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略帶薄繭的手鬆開,江裊回過頭去聽見他道:“自己寫寫看。”他說完便拿了本書坐在沙發上看著。

  江裊眸光動了動,心中莫名有些暖意。她低頭拿起筆繼續練字。窗外雪飄著,兩人誰都沒有打擾誰。

  這樣閒適的氛圍讓管家都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

  “怎麼了?”謝白淵抬起頭來道。

  “督軍,陸二爺求見。”江裊筆尖微微停了下來,謝白淵按了按眉心:“他來做什麼?”

  他這些年不大管事,對這些無論是官場上還是商場上的人都厭倦的很。管家也知道,因此彎著腰不敢說話。

  過了會兒聽見男人淡淡道:“算了,讓他進來吧。”既然已經來了,攔在門外總歸不好。

  江裊微不可察的垂下眼,又繼續練字。

  門開時一陣風雪襲來,陸兆脫下帽子遞給一旁管事,笑道:“督軍好清閒。”他常年黑錦打扮,無論什麼衣服上面總要繡只清鶴。硬生生將鳳眸中的輕佻壓了下去。

  陸二爺是好相貌,卻向來沒有人敢多看。男人眸光掃過一旁書桌上練字的女孩,饒有趣味。

  謝白淵放下手中的書讓人去煮茶:“不過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而已。”

  陸兆笑了聲:“有這等美人作陪,這樣打發時間我也願意。”

  知他是玩笑語,謝白淵也沒在意。將手中茶遞給男人:“陸二爺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恐怕有事。”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督軍。”他頓了頓道:“陸某一批貨本是走水路,結果這幾日因雲州大雪改成了陸路。過關時被扣下了,因此便只能來找督軍了。”

  謝白淵原本以為是什麼大事,聽聞這話便笑了笑:“這事陸二爺又何必親自來呢,找人說一聲,我叫人過去檢查無誤便就放了。”

  陸兆搖了搖頭:“這只是其一。”

  “哦?”謝白淵放下茶杯,便見他笑了笑:“這些日子因為一些小事和督軍之間鬧了些笑話,陸某日夜不安,總想著要親自見見督軍才好。”

  他這副樣子和那天在巷子裡拿/槍/指著謝宴時的囂張完全不同。

  江裊忍不住抬起頭來。卻看見他拍了拍手,便有人將一副古盒拿了過來。

  “我前些日見了這幅清山萬河圖,知督軍喜字畫,便特意買下了。”

  是明代真跡。

  謝白淵看來一眼卻沒說收下。只是笑道:“陸二爺客氣了。”

  陸兆知道這老狐狸定然不會收他的禮,於是也不在意。他要的只是外面人知道他今天來了官祗而已。

  一下午的時間匆匆而過,謝白淵與陸兆並沒有說什麼大事,於是也沒避諱著她。江裊停了筆,見面前多了道人影。

  “九姨太這字頗有督軍風範。”

  謝白淵笑了笑:“我只教了阿裊幾日,是她聰慧。”

  江裊確實很聰明,原本還有些疲軟的字,幾個時辰後便初具風範。便連謝白淵看了也驚訝。

  黑色的錦繡拂過紙張,陸兆拿起一旁寫廢了的紙看了眼。

  剛開始是她自己的名字,後面卻是一個謝字。旁人看了都以為她寫的是謝白淵,但不知怎的,陸兆卻覺得她寫的是謝宴。看著女孩輕輕垂下的眉眼,他恍惚想起那日她拂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樣子。

  往往看著再簡單不過的女人,心底的秘密就越多。

  陸兆挑了挑眉,將紙放在旁邊。江裊正要斂目拿過,卻見他笑著做了一個口型:“謝宴。”

  他背對著客廳除了江裊之外沒有人發覺,便連謝白淵也沒看清。

  女孩指尖頓了頓,慢慢落下長睫,只是攥著紙的手卻不自覺收緊了些。她面色陡然白了下來,窗外寒天落雪竟比不上她半分顏色。陸兆心中嘆息,分明是調笑她自己竟也怔了怔。

  門外車子鳴笛。男人伸手接過帽子,低頭道:“如此良日,陸某也就不多打擾謝督軍與九姨太了。”

  他準備離去,謝白淵笑了笑,也未挽留。

  “山上路難走,陸二爺小心。”

  鐵欄門被關上。陸兆一出院子臉色便變了,男人面上輕佻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沉謀算。

  “二爺。”小廝迎過來。

  陸兆微微擺手止住:“車上說。”

  輪胎碾過白雪慢慢離去。江裊抬起頭來,便見頭上多了一隻手。謝白淵揉了揉她頭髮:“大可不必在意他。”

  他說的是陸兆,江裊點了點頭。

  這幾日過的飛快。

  因為那天的事,謝白淵再沒提過留宿。但他對江裊極好,因此官祗里的人也不敢怠慢。頭髮披散開,江裊低著頭坐在梳妝鏡前慢慢放下梳子。

  這官祗里大的很。她不習慣有人隨身伺候著,夜裡便讓她們都回去了。房間裡空蕩蕩地,江裊起身剛拉上帘子,卻被人從後面抱住。

  不知為何,她就是能一下分辨出來是謝宴。

  青年掌心收緊,身上冷冰冰的,看起來像是剛從外面回來。

  寺廟裡的埋伏已經設好。陸宴來官祗的消息放出去,那些打著南通商行主意的人蠢蠢欲動,到時候只要謝白淵一走,雲州必定大亂。

  青年垂下眼喉結滾動,只要再等幾天就好,她就會徹底是他的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