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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見到他才委屈,那麼多的辛酸不能說,只能放縱這一秒。

  葉靖軒長長地嘆氣,吻在她眼角,讓阮薇閉著眼睛不能哭。他的手環住她的腰,知道她又瘦了不少,他輕輕地哄,故意問她:“你這麼沒出息……離開我不到兩個月,人都瘦成這樣,還想陪嚴瑞過日子?”

  他的手指明顯帶著挑逗的意味,阮薇慌了神,按下他的胳膊勉強維持理智,這裡畢竟是樓道,上下還住著鄰居,她拿出鑰匙總算把門推開,讓葉靖軒先進去。

  他一點都沒客氣,直接坐在廳里的沙發上盯著她。阮薇手忙腳亂,說去給他泡杯紅茶。葉靖軒就懶散地靠在那裡,四處看了看,他似乎覺得有點熱,胡亂地扯開領口,口氣不耐煩地和她說了兩個字:“過來。”

  他分明和過去沒有半點分別,那眼神野得讓阮薇動也不敢動。

  葉靖軒皺眉,他從來不懂得掩飾,越看她眼神越直白。阮薇臉都燒起來,只能拖著那條又酸又疼的腿想要躲到廚房去,結果被葉靖軒直接拉住,摔在沙發上。

  阮薇急著要說什麼,他不許,她說不出話就被他堵住呼吸,推都沒力氣推。葉靖軒看見她矛盾的表情笑了,忽然翻身坐回沙發上,把她抱在腿上,讓她直直地對著自己。

  他捧著她的臉,心裡漫成一片,聲音都放軟了,成心勾她:“想不想我?”

  她捂住嘴搖頭,手指都在發抖。

  他的手就撫在她腰上,順著衣服的下擺往裡探,一路向上,沿著脊椎一點一點滑上去。阮薇倒抽一口氣,整個人都軟了,她被逼得趴在他肩頭,一抬眼正對廚房,裡邊還有剛才她沒來得及收拾的盤子……

  阮薇一下驚醒了,抓住他的手,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不行!”

  葉靖軒的臉上全剩下嘲弄的表情,他還有什麼話要說,可誰也沒想到,門就在這時候開了。

  嚴瑞明顯是著急趕回來的,不知道忘了帶什麼東西,推開門習慣性地喊了一句:“阮薇,怎麼不鎖門……”

  沙發正對著大門,他後半句再也沒能說出來,看見阮薇坐在葉靖軒腿上,分明糾纏在一處。

  阮薇說什麼都晚了,要挪到一邊去,可葉靖軒不鬆手,擰著她的手腕。

  他把她的衣服都拉好,似笑非笑地坐著看嚴瑞,但嚴瑞一句話都不說,直接經過他們上樓,找他開會要用的材料,下來之後就要往外走,從頭到尾都沒再多看阮薇一眼。

  她掙扎著追過去,半天不知道要解釋什麼,嚴瑞停在門邊看她,總算開口說:“是我對你沒有底線,才讓你覺得做什麼我都能原諒你?阮薇,你要真的只想安慰我的話,完全沒這個必要。”

  “嚴瑞……”

  他的聲音連半點憤怒都沒有,反倒轉向了葉靖軒,看著他問:“你能帶她去哪兒?帶她一起離開沐城,然後這輩子讓她提心弔膽連覺都睡不著?你要是願意,隨時可以把她接走。”

  沙發上的人目光一下就暗了,葉靖軒突然站起身,向著嚴瑞走過來。

  阮薇伸手要攔,可葉靖軒根本不理,看著嚴瑞慢慢浮出冷淡的笑意,竟然沒有生氣,他開口和他說:“嚴老師,你有本事就一直裝下去。”

  “老師”這兩個字他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

  嚴瑞依舊坦然,沒有接話。

  葉靖軒最後看了看阮薇,直接出門離開。

  隔著幾步的距離,嚴瑞看見阮薇不知道又摔在什麼地方了,胳膊蹭破皮還帶著血,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告訴她:“記得先消毒,創口貼在柜子第二層。”

  阮薇示意自己沒事,到這個時候她只能說實話:“我不該答應你,我試過……”

  嚴瑞原本還能控制語氣,一聽這話再也忍不住,他回身看著她說:“阮薇,如果你不自愛,沒人救得了你!全城都知道葉靖軒有情人,尤其是那個夏瀟,她最近突然有人在背後捧,報紙上全在傳她和葉靖軒的情史!”

  阮薇不再接話,嚴瑞也不多說了,趕時間回去開會,三言兩語告訴她:“我明天要去出差,一周的講座,家裡就你一個人,晚上注意門窗,早點睡覺。”

  她伸手拉住他。

  嚴瑞還是停下了,阮薇下定決心,她不能再誤人誤己,可他不讓她再說,示意他什麼都明白:“每天有人給你送花,花店對面有人在守著,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阮薇無法再解釋,只能告訴他:“我會找房子搬走,這幾天就收拾東西。”

  嚴瑞沒有再挽留。

  她關上門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整個廳里還有梅子蘇餅香甜的味道,是她有緣而不珍惜。

  那天晚上嚴瑞沒有回家。

  阮薇知道他這一次不可能再原諒自己,可她等到晚上十二點,開始擔心他出事,打電話過去,嚴瑞沒有接,只是發了條簡訊回復她,說他晚上剛好有教師聚會,明早直接離開。

  阮薇當然很清楚,他傷剛好,學校里的領導都知道他出院沒多久,這個時候不可能給他安排什麼講座。

  就連嚴瑞也需要時間冷靜。

  她開始收拾東西,把自己的衣服都裝好,又抽空上網去搜合適的房源,一耽誤就到了後半夜,她終於把自己折騰累了才總算睡著。

  阮薇決定了要搬走,不想再猶豫,她第二天就出去看房子。

  她約了一家還算合適的過去,一路坐公車去近郊。那位置距離嚴瑞現在的家有點遠,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雖然遠離市區,可對阮薇來說反而是件好事,何況房價相對於學區房要便宜不少。

  路上無聊,阮薇靜下心來把什麼都打算好,她要把花店也轉讓出去,反正她不可能繼續在“等待戈多”對面開店了,不如徹底搬走,如果將來有機會再隨便找個地方,繼續做點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這一切她其實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想好,決定之後才發現自己可悲到極致,這一生她註定要顛沛流離,不斷遷徙是她的長處,而最讓她難過的是,嚴瑞本來是她唯一可以告別的人,如今也已經對她失望。

  那天沐城是個陰天,從兩天前就開始預報有雨,可是遲遲沒有下,從早起就烏雲一片,人人倦怠。

  天氣一不好,阮薇覺得腿也更疼了,她忍著慢慢走,順著路在那個小區里找。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沐城近郊的住宅區很密集,四周都不認識,她給房東打電話,可對方正占線,她猶豫了一會兒,站在路邊想找個人問問。

  剛好旁邊有個保安模樣的人正站在樹底下,他一副躲出來抽菸的模樣,一見阮薇四處張望,過來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來看房的?這邊小區門牌號特別亂,你要去哪棟樓?我給你指吧。”

  阮薇長出了一口氣,告訴他號碼,感謝他好心,那人往遠處看了看就把煙踩了,示意她跟自己來:“要繞過去啊,走,我順路帶你去。”

  她幾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阮薇跟著那人離開的時候,葉靖軒剛剛從城南回來,今天會裡有事,正好摩爾被送去打最後一次消炎針,他帶人去解決,又把摩爾接回來,前後不到兩個小時的工夫就往回趕。

  方晟坐在副駕駛位上,手下的人忽然打來電話,他立刻接起來,對方口氣匆忙地和他匯報:“許長柯派了不少人去堵薇姐的花店!我們正往那條街上趕,讓三哥放心……”

  方晟突然反應過來,連他都急了:“一群廢物!薇姐早就不去花店了!”

  車裡很安靜,摩爾正一臉聚精會神地盯著車窗外,葉靖軒坐在它旁邊,他原本正在看車載屏幕,這下停下來問方晟:“怎麼了?”

  “小恩他哥故意把咱們的人引開,具體的情況我馬上去查,估計是薇姐今天出門讓他知道了……”

  葉靖軒心裡一沉,他把屏幕推開,盯著前方的人又問:“阿阮呢?”

  方晟眼看他目光冷下去,不得不把話說完:“三哥,薇姐出事了。”

  第十一章 生死莫及

  到今天阮薇註定逃不過,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遺憾,而最讓她傷心的事,莫過於她從小就知道,葉靖軒是真的愛她。

  離開南省三年,阮薇還是第一次在混沌之中想起那裡的街道。

  南省的街沒有沐城這麼寬,更多的都是起伏不定的小路,空氣永遠乾燥而悶熱,滿眼濃郁的綠,它總有其他城市無法比擬的繁茂植物,再加上靠海,就連走在街上都覺得人是炙熱的。

  那麼極端的天氣,就像葉靖軒,從頭到尾不懂收斂。

  好像人在痛苦的時候,總會想起故鄉,但故鄉就是永遠回不去的地方,她在夢裡都懷念。

  生活平淡到乏味,把人僅有的一點點戒備通通磨掉了。

  阮薇醒過來的時候,只能分辨出自己似乎躺在地上,她眼前被什麼東西蒙住了,手腳全都動不了,睜開眼也看不見四周。

  她的頭不知道撞到什麼地方了,疼得厲害,阮薇仔細去想,只記得被人從後捂住口鼻,她過去為了接近敬蘭會的人受過訓練,但今天來的都是男人,她所謂的反抗根本沒有成效,最後直接被對方拖上車,再然後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阮薇掙扎著用力,她的手被綁在身前,她找了半天平衡總算能讓自己坐起來,地面上的觸感顯然是優質的實木地板,想來不會是什麼陰冷空曠的地方。

  她猜測不出這一次是誰想要報復她,南省芳苑的那場事故牽連太廣,到最後誰也沒能如願,警方和敬蘭會幾乎兩敗俱傷,她得罪的人豈止一兩個。

  阮薇聽見有人走過來,下意識往後躲,那人一把按著她的肩膀,把蒙住她眼睛的東西扯掉了。

  她好不容易才看清前方,卻發現這裡不是倉庫不是地下室,她正對著的對方,竟然是一排長長的祭台。

  這房間原本的東西都被白布罩起來,特意重新擺成了靈堂。

  祭台的布置一看就是南省的規矩,正中放著逝者的遺像,解答了阮薇所有的疑問。照片上的人分明還是個孩子,時至今日,她看著他,還能想起他過去總是靦腆地笑,一邊說話一邊撓頭的樣子。

  小恩離開那一年還沒過二十歲,古時候要行弱冠禮,到如今南省還有舊俗,男孩子長大到二十歲,要由父兄送一份大禮。

  阮薇還記得,那季節天長,一整日艷陽照得人頭暈,到傍晚都不見緩和,她躲在老宅的天台上避暑,帶著摩爾一坐就是一下午,小恩總是陪著她,講自己家裡的事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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