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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裊聽見他的話握著勺子的手緊了緊,低下頭一口一口的喝著粥。

  過了很久門鈴終於響起。管家去開門,是之前照顧過她的醫生。

  一碗熱粥已經喝完,江裊放下勺子,任由男人檢查。

  “瞿先生。”男人放下手有些猶豫,他早年學的是中醫,在瞿家也工作了很多年,大多數病一把脈也就知道,可卻從來沒有這麼為難的時候。

  見他語氣停頓,瞿青山眯了眯眼,醫生又迅速反應過來笑道:“江小姐沒什麼大礙,女生生理期都這樣,我開一帖中藥就好。”

  他低頭寫了個藥單給管家。

  江裊收回手低聲道:“我先上樓了。”這裡的氛圍太過壓抑,或者說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與瞿青山相處了,只得逃離。

  “去吧。”男人微微點頭。直到走廊里的腳步聲消失不見才抬頭問醫生:“怎麼回事?”他剛才的猶疑他不是沒聽出來,只是不想讓那個膽小的孩子害怕而已。

  醫生緊皺著眉:“我剛才檢查了一下,江小姐內里身體狀況可能不太好,這次肚子疼並不是太嚴重,但是。”他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最終卻還是道:“以江小姐的身體很難有孩子。”

  他知道他們結婚的消息,所以也在糾結要不要說出來。客廳里靜靜地,連時針走動的聲音也聽的分明,沒有人注意到二樓露出的裙擺。

  ‘以江小姐的身體很難有孩子。’醫生的話仿佛就在耳邊。

  江裊蹲在拐角處捂住嘴巴,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可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流著。

  看,連身體也是這樣不爭氣。她什麼也沒有,既希望瞿青山因此拋棄她,心底卻又隱隱害怕著。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

  樓下男人沉思了一瞬,淡淡抬眼:“能治好嗎?”

  醫生搖了搖頭:“早年積下的病,就算治好也不適合懷孕。”

  江裊低著頭躲在樓上,聽見他說:“我知道了。”

  瞿青山聲音清冽和往常無二,醫生也拿不準他的意思,只是開了些藥就離開。

  客廳里只剩了他一個人,安靜地過分。瞿青山其實並不介意江裊可不可以懷孕,他娶她是因為喜歡,並不是為了生子。否則要是他願意,外面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貼上來。

  男人摩挲著指節上的扳指,看不清神情。

  他只害怕她多心。

  底下如何江裊已經不在意了,她回了房間靠坐在門後神情低落。管家在廚房熬好了藥,在下午時端了過來。

  女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接過喝完。

  她太安靜太乖巧,讓人以為什麼事也沒有。可只有江裊自己知道,心底空缺的地方很疼。任何一個女孩在知道自己沒有生育能力時都不會輕鬆,即使江裊並不愛瞿青山。她曾經想過和瞿朗訂婚後的日子,想過當他們有自己的孩子時會是什麼樣,可原來這些一開始就是奢望。

  在失去瞿朗的時候,江裊有時會想,是瞿青山拆散了他們。但是現在醫生的話告訴她,即使沒有瞿青山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他是瞿氏唯一的繼承人,而她,只是一個連母親都做不了的私生女,她甚至連未來也沒有。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江裊遲早會被拋棄。

  包括瞿青山。

  女孩指節握的發白。當他膩味了就會丟下她,她其實從一開始就什麼也沒有。江裊緊緊咬著唇,直到口腔里有些鏽味。

  距離婚禮的時間越來越近,江裊被關在老宅里每天喝著各種藥。在去美國的前一天晚上,瞿朗來了電話。江裊的電話被停用,他打給的是瞿青山。

  男人站在窗邊指尖頓了頓,最終將手機給了江裊:“這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通話了。”他聲音清淡,轉身離去。

  江裊握著電話低著頭。

  隔了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話筒里安靜地沒有任何聲音,他們有一天也會生疏到這種地步。

  瞿朗在女孩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叫了聲:“裊裊。”他聲音很溫柔,像是那第一次見面在在大雨中幫她搬畫時一樣。

  江裊長睫輕輕顫了顫,忍住讓自己不要哭,低聲應了聲:“嗯。”

  黑色的車子停在老宅外,瞿朗遙遙看著二樓窗前的人影,過了很久才慢慢道:“對不起。”江裊輕輕笑了笑,蒼白的面容上滿是淚水,終於掛斷了電話。

  ‘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系統聽著兩人對話有些疑惑。

  江裊沒有抬頭,只是閉著眼淡淡道:‘因為他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了啊。’

  再如何溫順的綿羊也會黑化,瞿朗也不例外。他放不下江裊,就只能殺死她的擁有者,他要將那個女孩兒重新搶過來。

  青年看了眼院內車子轉身離去。

  書房裡,女孩子低垂著長睫,握著電話的手上脈絡凸起,顯得青澀又可憐。她低著頭,沒有注意到門外的人影。

  “先生?”管家看了眼裡面情景,有些猶疑。卻見男人伸手止住了他的聲音。

  瞿青山搖了搖頭,點了支煙,轉身離開。

  打火機的聲音在走廊里聽不分明,瞿青山微微吐了口煙霧,眉眼像籠了一層陰雲。他很少有這種矛盾的時候,對於江裊既無可奈何又憐惜。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緣分,從一開始就是他步步逼迫才有今天,男人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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