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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白淵去處理山匪的事了, 督軍府便也只剩了一些下人和她。

  “夫人?”丫鬟在一旁小聲叫了聲。

  “你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這裡有我就行了。”她在紙上寫了給她,表情淡淡。

  丫鬟應了聲, 轉身離開。這屋內只剩了他們兩人。女孩長睫低垂微微閃動幾下。待腳步聲徹底消失才上前坐在床邊。

  他只穿著襯衣, 胸口處傷口染紅了紗布。

  江裊低著頭, 緩緩靠近青年心臟。

  女孩乖巧地靠著他,好像他是她全部依靠一樣。謝宴睜開眼時就是這副場景。他指尖微動,伸手撫上她頭髮。

  江裊驀然驚醒轉過頭來便看見青年淡淡看著她。

  謝宴瞳孔比一般人要深一些, 看著旁人時讓人只覺冷漠。江裊初時也怕他, 可現在卻不怕了。她趴在傷口處聽著, 旁邊就是心臟。

  青年被她長睫弄痒痒, 撫在頭上的手指節微頓。

  “還疼嗎?”江裊垂著眼,拉過他另一隻手來寫。

  謝宴搖了搖頭。

  指尖划過她眼睛, 卻被淚滴到了手背上。江裊咬著唇, 哭的鼻子紅紅地。無聲地叫人心疼。

  她以為他醒不過來了。

  被明香踩踏侮辱的時候她沒有哭, 被強搶進督軍府做九姨太的時候她沒有哭, 如今卻因為他受傷哭了。

  長睫被打濕一滴接著一滴。謝宴難得有些無措。他抿了抿唇嗓音有些乾澀:“阿裊,我沒事。”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裊。卻仿佛喚過很多次,自然的不需要其他情緒。他撫著女孩頭髮, 像是在安撫她, 等她平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 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起。江裊連忙起身,擦了擦眼淚。

  她背過身去,慢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過頭,就看見丫鬟端著藥碗過來了。

  謝宴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夫人,藥好了。”

  江裊點了點頭,端過藥碗來舀起來嘗了口,等到溫度都適宜才餵給謝宴。

  女孩手指纖細,白生生地映著瓷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更好看些。謝宴眸光暗了暗,就著她的手喝了口。

  一碗藥很快見底。

  江裊剛把藥碗遞給一旁丫鬟,便聽床上青年皺眉道:“太苦了。”他面無表情說出這句話,叫丫鬟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您等等,我去拿蜜餞。”

  她彎腰離去。

  江裊轉過身來,便見他伸手拉住她手腕:“藥太苦了。”

  “丫鬟已經去拿蜜餞了。”她有些不解,在他掌心寫。

  她只對他一個人這樣,謝宴知道她對其他人時一直是在紙上寫字,只有他是特殊的。江裊剛要收回手來便被人握住。

  “不想吃蜜餞。”謝宴靠在床上看著她,眼底神色微不可察。

  女孩眨了眨眼,只覺身邊清冽氣息越來越靠近。她恍然明白他要幹什麼。心跳的越來越快,連耳朵尖也紅了起來。抓著青年袖口的手不自覺收緊。

  唇瓣貼在一起,青年動作陡然溫柔了下來。

  “阿裊。”江裊聽到耳邊呢喃有些複雜,亦有些其他情緒。她慢慢睜開眼,看見謝宴眼底深沉。

  他沒再進一步。江裊以為他介意。猶豫了會兒,垂下眼拉著他的手寫道:“他沒碰我,督軍那天晚上沒碰我。”女孩說完手指便蜷縮在了一起,有些難堪。

  謝宴指尖頓了頓,忽然失笑:“你以為我介意這個?”他手指拂過江裊耳邊碎發,抬起她面容。

  江裊不敢看謝宴,她總覺得這個青年的眼睛太漂亮,一不小心就叫人萬劫不復。

  房間裡靜靜地,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青年嘆了口氣:“我一生只會有一個妻子。我想娶你,明媒正娶。”他一字一句淡淡,卻足夠珍重。

  江裊怔了怔,最終安靜寫道:“我已經嫁人了。”這天下女子誰不想被喜歡的人明媒正娶,在被賣進樓里之前江裊也想過。可後來卻還是做了妾。

  謝宴抵著她額頭,緊抿的薄唇緩緩鬆開,竟是笑了:“不算。”

  “沒嫁給我,都不算。”他直直看進她眼睛裡。江裊微微撇開目光,只是心卻跳的更快了些。

  遇襲一事調查很快。說是山上一些劫匪沒認清督軍府的車,以為只是尋常人家便給劫了。同行除了謝宴受傷外,還死了不少兄弟。底下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那東山的山匪幾日裡被剿殺了個乾淨。

  “督軍饒命,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他話未說完便被旁邊李參謀一/槍/擊/斃/。

  “這幫土匪向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平白浪費時間。”

  身後人點了點頭:“也是。李參謀咱們這就回去給督軍復命吧。”兩人看了眼,消失在山道上。

  百香樓里:陸兆坐在二樓談生意。剛送走一批人,便見幾輛車從鬧市而過。

  “是謝督軍的車。”樓里管事的道。

  陸兆合了摺扇,瞥了眼:“怎麼回事?”

  樓里兩人也正好說起:“說是這幾日山上土匪猖狂,劫了官祗的貨,這不今日就叫人給滅了。”

  “哎,聽說那謝少前幾日中了/槍/,不知道怎麼樣了?”

  穿著黑色錦袍的青年鳳眸微眯,許久似笑非笑道:“他倒是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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