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不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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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靜點頭贊同,「是不容易。女人呀,沒成家時,在父母身邊,個個是嬌嬌弱弱的不娘子,在園子裡見到只蟲子,都會嚇得大呼小叫的哭爹喊娘。

  出嫁之後,要相夫教子,還要操持家務,打點人情客往。

  還得懂經營,會營生,打理庶務,不光將府邸管理得井井有條,還得讓府里財旺,人旺,運道旺。

  只有這樣,別人才說賢良淑德,有旺夫運。否則,呵呵呵,你別指望能有好日子過。」

  吳靜的話讓大皇子妃深有感觸,「嗯,就是這樣子。

  沒成親時,遇到事了,只要朝阿娘撒撒嬌,阿娘會將萬事安排妥帖。

  成親後,萬事得你親力親為,做得好,是你應該的,沒人說你一句好。

  若是做得不好,那便是你沒用,是你娘家家教不好,沒將你教好。咱們能怎樣?只能認命。

  還有,一家人,夫妻同心還好,夫妻同心了,你苦你累,有人在意。你再苦再累,都覺得值了。

  若是夫妻不同心,自己一腔真情明月鑒,奈何明月照溝渠。你心裡苦,只有自己知。」

  大皇子妃的話匣打開,多年的委屈、怨念隨著話語奔涌而出。

  白如月不由得深看了大皇子妃一眼,見她眼裡流露出落寞與無奈,想來,這些年,她過得很不容易吧?

  大皇子妃的話落音,屋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李錦榮忙站起身來,手指著大家,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說點好的?明兒可是我大婚的日子,給我點信心不成嗎?成親慘成這樣,我哪敢嫁人呀!」

  大皇子妃苦笑一下,歉意的說道:「小榮兒,對不住了。不該向你倒苦水的。」

  吳靜笑著接過話來,沒有半點歉意,到有幾分嬉笑:「小榮兒,咱們讓你做好心裡準備,沒什麼不好,你得感謝我們才是。」

  李錦榮白了吳靜一眼,嘟著嘴說道:「你們說得我都想毀婚,我還得感謝你們?靜姐姐,你當我是大傻?」

  眾人鬨笑。

  白如月笑道:「小榮兒,她們說的,你聽著就行,不必當真。每家的人不一樣,境況不一樣。遇到的事也不會一樣。

  要不然,怎麼會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家的經是不一樣的。

  她們苦惱的事,或許正是你甜蜜的事,還是讓眾人羨慕的那種。」

  李錦榮笑眯眯看著白如月直點頭,「嗯,月兒說的是。你們盡情說吧,你們說的那些煩惱事,在我這兒不存在。」

  吳靜點頭道:「也是,小榮兒有羅夫人那樣的婆婆,歸家後,只怕是要她被寵上天了。」

  羅夫人的明理大度,在京城的圈子裡是出了名的。

  「榮兒,她們說太子妃來了,在哪兒呢?」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

  眾人轉頭看向門口。

  白如月見身著煙蔥的薄細紗小襖,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的女子站在門口。

  初初看一眼,白如月沒有認出來者是何人。

  李錦榮站起身來,笑著說道:「看我這記性,跟大伙兒閒聊,將四姐託付的事忘在腦後了。」

  吳靜在邊上輕聲說道:「十年不見,李錦芯到是好看了許多。」

  白如月聽了吳靜的話,這才想起此人是李家三房的李錦芯。

  定眼細看,確實變了許多,也好看了許多。

  眼前的李錦芯,與十年前相比,眉宇間有幾分舒|爽,看起來給人親切的感覺。不像十年前,眼神躲閃,一肚子鬼主意的樣子。

  李錦榮轉身對白如說道:「小月兒,這是四姐錦芯,這次,四姐特地從青城過來吃喜酒。白府的二小姐得知四姐會來京城,托四姐給你帶了禮過來。」

  白如月朝李錦芯點點頭,說道:「多謝四小姐,有勞了。」

  李錦芯朝白如月福了福身,笑著說道:「太子妃客氣了,不過是順帶的事。除了雪姐兒托我帶禮之外,白家大長房的老太爺,聽說我要來京城,也托我帶了些東西過來。」

  白如月疑問道:「大翁翁托四小姐帶東西過來了?」

  對白家大長房,白如月心存感激。

  她們家在青城的那些年,大翁翁一家對他們的幫扶不少。

  李錦芯點點頭,「嗯,白老太爺托我給白師爺及太子妃帶了幾壇酒過來。」

  大皇子妃好奇的問道:「大老遠的,讓你給太子妃帶酒?」

  李錦芯笑著點點頭,「嗯,酒!」

  「京城什麼酒沒有?從青城帶過來,多麻煩!」大皇子妃說道。

  「嗯,我也這麼說,京城什麼瓊漿玉液沒有?

  白老太爺說,這酒不一樣,還讓我告訴太子妃,這些酒,是太子妃當年釀的。

  太子妃離開青城時最後釀的那批酒,白老太爺全部封壇,沒有外賣。

  白老太爺說,他怕太子妃離開後,他們釀不出好酒來,就將那些酒留下做樣品,往後做的酒,儘量做到那個樣子。

  這些年,白家酒坊的生意在青城火紅得很。」

  大皇子妃扭頭看向白如月,驚訝的問道:「太子妃還會釀酒?你來京城那年了,才多大?我的天啦,你是真人不露像。」

  白如月笑道:「我會釀酒,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

  外婆會釀酒,外婆將釀酒的手藝傳給我阿娘,我阿娘將它教給我。

  或許有遺傳,阿娘只教一遍,我就能學會。

  當年,我們在青城之所以釀酒,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艱難,一家人只望著阿爹在衙門做師爺的例錢過日子。

  我記得,阿爹一個月的例錢只有幾兩銀子,還得交大半到公中,剩下的一二兩銀錢,要養八口人。可想而知,日子過得有多拮据。

  大嫂從小錦衣玉石的長大,體會不到吃不飽飯的難過。

  聽說,京城的世家貴族裡,以清雅為美,很看不上商賈之人,甚至視金銀為糞土。

  這是我來京城後,很不理解的事。

  從我記事以來,我做夢都想掙銀子,掙許許多多的銀子。

  因為我知道,有了銀子,我就可以吃飽飯,就有衣穿。

  我第一次去赴宴,就是去赴雙井李府的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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