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這名字好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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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胤站定想了想,讓他走了。

  自袖口裡掏出兩張滿滿有字的紙看了看,原地站了片刻,他又折身回了營。

  長纓要嫁人了,馮家最為感慨的當數少擎。

  晌午在母親房裡用飯,他口不停地跟父母親說起長纓那幾年的艱苦,一面摩拳擦掌地要給長纓準備一份好賀禮,讓母親幫著出主意。東陽伯夫人看了眼丈夫,說道:「鈴鐺出閣,我們也得去添妝吧?」

  原本這話壓根不消說,妝禮自然是要添的,但有凌晏的死橫在那兒,作為凌晏的至交好友,馮家要不要去添這個禮,自然又是要斟酌一番。

  東陽伯夾著菜,咀嚼著,直到吃下去也沒吭聲。

  少擎心裡不爽,道:「不管你們添不添,我總是要添的!」

  東陽伯夫人輕睨了他一眼,見丈夫沒出聲,自然也沒出聲斥責。

  「稟伯爺,大將軍來了。」

  丫鬟進來道。

  東陽伯接水漱了口,又涼涼瞥了眼埋頭扒飯的兒子,起了身。

  出得院來,剛遇上榮胤跨上廡廊。二人便皆有默契地往書房走去。

  「瓔丫頭要成親了,竟果然是嫁給晉王,我聽說凌家嫂子打發頌哥兒他們在桂花胡同作主張羅婚事,這麼看來,惜之是死心踏地要歸附晉王一支了。

  「我又聽說這婚事是宋逞為媒,宋逞為著海運之事被顧家視作眼中釘,晉王府有這兩家撐著,如虎添翼,再加之瓔姐兒一旦成親,便足有能力與東宮抗衡了。」

  進了門,東陽伯便率先說道。

  榮胤道:「晉王與惜之還有瓔姐兒是舊識。」

  東陽伯怔了下。

  榮胤把手上那封信遞過去:「前陣子我讓人去南康衛查過,年初自東寧衛調過去一個昭毅將軍,是自瓔姐兒走後也離開了的。

  「這個昭毅將軍在南康衛時曾言明與瓔姐兒立過婚書,瓔姐兒也未否認。

  「之後這位昭毅將軍不知去向,而瓔姐兒回京之後即與晉王有了往來。」

  東陽伯納然半晌,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昭毅將軍,離開南康衛的時候,與晉王從湖州啟程進京的時間,算起來是合拍的。」

  東陽伯震驚:「你是說,晉王這麼多年都被養在湖州?!」

  榮胤沒回答,立在桌旁邊,執著茶碗蓋輕劃著名茶水,卻道:「你知道這個昭毅將軍,叫什麼名字嗎?」

  「什麼?」

  「霍溶。」

  東陽伯凝眉:「有點耳熟。」

  「當然耳熟。」榮胤瞅了眼他,「因為霍明翟的長子,也叫霍溶。多年前你我去徽州遊玩,還在霍家見過他。」

  「霍明翟?!」東陽伯坐不住了。

  徽州霍家雖非朝臣,卻於他們這些權貴而言,並不陌生。

  霍明翟進出京師數十年,也常與他們小聚吃茶。

  榮胤把茶盅蓋住:「收到湖州來信,我又著他們去了趟徽州。據說霍家少主霍溶於半年前北上行商,一直沒有在徽州出現過。

  「而這個霍將軍不但出自東寧衛,而且還在東寧衛建立下許多功績,他的昭毅將軍頭銜,是完全走正常授封程序得到的。」

  東陽伯凝眉定坐了半晌,說道:「霍明翟與皇上少年時即有交情,霍家財力雄厚,且家族頗大,霍明翟常年在外,當時妻子也長伴左右,帶個孩子回府,不見得找不到理由。」

  「所以我又查到,晉王出生那年,霍明翟正好帶著妻子在外呆了兩年才回徽州。」榮胤道。

  東陽伯轉過身來:「如果霍明翟的長子霍溶就是南康衛的霍溶,那麼他出身東寧衛,又獲封昭毅將軍,則足能說明皇上私下這麼多年一直與霍家在栽培他。

  「如果是這樣,晉王就的確還是有實力可與東宮一爭!」

  因為除去政黨力量,霍家的財力也能夠支撐起他奪嫡的花銷。

  見榮胤沒有說話,東陽伯又道:「你有什麼想法?」

  榮胤凝立半晌,杯子放下來,緩聲道:「瓔姐兒要成親了,那丫頭還帶著孩子在沈家。很大可能她會跟著去王府,如果她進了王府,那恐怕這輩子也沒機會回榮家了。

  「晉王府的確具備與東宮抗衡的實力,如果他在這場奪嫡之戰中勝出,那麼後面的事情更加難說。」

  「你想跟晉王投誠不成?」東陽伯微怔,「你不是之前還說得看看他們是騾子是馬?」

  「就算是騾子,我如今也得把他們當馬看。」榮胤看了他一眼,說道,「大哥不覺得,你家小四的腿,也該尋個公道麼?」

  提到馮少平,東陽伯驀然變了臉色。

  隨後他又搖頭:「你若為了秀丫頭和孩子,結交晉王我不攔你,但若要為了那件事而摻和奪儲,我不答應!

  「你忘了你二哥四年前是怎麼死的?如果這公道有這麼好討,他當年又何必——」

  說到這裡他咬緊牙,把餘下的話咽回了喉底。

  榮胤聞言也垂了雙眸,扶在杯口的五指逐漸收緊。

  東陽伯接著道:「總之晉王即便是有實力,可只要他一日沒有踏上那位子,我們一日也不得輕心!

  「瓔丫頭和晉王都不是糊塗人,你但凡露點苗頭他們定然就會捕捉到。

  「你就聽我的,把那件事爛在肚裡,別忘了你我兩家,還有凌家,都輸不起!」

  東陽伯一字一頓,似在囑告,又似在自省。

  榮胤望著地下,終於沒有再吭聲。

  ……

  秀秀已經懷胎滿了三月,接近四月的時候就開始顯懷,即便冬日衣裳穿的厚,也遮不太住了,但人卻是精神起來。

  晉王府婚期也定了,就在來年三月。當夜長纓就跟秀秀說了要她去王府住的打算,問她的意思。

  秀秀捋著繡線的手停下來:「那多不好,你和王爺新婚,怎麼能帶著我?」

  雖然她不屬喪夫,但畢竟孤著,她覺得這意頭不好。

  長纓不在乎,也說楊肅都不介意。

  秀秀還是不肯,只願意留在沈家。

  長纓拿她這呆腦筋沒辦法,只能暫且按下。

  距婚期不過三月,嫁妝都得現打。聖旨下發之後便開始日漸有人往沈家來添妝。

  凌夫人索性把荷露也派過來協助,後來見著沒個行事熟稔的人終是不成,便橫了橫心親自來了。

  但因為二月間凌頌也要成親,也只能來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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