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杜隱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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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

  還是衛玠的奶娘?

  之前沒聽他提及過,原來衛玠的奶娘還在世啊?

  靈鳶愣了一下,正在思索要不要引用時。

  藍煜已經好心的提醒:「這件事王爺應該會同意的。奶娘是宮裡的老人了,一直照料王爺,對王府一切事宜也很熟悉。」

  「五年前王爺送她回了老家頤養天年,如今也才不過五十多歲,如果她願意回來,幫襯著王妃娘娘您,您定然會省心不少。」

  靈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如此,那就謝謝藍管家了,這件事本王妃自會與王爺提。」

  「屬下告退。」

  藍煜離開後,靈鳶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不但對衛玠知之甚少,便是連王府里的這些人情世故、關係網也是滿頭的霧水。

  這樣可不行,如果她不能提前進入狀態,不能很好的幫襯衛玠,將來勢必要被人詬病。

  她靈鳶做事,自來都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出成績出來。

  看來,這奶娘,她還真得請回來不可了。

  不想,還沒等她去找衛玠,他卻自己找了過來:「你想請李嬤嬤回來?」

  靈鳶挑高了眉,衛玠道:「藍煜向我提了一下。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人去請?」

  「會不會太麻煩?」

  當初陪嫁的時候,魅國也奉送了幾位年紀大點的嬤嬤,卻被她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

  原因自然是她信不過,與其留在這裡讓她膈應,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讓她們近身。

  事實證明,像她這樣的身份,身邊留幾個年紀大的人指點著,還是十分正確的。

  也難怪那些大戶人家的姑娘身邊都有嬤嬤,便是出嫁的姑娘也少不了嬤嬤,她之前也的確是太自以為是了。

  王府到底不是小門小戶,她能自在這幾個月,真的要偷著笑了。

  杜隱的毒就差最後一步,接下來她自是不能再留在藥園,也是時候做回她的鳳王妃了。

  「如果麻煩,你就不提了?」

  靈鳶撇了撇嘴,「那倒不是,既如此,就請你的人走一趟吧,我這裡的確需要一個得心應手,且值得信賴的人。」

  而這個人,還必須對皇室,對司幽國,更對衛玠,鳳王府熟悉,看來這李嬤嬤真的是最好的人選。

  「嗯,已經安排下去了。杜隱那邊,你什麼時候手術?」

  「有事?」

  「下個月八月十五,你我都要進宮,你需要在八月之前把杜隱安置妥當。」

  原來是這個事啊,靈鳶點點頭,「這沒問題。」

  「如此甚好。」衛玠離開後,靈鳶又看向自己的婢女:「這個李嬤嬤,你們去查一下,我需要她沒有任何問題的出現在咱們陶然居。」

  「王妃放心,屬下這就去查證。」

  即使是衛玠給的人,她也必須要自己親自確定之後才能放心。

  翌日一早,靈鳶就去了藥園,黑老已經將杜隱全身麻痹,並且成功的收集到了七千毫升的血液,足夠用於此次的手術。

  靈鳶換好衣服後,徑直入了手術室,因為這次不需要耗費太大的力氣,所以黑老並沒有陪同。

  而她也能藉機從醫療空間中拿出公子衍的特效藥。

  劃開杜隱的手腕,滴出的血液已經不像第一次那般呈黑紅色,已經是正常的血色,只不過通過檢測的話,才會發現裡面含有淡淡的毒素。

  本來這一成的毒,利用藥物也是可以排出來的,但中藥效果太慢,而且入藥三分毒。

  杜隱這些年基本上靠藥維持生命,說是泡在藥罐子裡的也一點不為過。

  多年積攢下來,他的身體已經對很多藥物產生了抗體,這些藥再用在他身上,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效用,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如果能在少用藥的前提下完成,何必要去走那個讓他痛苦,讓大家也焦灼的方法?

  為了增強他自身的免疫力,靈鳶決定這次大膽嘗試,將杜隱體內的血液,全部抽出後再輸入。

  當然,如果是普通人這般,勢必會直接失血過多而直接送命。

  但杜隱不會,因為靈鳶有秘密武器。

  空間的生命水她還從未用過,這一次,她打算正式用到杜隱的身上。

  是以,當杜隱在放血的時候,加入生命水的藥水也順著他的脈搏流入周身,暫時可以吊著他的命,等血液全部放出之後,她再將血液一點一點的輸入他的體內。

  這個過程十分的漫長,靈鳶也沒閒著,時不時的抽出點血液進行檢測,還要時刻查看杜隱的情況。

  兩個時辰之後,所有的程序都已走完,杜隱雖然還在昏迷,但就脈象來看,情況比她想像的要好。

  也就是說,這生命水的力量,當真很是強大。

  但為了穩妥,且一次成功起見,溶月還是用她手掌心的逆天神針,將他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都進行了檢測,結果顯示,無毒。

  困擾杜隱十五年的火毒終於成功解除。

  「怎麼樣怎麼樣?」她這邊一打開手術室的門,黑闋就激動的走進來,去查看杜隱的情況。

  靈鳶將口罩去掉,看了眼滿臉關切的衛玠,朝他點了點頭,「恭喜你了,火毒已經完全解除。」

  「辛苦了,」雖然早有預料,可聽她親口確認之後,衛玠還是鬆了口氣。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接著,她轉過身看向黑老,「三天之內不要移動他,不要給他喝水吃東西,只需要輸營養液就好,等我觀察清楚他這三天的情況,再做定奪。」

  黑闋已經把過脈,知道他全身的毒已經解了,這三天時間,只怕也是為了檢測他對體內這些血液有沒有排斥情況。

  雖說前幾次手術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但這次到底不同。

  她可真大膽,竟然將全身的血液排出之後再輸入,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黑闋深深的看了眼腿邊的血桶,就對這台手術的難易程度瞭若指掌。

  本來,以血還血已經足夠讓他驚艷了。

  他才剛跟她學習人類血液的血型,她卻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度。

  這個靈鳶,到底還有多大的潛力未能挖掘出來呢?

  不得不承認,這小丫頭當真是醫學界百年難遇的醫學奇才啊!

  如此逆天的治療方法,他以前是連想都不敢想,而她,竟然做的這般順手成功。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啊!

  靈鳶刻意忽略到黑闋饑渴似的求解眼神,以身體疲倦為由撤了出去。

  不是她不想賜教,而是這種方法,她借用了太多的外力因素。

  倘若沒有醫療空間,沒有公子衍的藥,杜隱的病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康復。

  偏偏這些東西又是不可言傳的,所以靈鳶只能假裝自私的拒絕告知。

  三天後,杜隱經過檢查確定,身體的毒素已經全部排出,而血液也都適應良好,才終於從手術室挪了出來,安排進食。

  十天後,術後的輔助藥物也被靈鳶叫停,杜隱正式告別每日都要進食湯藥的日子,試著去做一個健康的正常人。

  為了幫助杜隱恢復正常狀態,衛玠為杜隱安排了一系列的康復訓練課程,黑闋更是全程跟進。

  而靈鳶則功成身退,從藥園正式下崗。

  時間一晃進入八月,為了八月十五中秋節的宮宴,靈鳶開始著手準備,正式進入鳳王妃的狀態。

  八月二日,衛玠的奶娘李嬤嬤被請進了鳳王府。

  今年已經五十六的李嬤嬤不似尋常老人那般矮瘦,她足足有一米七的個子,即使年紀大了,腰杆卻依然挺直的很,她身材微胖,膚白臉寬,看起來極為的和善。

  但就靈鳶調查而知,這位李嬤嬤行事風格果敢、凌厲,為人更是麻利、潑辣,乃溫太后身邊最信任的已故的李嬤嬤的嫡親妹妹。

  正因為有這層關係,衛玠才會在蘭貴人遇害之後,幾次僥倖活命。

  可以說衛玠能夠平安長大,全托溫太后的福。

  這也是為什麼在容親王中毒之後,衛玠二話不說就帶著靈鳶上門的原因。

  衛玠雖然心冷,但不代表他忘恩負義,相反,他還是個非常知恩圖報的人。

  當年李嬤嬤跟著衛玠出宮住進鳳王府,依著衛玠的能力,她這輩子也是吃喝不愁。

  可是這位李嬤嬤卻不是一個貪圖富貴的人,她也有家,有自己的兒子媳婦,有孫子孫女,而且見衛玠日漸壯大,再不懼怕皇帝的迫害後,她就主動提出回家頤養天年。

  這五年來,衛玠逢年過節都會為她送去豐厚的節禮、年禮,這些禮也足夠老太太一家吃喝不愁了。

  本不打算再打擾,可是靈鳶到底年紀小,儘管鳳王府的規矩較之別府已經簡化了許多,且人員簡單,但複雜就複雜在鳳王府的關係網,靈鳶初來乍到,難免有考慮不周的時候。

  若是有李嬤嬤從中指點,衛玠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是以,李嬤嬤同意回來,讓衛玠格外的感激,兩口子更是親自將李嬤嬤迎到了正廳。

  「嬤嬤一路可安好?」

  衛玠親自上前扶住李嬤嬤,將她往正位上扶,卻遭到了她的拒絕,甚至不顧衛玠的阻攔,硬要給兩口子行禮。

  靈鳶怎可受了這禮,當即又還了回去,還不住的道:「嬤嬤乃王爺的奶娘,對王爺有救命之恩,還是王爺甚為尊敬的長輩,這個禮身為晚輩的我們怎可承受的起?」

  「嬤嬤快快請起,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您若這樣,臣妾和王爺就真的寢食難安了。」

  李嬤嬤也不是矯情之人,雙方因為這個禮謙讓到這個地步,她自是不再堅持。

  這禮沒有行下去,正位自是不會坐,她不坐,衛玠和靈鳶當然也不會去坐。

  三個人就這麼圍坐在圓桌前,靈鳶親自給李嬤嬤斟了茶水,奉上點心。

  察覺到老太太正在打量她,靈鳶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轉了個圈,朝老太太歉然一笑。

  「李嬤嬤,實在不好意思,要不是靈鳶無用,也不必讓您這麼大老遠的過來幫襯,還連累您不能和家人團聚,」

  她自責的話還未說完,李嬤嬤便抬手打斷,「王妃娘娘可不能這般見外,老奴在家也是無事,兒孫們都大了,哪裡還需要我這老太婆,這五年啊,老奴也呆夠了。」

  「趁著老奴還能動彈,若是能夠替王爺和王妃分擔有些力所能及的事,那是老奴的榮幸,王妃和王爺可千萬別跟老奴外道。」

  接著,她拉著靈鳶的手將她按到她旁邊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撫著她的面頰。

  「王妃娘娘的膚色,看起來並不正常啊,可是知道是什麼原因?」

  靈鳶詫異的看向李嬤嬤,「嬤嬤竟然能夠看得出來這不是正常膚色?」

  這麼多年了,鮮少有人能夠當面指出她的膚色有問題,他們即使知道,也從未抱著關切的心,而是本著看笑話去的。

  像李嬤嬤這樣自然流露關切之意的,除了她的家人朋友之外,再無他人。

  「正常人的膚色哪裡有您這般黑啊,這還用想啊,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靈鳶微微一愣,旋即苦澀的扯了扯唇,「可是他們從來就不會像您這樣滿含關切,一個個的,除了嘲弄,就是鄙夷,更多的還有唾棄,這樣的眼神,我早就見慣了,也習慣了,沒想到嬤嬤您,」

  李嬤嬤微微一愣,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的關切竟然無意間戳到了人家的痛楚。

  還讓靈鳶感動成這個樣子,尤其看她這幅表情,心下不由動容,她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

  「嘴巴長在別人的臉上,咱們如何能夠管得住?他們說就讓他們去說。」

  「王妃娘娘雖然年紀小,但一看就是個知冷知熱的,他們不知道你的好,那是他們沒有這個福分,嬤嬤一來啊,就看你親切,只是你這臉,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說著,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衛玠,衛玠薄冷的唇一彎,眼中一抹憐惜稍縱即逝:「中毒!」

  李嬤嬤臉色微變,關於這位鳳王妃的事跡她早就有所耳聞,當即用詫異的眼神看向靈鳶。

  「居然連王妃娘娘自己都解不了嗎?」

  可以解,但我現在還不能解。

  但這些對一個局外人來說,估計是解釋不清楚的,索性搖了搖頭,「暫時還解不了。」

  「你這毒,很多年了嗎?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您和王爺,你們,」

  老太太的話還未落,衛玠的嘴角就是一抽,忙拉著老太太起身。

  「嬤嬤這一路也累了吧,不若先去軒轅閣休息?那邊已經收拾妥當了,您日後就住在,」

  「那是王爺您的地方,老身住在那裡算是什麼事?不行不行。」

  說著不由看向靈鳶,「王妃娘娘,不知您的陶然居可還有位置?若不然,給老身騰一間?」

  靈鳶微微一愣,很快就受寵若驚的站起身,「有的有的,只是怕委屈了嬤嬤。」

  「委屈什麼委屈,能夠住在王府已經是天大的福事了,怎麼會委屈?」

  說著,不忘拉著二人的手,語重心長的看著他們道。

  「既然王爺和王妃認可老身,那麼日後啊,希望您們也別這般對老奴好,客氣,這樣是不合適的。」

  「老奴即便是王爺的奶娘,那也只是個奴才,一日為奴終生為奴,王爺王妃瞧得起老奴,那是老奴的福分,卻不是老奴的特權。」

  「王爺和王妃覺得呢?」

  靈鳶和衛玠對視一眼,慎之又慎的點了點頭,李嬤嬤很是滿意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看起來小兩口的感情還不錯,這樣老奴就放心了。」

  「既如此,嬤嬤請留在這裡稍事休息,我去給您準備點膳食。」

  時機一到,靈鳶非常識趣的退了出來,這位李嬤嬤對她客氣,完全是看在衛玠的面子上,五年不見,兩人定然有許多貼己話要說,她再留下去,就有些不合適了。

  果然,靈鳶一退出去,李嬤嬤立即收起臉上的笑意,一臉凝重的拉著身後的衛玠坐下。

  「王爺,王妃到底中的是什麼毒啊,究竟能不能解?將來會不會影響到身體?您的年紀也不小了,王妃才十一歲,萬一影響到將來的子嗣可如何是好啊?」

  剛剛她想問清楚,這死孩子竟然阻止她問下去,現在她只能期待的看著他。

  衛玠無奈的揉揉眉心,「奶娘,她今年還小,現在談論子嗣,未免有些太早。再說,依著她的醫術,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毒沒有辦法?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那你不是剛娶了個側妃嗎?既然正妃年紀小,側妃也是可以先生一個的啊,大不了生了之後讓你這小王妃給養著,怎麼也不能讓你跟著她熬四五年吧?」

  「奶娘,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了。」

  「老奴怎麼能不操心?你可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老奴沒用,沒能照顧好蘭貴人……,」

  一提這個話茬,衛玠徹底無語狀,顯然這樣的話茬,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及了。

  「奶娘,現在根本就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這件事您能不能過些日子再提?」

  李嬤嬤一怔,這才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對,你說得對,現在的確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那個,那個『杜字索命』是真的?」

  衛玠『嗯』了一聲,「是真的,這件事一天不解決,司幽就難以平靜。」

  李嬤嬤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們情同母子是沒錯,可她到底是個奴才,身為奴才,斷沒有議論主子,甚至是皇帝的道理。

  她嘴唇動了動,終是化作一聲嘆息,「好,老奴知道了,日後不會再多嘴了,但也請王爺好好為自己考慮考慮,這樣你母妃在天之靈,也定然安歇了。」

  有了李嬤嬤的幫忙指點,靈鳶應對起來,果然輕鬆了不少。

  幾天時間就將王府上下人員認了個全面,還一併就鳳王府的關係網進行了分析。

  哪些與王府私交甚篤,哪些與王府關係惡化,哪些又是對立面,甚至連這些人府上的女眷,她都被逼著做了個徹底的記憶。

  朝堂之上的派系本來與她這個女人沒有關係,但李嬤嬤要求嚴格,且她將來還要與這些人的女眷打關係,無奈之下,她又是硬著頭皮將這些消息消化了一遍。

  本來在出嫁之前她是學了些宮中禮儀的,但李嬤嬤不放心,硬是將這些禮儀重新複習了一遍不說,還將她從頭到腳的頭飾、衣物重新挑選了一翻。

  「王妃娘娘,您這樣可不行,您看看,您看看您這柜子里,怎麼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啊,黑色啊,您堂堂一品鳳王妃怎麼能穿黑色的禮服呢?」

  「這,這若是穿了出去,不單單是王爺的臉面,連皇室的臉面也被您給丟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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