕭,透骨冰涼。

  「我知道你很佩服大紅袍。」

  小范大人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也知道你很想去會一會這個絕世高手。」

  小范大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股凌厲的殺氣。

  也許是激動,這股殺氣反覆波動著。

  竟然將頁震的「沙沙」響。

  「你想知道,究竟他有什麼能力能夠在一招之內擊敗四顧劍。」

  小范大人溫柔說道,「我可以給你這一次機會。」

  月光淡淡地照進來,照在范閒身後。

  他身後有個影子,影子的臉蒼白,蒼白得就像是透明了一樣。

  小范大人微微側臉,長而微捲地睫毛下,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盯著影子,語重心長的說:「我希望看到你活著回來,當然,我也希望看到朵朵能活著!」

  范閒是監察院提司,他也知道大紅袍已經在北齊出現了,他擔心海棠。

  黑影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的飄起,似乎向小范大人鞠了個躬。

  對於影子來說,大紅袍的吸引力已經超過了自己一直崇拜的五大人。

  離開前,黑影突然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說道:「我也是一個殺手,逃跑一直都是我最擅長的。」

  望著黑影在空氣中消失,小范大人嘴角微微上揚:「他笑了,他居然會笑。

  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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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是一尺三寸的精鐵劍!

  人!是出道以來未嘗敗績的人!

  手!是一雙細白精緻的巧手!

  路人甲一口一口的吃著碗中的飯。

  吃的很慢,嚼的很細膩。

  夾菜的筷子捏的很穩,就如同握劍時一樣沉穩。

  路人甲指甲修的很短,很乾淨。

  一雙手光滑如綢,沒有一點繭子的痕跡。

  「作為刺客,雙手是最需要保護的。」

  他一直都記得出師前,師傅對他說的話。

  殺人就如同吃飯。

  人要一個一個殺,飯要一口一口吃。

  他非常享受殺人時,對方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樣子。

  所以,他吃飯吃的很慢,殺人也殺的很慢。

  記得有一次,他殺一個人。

  連續殺了四天,這人才終於斷氣。

  一想到這裡,他發覺他兩股之間開始慢慢有一團火升了起來。

  路人甲花了三個時辰吃完這頓晚飯,北國開始下起了漫天的風雪。

  北齊果然與中原大不相同,這等大雪的場面,自己又何嘗見過?

  出道四年,路人甲一直都是排名第一的殺手。

  兩萬兩黃金體現了他的價值。

  他覺得讓他殺一個人,就應該值這個價。

  自從一劍傾城的大紅袍與四顧劍在東夷城頂上決鬥後,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已經改變了!

  變的太快,變的讓他不認識,變的讓他難以接受。

  緊接著,一個殺手騰空出世。

  一劍十萬兩黃金!

  一人兩萬兩黃金?

  面對這個差距,路人甲苦笑,他只能苦笑。

  來北齊就是為了正名!

  證明自己比奪命大紅袍強。

  證明自己還是殺手中的王者。

  聽說大紅袍將要北上,所以他來到了北齊。

  他不知道該怎麼找大紅袍,但是他有信心。

  他就算不去找大紅袍,大紅袍也會找上他。

  殺手這行是不允許同時有兩個排名第一的。

  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凜冽地寒風肆無忌憚的咆哮著,大雪紛紛揚揚從天空飄落。

  大地已成粉裝玉砌一般。

  日暮,酷寒,百花絕跡。

  整個世界陷入到了一片混沌,有的只是壓抑而又刺骨的寒冷。

  一片灰白之下,紅色就變得再矚目不過的了。

  路人甲緊握住手中的利劍,身體舒展,人如寒梅,挺立在寒冰之中,一股傲氣衝破了漫天飛舞的冰雪。

  他知道,他已經到了最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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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

  大雪!

  連綿大雪!

  兩人對峙!

  「你就是奪命大紅袍?」

  路人甲說出這句話後,就開始後悔了。

  因為他發覺,他已經站在了一個挑戰者的位置。

  挑戰者永遠是先提問的。

  他居然會有點緊張,他是怎麼了?

  大紅袍沒有回答路人甲的話,卻反問道:「你就是路人甲?」

  「是!」路人甲的話語依然冰冷無情。

  可是他的內心卻又一次震盪不安。

  他為什麼要回答大紅袍的話?

  這是一種示弱的表現!

  他為什麼要示弱?

  他的信心一直都很強,比誰都強!

  他感覺大紅袍的雙眼有一種魔力,他感覺大紅袍的目光已經剝落了他冷酷的外表,刺入了他的內心。

  他的內心是否如他外表一樣冷酷?

  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口水很苦,苦到斷腸,苦到離魂!

  他想開口說話,可是卻有口難言。

  他想拔劍,可是那隻從不知害怕為何物的手,竟然顫抖了起來。

  大紅袍目光灼熱,路人甲覺得此時自己陷入了無法自拔的烈火中。

  烈火燒盡的並不僅僅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冷靜,他的殺氣,他的信心。

  他感覺他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自己的**,遊蕩在虛無縹緲間。

  他甚至在朦朧中看見已經與蒼天連成一體的雪白大地上,站著兩個人!

  不!他只能看見一片紅色!這種鮮紅已經讓他整個包圍住了。

  天是紅的,地也是紅的,甚至連漫天飛舞的雪花都變成了鮮紅!

  雪飄在了他的肩上,慢慢滲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血液也隨著雪花漸漸冰冷,漸漸凝固。

  他整個人已經崩潰了!

  就像是被風雪掩埋了他那顆火熱的心,就像暮冬鑽進了他的骨頭,撕扯著他的身體。

  …………。

  …………。

  「你敗了!」大紅袍的嘴角劃出一道驕傲的弧線。

  「我敗了!」路人甲機械的重複著大紅袍的話。

  他已經變成了木偶,他失去了自己的心,劍心!

  心是一件很神奇的東西。

  它能夠幫你打敗任何困難險阻,也能讓你跌入萬丈深淵。

  敗就等於死。

  可是大紅袍沒殺他,因為他心已經死了。

  他不屑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廢物。

  路人甲不甘心,他不甘心還沒拔劍就認輸的事實。

  「我還沒有敗!」路人甲狂吼一聲,向已經轉身準備離去的大紅袍沖了過去。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他的心又回來了。

  他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殺人時候的心情!

  興奮,恐懼,激動,害怕。

  他的手一時間平穩如初,他的劍心又一次尖銳無比。

  大紅袍皺了皺眉頭,輕聲說了一句:「小指。」

  雪地中竄出一個人來。

  路人甲借著微弱的天光,看清了眼前人。

  這個人…他是個侏儒!

  路人甲自嘲,原來在大紅袍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就連「手」中最弱的小指都不如。

  「他不屑與自己決鬥,他並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他為什麼還要將自己引到這裡來呢?」

  這是路人甲停止呼吸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黑暗吞沒了最後一絲亮光,同時也將大紅袍的身影遮擋在自己的身後。

  一個比冬夜更漆黑的人影,慢慢的走到已經冰冷凍僵路人甲身邊。

  默默的看著他的屍體被雪花掩埋。

  他突然將一些黃色的粉末撒在了屍體上,屍體發出「滋滋」的聲音,迅速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抹紅色,只有這抹紅色證明了那位曾經的天下第一,是真實存在過的。

  ………

  ………

  「原來天下第一也不過如此。」

  小指跟在大紅袍身後,嘴中咕噥著。

  大紅袍停下腳步,不回頭的問道:「你覺得戰勝對手,需要什麼?」

  「技巧!力量!速度!還有…唔…。

  殺氣!」

  大紅袍搖了搖頭:「是信心!他已經是一個乾枯的軀殼,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罷了。

  殺死他,並沒有什麼光彩的。」

  小指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問道:「我們現在去幹嘛?」

  「南下!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他沒找朵朵?」小范大人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是。」

  影子說話向來一字千金,「他找的只是路人甲。」

  范閒沉默不語。

  「當時我在場,可是我不敢出來。」

  這句話很妙,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影子說話果然很直接。

  范閒忍不住問了一句:「大紅袍很強麼?」

  「大紅袍很強,非常強。

  他沒出手,路人甲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沒出來麼?」

  影子神色有點頹廢,無奈的說道:「因為我知道,所以我知道。」

  范閒突然想起了前世腦死就算死的醫院證明,不禁啞笑:「精神上的死亡原來比**上的更恐怖!」

  「你埋葬了路人甲?」

  「沒有!那地方我不敢多呆,我怕被那個天殺星發現。」

  影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剛剛向他提問的范閒,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范閒一愣,隨即揮了揮手。

  影子再一次閃進了一片黑暗當中。

  鄧子越已經從北齊發來了密函。

  他比北齊錦衣衛先一步到達現場,可是地上除了那抹像鮮血一樣的液體之外,並沒有路人甲的屍首。

  到底是誰?是誰將路人甲的屍體在空氣中蒸發的無影無蹤了呢?

  可是,一點發現讓范閒很是震驚!

  溶解屍體的藥粉,似乎只有監察院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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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紅袍離開了北齊,海棠朵朵依然活著。

  大紅袍出手無一倖免,可是海棠朵朵依然活著。

  死的只是路人甲,他的名字就叫路人甲。

  大紅袍要殺的人是路人甲,他去北齊就是要將神出鬼沒的路人甲騙去北齊。

  僅此而已。

  北齊當然不知道路人甲是誰,他們所關心的只有海棠朵朵一個人而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出一句話來:

  「奪命大紅袍,救世小青衣!」

  能夠從大紅袍手上,留下性命的只有青衫布衣的海棠朵朵!

  世人多愚笨,世人多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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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影子消失在一片黑暗中以後,范閒翻開了關於大紅袍的監察院記錄。

  大紅袍,又稱拇指。

  「手」的領導者,也是四大宗師後新崛起的絕頂高手!

  三年前殺四顧劍。

  兩年半前殺葉流雲。

  兩年前滅明家數千口。

  失蹤兩年後,突然出現。

  並成立了殺手集團「手」。

  「查了兩年,依然沒有查到這個大紅袍到底是什麼人。」

  小范大人皺起了眉頭,神情異常嚴肅。

  他提起筆,在後面續寫道:臘月,北齊,殺路人甲(批註:沒出劍)

  「你到底是什麼人?」范閒望著自己的記錄,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他是你的人?」言冰雲道。

  「哦?」

  這個推論讓范閒有點意外,小言公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殺四顧劍!因為四顧劍一直像條狗一樣,緊咬著你不放。」

  「殺明家數千口,是因為明家有滅你之心!」

  「殺葉流雲,我看他也並不是衝著十萬兩黃金而去的。」

  小言公子的聲音冷靜,范閒安靜,四周寂靜。

  「別忘了,葉流雲曾經劈了你半座抱月樓。

  而且,他還是君山會的頂級人物。

  至少目前看來,四大宗師中,能夠讓君山會使喚的動的,也只有葉流雲。」

  小言公子一句一句,鑽進了范閒的心裡。

  「至於殺路人甲…。」

  小言公子笑了笑,「應該是作為殺手的尊嚴吧。

  我只是覺得奇怪,他為什麼只殺一個路人甲,而沒有向海棠姑娘出手?」

  「難道也是為了我?」范閒是聰明人,不等言冰雲點出,就自己說了出來。

  昨晚的事件,鄧子越已經將密報交給范閒看過了。

  至於「奪命大紅袍,救世小青衣」的說法,在密報中也看到了。

  青衣不如紅袍!范閒不是普通人,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之處。

  只是覺得奇怪,紅袍沒動海棠,還讓海棠大大的露了一小臉。

  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真的如嚴冰雲所說的,他是自己的人?

  他會是誰?

  范閒想到了五竹,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該不會又去神廟打架去了吧。

  不過這個荒誕的想法立刻就被范閒否決了。

  「不是自己的那個怪叔叔。」

  范閒搖了搖頭。

  他清楚五竹的能力。

  或許五竹是一個殺人機器,不世之才。

  但他也沒有把握做到擊敗兩大宗師後,能夠全身而退。

  一想到苦荷灰溜溜地避開塵世,他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北齊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和朵朵了。」

  桌旁有株海棠花,今夜開得特別艷麗。

  范閒看的出神,忍不住低聲輕道。

  小言公子看著范閒在那邊自言自語,急忙扭過頭去,裝作沒有聽到。

  范閒知道自己剛剛失態,閉上嘴,自嘲一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這件事,難道說自己對海棠的思念已經…。

  沉默,良久。

  「他是天脈者!」小言公子打破了這種尷尬。

  范閒眼瞳微緊,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脈者。

  但是,他卻想到了神廟。

  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神廟存在的。

  「神廟,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范閒揉了揉太陽穴。

  「神廟不是東西!」大紅袍突然抬起了頭,說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神廟只是一種精神寄託,世上大部分人都認為天上有神明。

  可是,有一個人卻對我說,神廟不是東西。」

  小指抱著一個花瓶,孩童般的戲耍著。

  食指坐在門口,漫不經心地低著頭,像是一個聾啞人,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中指聽到大紅袍的聲音,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極不耐煩。

  無名指手捧著「半閒齋」,細細品。

  「那人教了我一天的劍法。」

  大紅袍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

  「他告訴我,任何東西都能作為武器。

  他也告訴我光有信心和技巧,你還戰勝不了對手。

  殺人和推牌九一樣,需要一點點運氣。」

  中指看著長相如白痴一樣的大紅袍,眉宇之間有一種藐視的情緒瀰漫著。

  他撫摸著自己手中的木劍,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平息心中的怨氣,對大紅袍的怨氣。

  大紅袍將頭深深埋在雙腿之中,赤著腳,蹲在凳子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我很不滿。」

  「你在想,為什麼與四顧劍決鬥的不是你?為什麼沒有比我先一步找到葉流雲?」

  大紅袍指的是誰?

  其實大家心中早已明白。

  突然之間,氣氛有點微妙。

  這不是危險的味道,而是恐怖的血腥氣!

  就像聞到鮮血味道的食人魚,小指停止了手中的玩物,一張娃娃臉上露出不相符合的陰毒。

  翻書的無名指也抬起了頭,有點詫異地望著大紅袍。

  食指卻依然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就像面部已經癱瘓了一樣,不聞不問。

  「是的!我相信我能夠做到你做到的事情。」

  中指壓抑不住心中的妒火,面目猙獰地盯著大紅袍的臉,雙眼中布滿了血絲,宣洩般的嘶吼。

  手中的木劍竟然發出劍鳴般的「嗚嗚」聲。

  「因為我的運氣比你好。」

  大紅袍的三下巴擠到了一起,很顯然他在笑。

  聽到這句話後,中指剛剛凝聚起來的劍氣,一下子卸掉了。

  他想不承認也不行,大紅袍的運氣的確比他好。

  「還有一點,我不喜歡別人盯著我的臉看。

  像看白痴一樣的盯著我看,以後請你記住。」

  大紅袍眯縫著眼睛在笑,話語輕柔,感覺就像是輕鬆的閒談。

  但是中指卻清晰地看到,他的笑眼裡藏著一根針,一根極細極細的針。

  中指突然感到恐懼,他想起了剛才大紅袍說過的話。

  「任何東西都能夠作為武器…」

  大紅袍的武器就是針,或者說是他的眼睛。

  中指突然連連咳嗽,像是要把心中的積怨都咳出來。

  可是他咳出來的並非是積怨,而是血。

  他的心被針扎了一下,

  痛!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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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廟是一種精神寄託,因為有了神廟,人們才有了希望。

  精神寄託是一樣很難解釋的東西。

  它可以幫助人類戰勝病魔,也可以在危難時刻,為人類建立信心。

  更能夠激發出人類無窮無盡的潛能。

  人類相信有神的存在。

  所以神賜予人類的東西,人類都認為是最好的。

  因為有了神廟,再差的練功心法,都會被武痴沒日沒夜的勤學苦練。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做文化是這樣,學武功當然也是這樣。

  只不過人類從來不屑粗俗的東西,以為一落枝頭變鳳凰的並不僅僅是菜鳥。

  錯了,大錯特錯!

  百鍊成鋼!鐵血鑄魂!

  書是這樣,練武也是這樣。

  最粗俗的武功,只要練上十年,一樣能夠成為人間龍鳳。

  這就是九品躍為大宗師的參悟。

  上萬人學武,能夠領會這個道理的,當年只有五個人。

  現在………

  大紅袍一想到這裡,就得意的笑了。

  他忘記了連續三年反覆做的同一個動作。

  也忘記了為了這個動作,他吃足了苦頭。

  這個動作就是拔劍!看似很簡單的拔劍!

  閃電般的拔劍!

  千分之一秒的拔劍!

  千分之一秒的拔劍練上三年!不停歇的拔劍!這三年裡,他只做了這一個動作。

  因為,他是白痴。

  所以成功了!

  因為他是白痴,所以一招擊敗了四顧劍。

  因為他是白痴,所以定下了十萬兩黃金一劍的規矩。

  別人都以為,是因為他的強悍,不需要出第二招。

  可是………

  只有他知道為什麼……

  他知道他只有一招!等到第二招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成一個死人了。

  死人會第二次拔劍麼?

  當然不會,就算是白痴也不會!

  ………

  ………

  大紅袍打了個響指,輕聲說道:「走!」

  小指連忙問:「去哪裡?(師傅--!!!)?」

  「殺人!」

  「殺誰?」

  「君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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