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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裊屏住呼吸低著頭,卻依舊能感受到青年身上的氣息,像是菸草又有些清冽的味道, 很好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江裊心跳的很快, 謝宴扣完後卻並沒有收了手。反而就那樣抱著她靜靜的站著。

  鏡中兩人交纏抱在一起,江裊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卻聽見他道:“我的阿裊真美。”他抬著她的頭看向鏡中。

  穿著嫁衣的女孩也看向了鏡中。江裊那樣的容貌穿什麼都好看。那件金絲繡邊的鳳凰嫁衣穿著, 在往常清雅之外又多了絲矜貴。

  她長發披散著,謝宴笑了笑, 拿起一旁梳妝柜上的梳子替她梳。

  青年指節彎曲, 上面滿是傷疤。分明是只拿/槍/的手, 做出這樣的動作卻一點兒也不突兀。他靜靜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印在眼底心裡。

  女孩輕斂著眉眼,一夜之間恍惚長大了不少。她安靜的看著青年動作,唇瓣輕輕抿著。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落了院中枯樹滿身。

  江裊回過頭去看了眼,謝宴便也停下動作抱著她一起看。

  這座官祗不是他的,現在又成了他的。

  青年眸光平淡,不知在想什麼。過了會兒才覺手心微癢,女孩指尖頓了頓,在他手中寫:“你喜歡雪天嗎?”

  謝宴看向外面目光頓了頓,微微搖頭。

  江裊不解,過了很久才聽他道:“我原本不姓謝,只是最後隨了謝白淵的姓。”

  女孩咬著唇,忽然想起那時在樓里那些關於謝宴的傳言來。

  她這副表情,謝宴便知道她在想什麼,摸了摸她頭髮:“我父親原是嶺州督軍周和,他是死於當年八軍之亂的,也是在這樣一個雪天。”

  他說到這兒笑了笑,沒有說的是:謝白淵確實和他父母的死無關,他只是見死不救而已。

  他幼時心有刀刃,長大之後卻也知道亂世之中已是仁至義盡。他雖不恨他,但卻還是想取代他。謝宴知道只有站的更高才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他不想年幼時的悲劇再重演。

  他只喜歡江裊,也只想保護她。

  房間靜靜地,青年眉眼淡淡卻忽然被人握住了手。

  江裊看著他,猶豫了一瞬間慢慢寫道:“那我也不喜歡雪天了,以後有我陪你。”她長睫顫了顫,慢慢抬起頭來。

  謝宴心中像是被什麼狠狠敲擊了一下,鈍鈍的又有些想笑。青年冷漠的眉眼漸漸柔和了下來,低頭親了親她。

  和以往不同,這個吻不帶一點兒/情/欲/,像是安撫又帶著些虔誠。

  “阿裊,我不信命。”他輕輕道。

  江裊有些疑惑,卻見他搖了搖頭最終什麼也沒說。

  婚禮在十二月二十日,是謝宴繼任督軍之位的第二十天。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整個雲州都被掛上了紅花。

  “你說這新娘該得多漂亮啊,引得謝少如此大動干戈。”台階旁有人疑惑。

  旁邊站著的人等迎親隊伍過去才搖了搖頭:“你是不知道……唉!”

  “怎麼了?”

  “我還是聽別人說才知道的,謝少娶的這位妻子啊,就是前督軍的九姨太。”他說完便噤了聲。

  “什麼,那不是……”他後面的字眼沒說出來便被人捂住了嘴。

  “這種官家的事哪是我們能猜的透的,還是別說了,免得招上禍端。”

  兩人這番小聲議論著卻沒注意到旁邊帶著帽子的男人微微低下頭去。謝白淵眯了眯眼,看向迎親隊伍最後的李參謀,見他指尖微動,便慢慢隱入了人群中。

  謝宴成親弄的興師動眾,官祗里的客人絡繹不絕。陸兆坐在賓客席上看好戲,黑袍褂子掩在人群里竟也不那麼醒目。

  滿座皆是權貴,大多數人都是沒見過的。江裊心中緊張,微微低下頭去,卻被一隻手握住――是謝宴。

  青年手上薄繭印著,竟叫人無端鬆了口氣。

  “別怕,一切有我。”他聲音淡淡,握著她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謝少和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啊。”有人打趣兒道。

  江裊向後退了步,看見男人淡淡頷首:“李參謀來了。”旁邊管家過來引他到賓客席,卻見李參謀搖了搖頭。

  “謝少客氣,不過我今日來可不是來參加婚禮的。”大廳里原本哄鬧,他話一出,頓時靜了下來。有些人還不明所以,身旁吳副官手按在腰側就要動作,卻被青年抬手止住。

  謝宴淡笑:“那李參謀是來證婚的?”他眸光壓迫,李參謀還想說話便被身後/槍/口抵著不得不後退。

  知道謝宴要娶的人是前任督軍的九姨太時多數人都咽不下氣,謝宴也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所以面色未變。

  一場鬧劇就這麼化解掉,陸兆嘆了口氣。

  “陸少,你說這就……完了?”隨行人疑惑,卻見青年笑著合住摺扇:“完了?呵,這才剛剛開始呢。”他意有所指,不經意看了眼隱藏在人群中戴著帽子的男人。

  婚禮已經開始了,高堂無人,椅子便也空著。

  司儀在一邊說著。李參謀想要站起來,卻被一隻手攔住。

  “讓他們拜堂。”那聲音很熟悉,赫然是謝白淵。

  “督軍。”李參謀小聲叫了聲,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謝白淵願意看著九姨太和別人拜堂,那是他的女人啊。可他未說出口的話在看見男人面上的表情時便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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