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296】鬼醫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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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鳶訝異寧淑媛的反應,「王嫂,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沒關係,快,快點洗手,洗完之後,能告訴我王爺他的情況嗎?」

  靈鳶就著寧淑媛端過來的水,清洗了下手。

  寧淑媛將盆端過去之後,還好意的遞上了手帕,如此不顧及身份的作為,讓靈鳶十分的詫異,但同時也不由得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

  拉著寧淑媛走出內室,空氣一下子清新了許多,靈鳶知道隱瞞也沒用,當即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剛剛診斷的情況,告知了她。

  在聽完靈鳶的話後,寧淑媛足足怔楞了一刻鐘後,才慘白著臉看向她。

  「怎麼,這麼嚴重呢?還是,還是蠱毒?老天,王爺他,他什麼時候中了此毒?」

  靈鳶凝著眉略一沉吟,看著寧淑媛道:「王嫂,按照我的推斷,此毒,至少已經潛藏在體內十五年之久。」

  寧淑媛的瞳孔猛然一縮,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十五年之久?十五年?這,這怎麼可能呢?」

  但是很快,她的眼淚就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撲簌簌的往下掉落。

  這樣的一幕,看在靈鳶的眼裡,也是不自覺間濕了眼眶。

  「的確在十五年以上,絕對不可能以下,這種蠱毒來自西域,具體什麼毒,還需要我一點一點的分析,」

  靈鳶的話還未落,寧淑媛已經急的不行的睜著那雙紅腫的眼睛,一把拉住她的手。

  「七弟妹,你告訴我,王爺的病,你有沒有把握?我們家王爺,他,他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靈鳶略一估摸:「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有四成的把握,倘若毒的成分能夠分析的出來的話,能夠提高到八成。」

  「真,真的?」寧淑媛興奮的瞪大眼睛,在她看來,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她也要努力到底,更何況如今還是四成到八成的希望,作為妻子,她定然全力支持靈鳶。

  思之際,她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

  「七弟妹,從現在開始,你就在我的院子裡住下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擋到你,你放心,需要什麼,儘管吩咐我,我的責任,就是將那些外力因素全部推開,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你。弟妹,我家王爺的性命,我就,我就,拜託你了!」

  寧淑媛傷心之下,就已滿臉感恩的往下跪,靈鳶哪裡會允許她這般,用力的將她拉起來。

  寧淑媛再也忍不住,趴在靈鳶的肩頭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那聲音憂傷,心酸,讓聽的人心裡也沒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壓抑感。

  當晚,靈鳶就和衛玠商量了下,她暫時住在容王府。

  衛玠確認了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杜隱,就同意了。

  看得出來,在衛玠的心裡,這個皇長兄的命還沒有杜隱的命主貴。

  至於為何會讓她留下來,大概也是看在太后當年的救命之恩上吧?

  大概是因為她說的十五年之久讓寧淑媛有了打算,第二天一早,整個梨蕪院的防備比之昨日,至少增加了三四層的防衛力量。

  直到容親王的病情暫時穩定下來,寧淑媛才騰出空給兩個兒子去了信。

  出了這麼大的事,只怕她的兩個兒子,應該都要回來了吧?

  否則,留著這些庶子們在王府里,還不得翻了天?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所注重的,在她看來,誰下毒,才更讓她好奇。

  容親王衛子恆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乃當今太后唯一的嫡親兒子。

  即使如今人到中年,可依然不減當年器宇軒昂,雅人深致的形象。

  即使如今這般躺在床上,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王妃將他打理的異常乾淨。

  絲毫沒有病入膏肓的病態,讓人一看,都忍不住肅然起敬。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中了西域而來的蠱毒呢?

  據她所知,西域鮮少涉足四方大陸,一直以來都和四方大陸保持著絕對的距離。

  因為他們國家太小的緣故,每年除了要向他們四個國家進貢一定數量的美女、牛羊、馬匹等外,還要為龍帝國進貢更多的好處。

  當然,還少不得有無數金銀珠寶,為的就是能在當前情況之下,在夾縫中生存下來。

  可,容親王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誘發了蠱毒呢?

  還有,他昨日是從哪裡回來的?

  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接觸了什麼人?

  十五年前又經歷了什麼事?

  這些事,應該都是有跡可循的,如果不弄清楚,她要如何查找誘因?

  只是,如果這一問,只怕就牽扯到皇室的辛秘……

  雖然她並不反對接觸,但是,絕對沒想過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正式融入到衛氏這個家族內部。

  尤其衛玠和衛子恆的關係,似乎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好。

  這可如何是好?

  但既然衛玠同意她過來,那證明他是主張她救人的。

  既然這樣,還是先把他的病情穩住再說其他吧?

  雖然容親王中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但為了安全起見,靈鳶還是十分盡職盡責的將容親王的院子,還有王妃的院子,徹底的排查了一遍,理所應當的,沒有任何的發現。

  反倒因為此舉,令王妃如臨大敵,除了留下自己信任的人之外,其餘的人全都趕了出去。

  因為沒有查出根源,空間系統給出的分析也只是片面的,是以靈鳶目前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用銀針控制住衛子恆的蠱。

  這樣一來,一天十二個時辰中,至少有一半的時間,他的身上都布滿銀針。

  可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當晚,靈鳶便找到容親王妃,想要了解到這些年來發生在容親王身上的各種不正常的事,甚至於連出事那晚,也不能遺落。

  寧淑媛聽後,足足沉默了約一刻鐘後,才略帶歉意的對靈鳶道。

  「七弟妹啊,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這件事牽連甚廣,而你知道了,對你也確實沒有好處。所以,為了慎重起見,我需要徵詢兩個兒子的意思,不知這樣,你可接受?」

  靈鳶聽後,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王嫂所言極是,靈鳶若是迫不得已,也沒有打探的意思,只是王爺的毒,委實太過蹊蹺……,」

  靈鳶的話還未落,寧淑媛就打斷了她的話,「弟妹,你無需自責,你和鳳王是什麼人,我們心裏面明白,也從來沒有防著你們,只是這件事,唉,我三言兩語也說不清。」

  「總之,該自責的是我們才對。你說的對,作為醫者,這是你們診斷的一個過程,其實我這兩天已經有打算要向你說一些,這不是因為王爺的突然毒發,讓我不得不慎重起來,你放心,再給我兩天時間,兩天之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兩天之內,衛璃和衛燁的信件應該能到了吧?

  靈鳶頷首,「如此,就麻煩王嫂了。」

  既如此,她就先用自己的方法,先將容親王毒素抑制住,提防其蔓延速度,而要做到這些,還需要。

  「王嫂,我還需要您幫我準備一些材料……」

  儘管寧淑媛已經給太后和皇上送了信,說容親王的病症已經控制住,可記掛兒子的太后,又怎會就此不來呢?

  尤其之前還來了那麼多的太醫,太后怎麼可能不知道?

  當即就在第一時間就殺到了王府。

  衛玠出了容親王府,本欲回鳳王府,可是在路過上官府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正要勒緊韁繩翻身下馬之際,驀地想起上官晴曦的身份,他的動作驟然一僵。

  看看天色,估計不到一個時辰天就亮了,想到這裡,他一躍下馬,將韁繩扔給了青辰.

  「你們先回去,我有點事要辦。」

  直到鳳王府的車馬離開,衛玠黑色的袍角一掀,已化作一陣風消失在上官府的高牆之上。

  守護在晴閣的暗衛明顯較之上官府其他地方的力量要渾厚不少,可這些對於一個像衛玠這樣的強者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別看衛大爺還有內傷在身,可是出入晴閣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

  上官晴曦是在衛玠進入她房間之後才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因為早些時候已經有人向她回稟容王府發生的事,是以當衛玠來這裡時,她一點也不奇怪。

  「衛子恆情況如何?」

  衛玠慢條斯理的往外間的八仙桌上一坐,自顧自的斟了杯茶,潤了潤嗓子後,方抬頭看向從暗中走出來的那位他怎麼看,怎麼也找不到當年娘親模樣的女子。

  「有靈鳶那丫頭在,暫時還死不了。不過……,要說蠱毒的話,應該是你所擅長的吧?」

  上官晴曦詫異的挑了挑眉,「你是說,衛子恆中的是蠱,不是毒?」

  衛玠輕輕頷首,「靈鳶的結論是這樣,而且,這蠱埋在他體內已經十五年之久,你說,這會不會與那個人有關係?」

  縱觀衛子恆這半生,從來未曾與人紅過臉,不論對待誰都是一副寬厚仁慈的和事老形象。

  這樣的一個人,他想不出他會與誰有仇,又有誰會與他有仇。

  那麼,唯一的一個嫌疑人就是……

  「十五年之久的蠱?」

  上官晴曦難掩眼底的震驚,「是什麼蠱可查出來了?」

  衛玠搖頭,「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靈鳶說比較複雜,需要進一步的確認才能下結論。」

  「那你過來這裡,是想讓我去?」

  衛玠摩挲著下巴想了下,「容王府……,現在還不能滅。且,我與衛璃之間有協議,在他離京期間,我有責任保護容王府,而且,」

  「而且什麼?」

  上官晴曦漫不經心的順著自己的墨發坐在他對面,由於她低垂著頭,是以並沒有注意到衛玠突然暗沉下來的眸子。

  「而且,據我調查,衛逸當年留下來的力量,已經被衛璃收為己用。」

  衛玠不高不低,不緊不慢的聲音,立時讓上官晴曦的身體猛然間一僵,當她朝他看過去時,後者正微眯著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上官晴曦被他凌厲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意圖迴避時,卻又想到今生她已不是杜雲歌,為什麼還要因為那個人的名諱,而忌憚?

  想到這裡,她雙掌撐著桌面,緩緩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衛玠:「你這話是何意思?」

  衛玠略略抬了抬眉眼:「沒什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你對三皇叔一直以來都存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尤其他的死還是因為你,你難道就不覺得,為什麼他的力量會輾轉到了衛璃的身上嗎?」

  上官晴曦身子輕輕的晃了晃,那如月光般清冷皎潔的眸底,緊緊的盯著衛玠,手下意識的扣緊桌面:「瀾兒,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這樣開涮你的母親,真的好嗎?」

  衛玠輕輕一笑,唇角微微一彎:「據我所知,衛璃這些年一直在做一些與衛瑜琛相對抗的事,而且,此衛璃,非彼衛璃,十六歲,正好是一個輪迴的開始,你說呢?」

  上官晴曦驀地低頭,目光如電,直直的盯著他:「你的意思是……?」

  衛玠輕輕開口,低沉醇厚的聲音里略帶幾分沙啞。

  「我也只是猜測,並不作準。但是,你也應該知道,衛逸雖然是為了你而死,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個懦夫,相反,他之前的力量絲毫不遜於衛瑜琛,但是,這些力量卻在他死後,緊跟著隱去了。」

  「即便衛瑜琛動用皇室隱衛的力量,也沒能將衛逸的力量挖掘出來,這說明什麼?說明衛逸在死之前就已經做了安排,為的就是提防衛瑜琛。」

  「你說,連衛瑜琛都無法動用的力量,為什麼,最後卻落到了衛璃那小子的手裡呢?」

  「可是衛璃,我,我從未將他與他聯繫在一起,就算你現在告訴了我,我也無法將那個紈絝子弟與衛逸聯繫到一起,瀾兒,這,這何止是相差千里?」

  衛玠側頭看著她,眼裡含了一絲嘲弄:「你該不會還以為,前世是什麼樣,今世就一定要是什麼樣吧?那你呢?你如今的性格,可還找得到杜雲歌一絲一毫的影子?你尚且如此,他又怎麼會不可能?」

  「可,可我還是不相信,他怎麼可能會重生呢?怎麼可能?」

  「你我都重生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你就這般的篤定?」

  衛玠漫不經心的搖著手裡的茶杯,淡淡的道:「也不是,只是對他有些好奇罷了。剛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他,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起,衛璃的名字不斷出現在我手下的口中,久而久之,就對這個小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他滑的像一條泥鰍,根本就抓不到他任何的把柄甚至動向,即使是他背後的力量,也是耗費我近五年時間才捕捉到。當我發現他所作所為都是在與衛瑜琛做鬥爭時,對他的興趣,就益發的濃重了。」

  「不知不覺間,我們就好像已經達成了一種共識,我能娶到靈鳶,他的功勞可不容小覷。至於他是不是你想找的人,暫時還不好下結論,不過,你卻可以藉助這個機會,融入到他身邊……,」

  衛玠的話,讓上官晴曦頭腦一下子清明過來:「你的意思是說,讓我趁這個機會,打入容王府?」

  「衛子恆這個人,除了眼光差了點,輔佐了一位不該輔佐的人之外,的確沒有其他毛病,尤其這些年來,他雖沒有正面幫助過我,可是卻借著太后的手保我長這麼大。而我能上戰場,也全是他的功勞。」

  「真真算起來,他也是我的伯樂,這樣一個人,死了未免太可惜。尤其,衛璃對他雖然糟老頭子罵個不停,可卻掩飾不了對他的敬重,我們既然已經有了合作意向,且他曾經也幫助過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父親去死。」

  上官晴曦抿了抿唇,美眸中幽深晦暗,仿佛那無邊的黑夜,多少心事隱藏在其中,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衛玠也不逼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候她的答覆。

  明明是悶熱的夏夜,可兩人四周圍卻被無邊的陰風所包圍,不無意外,他們腦海中閃現過的,皆是前世發生的種種。

  當這樣的情緒漸漸主導了他們今世的大腦之後,上官晴曦總算從回憶中走了出來,她定定的看著衛玠,語氣中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我如今的這個身份,恐怕難以……,」

  「據我所知,江湖上不是還有一位來無影去無蹤的鬼醫嗎?」

  上官晴曦詫異的抬起頭,「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冒充,」

  衛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有何不可?難道你的醫術還比不得靈鳶?」

  上官晴曦微微皺眉,「瀾兒,術業有專攻,即使是醫術,也分很多種類,是學無止境的,沒有攀比可說。就憑之前的各種傳言,我便已經篤定,這個靈鳶的醫術不可小覷,你若在這個時候將我請過去,豈不是……,」

  「救人本就不可延誤,你無需顧慮太多,天馬上就要亮了,你該給我一個正面的回覆了。」

  上官晴曦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乾澀的看著衛玠:「既如此,那就姑且一試?」

  衛玠得到滿意的答覆,就站起了身,「一個時辰之後,我在醉香樓天字一號房等你過去。」

  「另,無需太過刻意的打扮,只需掩蓋你如今的樣子即可。畢竟,江湖上所流傳的鬼醫的容貌,可是多了去了。」

  上官晴曦點點頭,「放心吧,這點我清楚。」

  托靈鳶的福,衛玠理所當然的利用她,將上官晴曦以鬼醫的身份請到了容親王府。

  「王嫂,正好鳳池先生在京城,靈鳶特地上門為王兄請過來,」說著,不忘警告似的看了靈鳶一眼。

  靈鳶心裡那個憋屈啊,好你個衛玠,你這擺明了是要試探她啊!

  之前懷疑也就罷了,尼妹,居然還真的給她弄了個鬼醫出來,他這絕壁是存心要她好看的。

  尤其這位鬼醫的易容術還挺不賴,起碼就她看起來,可謂完美的不像話。

  似是為了配合鬼醫千奇百怪的造型,這位『鬼醫』特意變身為白面書生,秀秀氣氣的一點架子也沒有,面對寧淑媛激動的表情,人家愣是表現出來了『鬼醫』特有的淡定從容,不驕不躁。

  『鬼醫』長相一般化,是那種埋在人堆里也找不出來的大眾臉,看不出有什麼特色,如果不是衛玠在這裡介紹,很難想像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醫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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