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聖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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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司幽國做什麼?」

  沉寂了好一會兒,衛玠才總算平復下自己略顯慌張的心。

  因為發現自己的心正在向面前的這位少女慢慢靠攏,這讓他很是不安,很是難堪。

  他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而後更是用最平常的心態來看待她。

  察覺到他細微變化的靈鳶,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只要這個男人不再讓她壓力倍增,哪怕他恢復冷冰冰的模樣,她也感覺親切備至。

  「要債呀!」靈鳶回答的理所當然,不止是他,衛瑜琛那貨還欠她一道聖旨呢。

  「你很缺錢?」衛玠猛地轉過身,朝她逼近。

  靈鳶嚇了一跳,身子本能的往後仰,心臟更是不受控制的一緊,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只要碰到這個男人,氣勢就不由自主的弱了好幾分。

  就像現在,他不過是往前走了一步,她就覺得心跳減速,因為緊張,小手更是死死的揪著自己的前襟,這一幕落在某人的眼裡,就好像他要強了她似的。

  衛玠眯了眯深不可測的眸子,看著沉默的鳳芫,不悅的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不,不是,」靈鳶暗自氣惱自己的氣短,明明她才是債主啊,為什麼好像反過來了?

  她該死的怕個毛線啊?他還能吃了她不成?

  想到這裡,不由氣漲了幾分,下顎一抬,高傲的看著他:「關你什麼事?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先把你欠的還上再說,本姑娘還有其他事要處理呢!」

  「本王欠你的貌似只有金子?」

  鳳芫想了下,好像是只有金子來著,娘了個腿兒,這都多久的事了,害的她都忘記他到底欠了她多少錢了。

  啊,對了,還有鬼醫給他診治時的那些藥材,這個不守信用的小人,居然到現在都沒拿出來,不行,今天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還有上次師傅給你看診後需要的藥材,你有沒有?有的話就拿出來,沒有的話也沒關係,直接折現。」

  「嗯……,加上上次在四國盛會期間我對你們的幫助,勉勉強強,就十萬兩黃金吧!」

  靈鳶只顧著掰扯這些銀錢,全然沒有注意到某人幽深的眸子裡正閃爍著莫測的光芒。

  如果她真的抬頭與他對上,勢必會讓她覺得害怕,因為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銳利了。

  銳利的幾乎讓她無處遁性。

  「師傅?你是說,鳳池是你的師傅?」

  靈鳶沒好氣的抬眸,「對丫,我的師傅,怎樣,不行啊?」

  「不是不行,而是……,你確定她是你的師傅?」

  靈鳶微微皺眉,這貨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確定?她都說了這麼清楚了,他怎麼還這麼問?

  就好像再給自己最後一次發言的機會似的,該死的,這感覺怎麼這麼不爽快?

  靈鳶冷哼一聲,「我當然確定,那可,」

  可惜的是,後面的話還未吐出口,就被某人封在了口裡,他的速度很快,快的讓她措手不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他禁制在懷裡。

  剛剛張嘴叫罵,不料,聲音還沒發出來,就給了人家趁虛而入的機會。

  可憐的靈鳶怔怔的睜著眸子,嗚咽的叫著,而衛玠,卻捧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兒,像是品味稀世珍品一般,溫柔中卻似夾雜著一股懲罰的意味。

  那『吧唧吧唧』的口水聲,聽的某人臉紅心跳,外加呼吸困難,更加過分的是,她竟然感覺到他不安分的手在她的後背不停的撫摸,甚至還有往前挪的跡象。

  靈鳶被這般親密的舉動嚇壞了,她用力的推他,用腿,用手,終於終於,迫使那人放開了她。

  在脫離他掌控的那一剎那,靈鳶瞬間從軟榻上站起來,戒備的後退到角落,捂著自己的嘴,一臉悲憤的瞪視著他:「你,你流氓,不要臉!」

  上癮的衛玠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被她劈頭蓋臉的叫罵弄的哭笑不得,聽著聽著,唇際的笑意就濃了,濃烈中更夾雜著寵溺的味道。

  這種表情落在靈鳶的眼裡,那更是毛骨悚然啊,娘啊,這真的是衛玠?她沒有認錯人吧?

  「罵完了?」看她愣在那裡,衛玠一派閒適的靠坐在軟榻上,朝她擺了擺手:「過來。」

  靈鳶秀眉一皺,「傻子才會過去,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啊,你當我是,」

  「是什麼?小貓嗎?嗯,你這個樣子,還真的和炸了毛的貓差不多,不過,還蠻可愛的,來,再叫兩聲聽聽!」

  哎喲我去,這個死不要臉的,居然說她是炸了毛的貓?

  再叫兩聲?你以為姐姐我是狗啊,說叫就叫?

  完了完了,衛玠該不是被鬼上身了吧?今個兒怎麼哪哪兒都感覺不對勁呢?

  好傢夥,一言不合就玩親親?

  他怎滴不對著俺靈鳶那張臉親下去呢?

  果然男人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靈鳶親不下去,所以找了她鳳芫來做實驗品?

  就在靈鳶大開腦洞,對著某男人忿忿的握緊小拳頭時,衛玠慵懶的聲線慢悠悠的響起。

  「看來本王的魅力還是不夠,剛剛還一灘軟泥呢,這會子就蹦躂的這麼歡實。丫頭,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交代,鬼醫和你什麼關係?」

  靈鳶眸色一深,下意識的就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戒備的瞪著他:「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師徒關係啊,不然你以為呢?」

  衛玠冷哼一聲,聲線逐漸變冷:「你確定?看來剛剛的教訓你還是沒有領悟到啊,怎麼辦?要不要本王繼續?」

  擦,原來一言不合就吻她是因為她剛剛對他說謊了的緣故?

  可是該死的,他怎麼就知道鬼醫和她的關係不止是師徒呢?

  可憐的靈鳶,壓根兒就不知道,敏銳的衛玠,早已洞悉了一切,如今就等著這丫頭自投羅網呢!

  靈鳶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啊轉,就跟貓兒一樣,看的某人心裡就跟她爪子抓過一樣,心癢難耐。

  他現在總算是發現了,為什么女色如此引男人心馳神往,就憑剛剛的那兩個吻,他便已經對她……

  好在這個時候的靈鳶,還沒被他迷得團團轉,既然說不出口,那自然就是要迴避了。

  「你是我的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說了是師徒,那就是師徒,你就是再問一千遍一萬遍,也還是這個答案。」

  話落,直接從軟榻上跳下來,走到她所認為的安全距離後,朝著某人伸出了手:「快點,銀錢拿來,我這就走人,天黑黑的,咱們孤男寡女多不合適啊,若是讓你家王妃看到,豈不是更麻煩?」

  「我家王妃?呵呵,她在不在,你不是更清楚?」

  衛玠氣惱她的遲鈍,索性將話挑明了說。

  可惜的是,靈鳶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變成這樣也能被人一眼看穿,是以,當衛玠這般說的時候,她還一臉迷茫:「你家王妃在不在家,我怎麼知道?我見都沒見過好嗎?」

  「你說你沒見過她?」男人眼睛一眯,笑的毛骨悚然,不知其意。

  靈鳶撇了撇嘴,「廢話,我鳳芫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你到底給不給?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欠錢不還就算了,欠藥材不還就算了,竟然還動不動就欺負女人,真是有失你一代戰王的氣度!」

  小妮子蹬鼻子上臉了啊,衛玠薄唇突然勾出半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想要本王給錢?也不是不可以,這樣吧,你先收下這枚玉佩,」

  玉佩?

  靈鳶眯眼望過去,衛玠的手掌心裡,赫然躺著一枚血紅色的玉佩,看起來價值不菲,這人什麼意思?她可是要債的,想要債先要了他的玉佩?這人腦子沒病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為什麼要給我玉佩?」

  「你不拿玉佩,如何去錢莊提金子?」

  某人說的理所當然,可靈鳶也不是個傻的,「何必那麼麻煩,你直接給我金票就行,哪裡還用得著我親自去取?」

  「有這個信物在手,你想提多少就提多少,你確定你不要?」

  此音一落,某人就作勢要收回去,靈鳶見狀,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一把奪過了某人手裡的血玉,「誰,誰說我不要,不要白不要。」

  好嘛,在金子的強烈you惑下,某人所謂的『自己不是傻的』就成了說了就忘了的大白話。

  她抓著他的玉佩,朝他的方向揚了揚,「你確定,我可以想提多少就提多少?」

  衛玠濃眉一挑,寒眸中帶著明顯的笑意:「這是自然。」

  靈鳶滿意的砸吧砸吧嘴,「哈,這可是你說的啊,別到時候賴帳,本姑娘可沒打算與你客氣。」

  衛玠也不理她,他比較好奇的是,她打算怎麼利用衛瑜琛的那張聖旨。

  問及這個,靈鳶其實也沒想好,「暫時先留著,還沒有他用,不過,你是不是關心過頭了啊?這聖旨可是我的,跟你沒關係的,你可別覬覦。」

  衛玠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天色不早了,若不然咱們,」

  咱們?誰丫的跟你是咱們啊?

  靈鳶一蹦三尺高,「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別的事,那啥,謝謝啦你的玉佩,等回頭取了錢就給你送回來啊,走了,拜拜!」

  說著,也不管身後的男人是何表情,一副迫不及待的小模樣,飛快的躍入了濃濃的夜色里。

  而緊跟著她走出來的男人,卻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一絲殲計得逞的笑容。

  「只怕這玉佩,你是還不回來了。」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衛玠已經在幽月湖邊練起了劍,誰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會有傳旨太監前來。

  這都擱置了他三個月之久了,難不成他的好『父親』終於想起他這個弟弟來了?

  撂下手中的劍,衛玠走去了前院,也不下跪,直接挑眉看著來人:「宣吧。」

  那太監似乎對於這樣的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而衛瑜琛自己也說過,他見了他可以不用下跪,事實上,不是他不讓跪,而是就算他讓跪,人家也未必給他這個面子。

  是以他自己才給了自己這麼個台階下。

  宣旨的太監是劉石的徒弟小鄧子,與衛玠猜測的差不離,衛瑜琛這是要讓他進宮上朝了。

  想想自打他成婚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過去,這衛瑜琛也真的算是沉得住氣的了,不過,近三個月就這麼過去了,今個兒這是颳了什麼風,讓他上朝?

  他本能覺得這絕非好事,若是他不想去,就是他衛瑜琛也莫他奈何,但他亦不想讓兩人的關係再這般拖沓下去,也是時候該來個了斷了。

  七月初的天,亮的早,清晨的街道早已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勤勞的人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衛玠今日沒有騎馬,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在轎攆里,猜測著衛瑜琛此次宣旨進宮的目的。

  他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他就算再不喜靈鳶,也已經沒有辦法改變。

  昨日此人剛剛見了夏溯光,今日就召見他,難不成此次進宮,與夏家兄妹有關?

  這麼多年過來,他衛玠自認也算是了解衛瑜琛的人。

  他將夏溯光救活並帶走,絕對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沒想到,他會停了這麼久才想起找上門來。

  看來,要來的擋不住,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彼時的朝堂還算平靜,諸位大臣也是各司其職,各掃門前雪。

  儘管『杜字索命』影響了整個朝堂的局勢,可自來雷厲風行的衛瑜琛也不是泥捏的,已經在第一時間將遇難官員的空缺補了上去。

  如今能出現在朝堂之上的,與當年杜府滅門案能掛上鉤的,已經所剩無幾,即使有剩餘的,也是無關緊要的人。

  但衛瑜琛自己也明白,這不意味著這個索命符已經結束,因為對方目標的明確,也使得近來不少官員外調,請辭。

  衛瑜琛對他們的膽小怕事心中極其的惱恨,卻也擋不住他們的執著,想到此事件涉及到的人已經足夠多,而他亦不能因為自己的堅持,就讓這些追隨他的人寒了心。

  索性一一批准,不管是外調還是請辭,全都得到了他的寬容處理。

  官員感激他的同時,亦也認為這是他應該給予他們的,畢竟,如果不是他,他們如今也不會被迫離京。

  也因著這樣的舉動,整個朝堂可謂大換血,因為人員的稀缺,衛瑜琛已經管不得替代的人是誰的人,均擇優選擇,一切都以司幽國的根基為保障。

  就這一點上,衛瑜琛的做法還算是明智,哪怕他採用了衛玠或者衛子恆的人,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司幽國的朝堂動亂。

  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衛子恆的身體也基本康復,今日也是他上朝的第一天。

  朝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外有太監回稟,鳳王殿下來了。

  衛子恆詫異的看向衛瑜琛,顯然,對於衛玠上朝之事,他還不知道。

  很快,衛玠就上了朝殿,他先是對著坐在高位上的衛瑜琛彎了彎腰,而後看向坐在首位的衛子恆:「皇兄的身體可好了?」

  衛子恆連連點頭,「好了,已經差不多康復了,倒是你,」

  「皇上宣臣弟進宮,不知所謂何事?」

  他可不認為他是閒的來找他嘮嗑的,是以衛玠剛剛站穩,連客套話都沒有,直接看向已經冷下臉的衛瑜琛。

  衛瑜琛冷哼一聲,「朕不宣你進宮,你就不進宮了?歇了兩三個月了,就沒有點自覺性?真當自己是甩手掌柜了?」

  衛玠平靜的抬眸看了衛瑜琛一眼,沒說話。

  即使他不說,其他人心裡也跟明鏡似的,何必去浪費那口舌?

  衛瑜琛也沒指望他回答,反而軟了語氣,關切的問道:「傷勢可好利索了?你也真是的,受傷了也告訴朕,若不是朕知道,你如何會有兩三個月的清閒日子?」

  衛玠聽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眼衛瑜琛,依舊是這人慣用的套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看似關切,事實上呢,呵呵,可真是能為自己找理由。

  「多謝皇兄記掛,臣弟已經大好,沒什麼事了。」

  「既然無事,那就接手政務吧,最近朝堂並不太平。」

  「是。」

  這兩兄弟看似沒有意義的對話,聽在其他人耳里可就不一樣了。

  原本大家以為衛玠是因為抗旨特意被皇上給晾了這麼久,可是照剛剛的意思,莫不是因為鳳王殿下的傷勢,才讓他歇息了這麼久?

  這是不明就裡之人這般想,衛玠一方的官員卻是再清楚不過,縱然心中再不滿,再鄙視,面上卻不顯。

  衛瑜琛得到了滿意的反應和答覆,這才看向衛玠說起了正事。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的王妃年紀又小,你也不能一直就這麼耗著,這樣,朕已經請了太后的意思,也不給你另外指婚了,聽說你府里有一位叫做夏雲荷的姑娘?」

  衛玠面無表情的抬頭,直勾勾的盯著衛瑜琛,似是要將他看穿。

  衛瑜琛任他這般看著,該說的話一個字也沒少說。

  「既然她已經在你府里住了這麼多年,朕就替你做個主,將她指給你做側妃,如何?」

  呵呵,這就是你與夏溯光談好的條件?

  衛玠冷笑,冷峻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聲音中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任誰都聽得出他語氣當中的不悅。

  「皇上都這般說了,臣弟還有反抗的餘地?」

  「你也別惱,朕都是為了你好,你那王妃,年紀那么小,你總不能為了她再等幾年吧?」

  再說了,長得那麼令人作嘔,你也能吃的下去?

  這夏雲荷好歹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縱然身體不怎樣,可也勉強算是個知心人吧?

  當然,這話他沒有直接提出來,因為完全沒有必要,是個人也能分辨出好壞出來。

  靈鳶的長相,在京城這個圈子裡,還有誰不知道?

  「你放心,鳳王妃那邊,太后自然會去說明,明日就讓她進宮來吧!」

  衛玠面無表情的道:「不用了,她最近身體不適,不適合進宮,皇上太后心意已定,何必再去大費周章?」

  你們都決定了,還來知會他們做什麼?鬧心嗎?

  他們不需要。

  至於這個夏雲荷,不管她是側妃還是一個客人,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兩樣,你想指婚儘管指,本王受著就是了。

  衛瑜琛間衛玠臉色很難看,若是再堅持讓靈鳶進宮,反而不妥,索性也就沒再堅持。

  朝會之後,就開始擬聖旨,準備擇日通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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