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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青山可比你上心多了。他可是拿了瞿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來換江裊呢。”少年語氣嘲諷一把推開瞿朗,終於撕開了那層假面。
“你是不知道那天地下室里的情景,兩人郎情妾意,別提有多般配。”他小指抹了把嘴角鮮血冷笑:“我要是江裊我也移情別戀。”
包廂里靜靜地,屏幕上歌曲還大聲放著。瞿朗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向後退了一步,突然笑道:“在瞿青山簽股份授權書之前,瞿氏就已經被收購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在少年僵住的笑意中一字一句嘲諷:“你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一開始就是作廢的。”
“你/他/媽/說什麼?”左紳眯了眯眼,忽然站起身來。
難怪……,瞿青山怎麼可能吃了暗虧不還手,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少年眼神狠厲,揪住瞿朗領口正準備說什麼卻聽見酒吧外警笛響了起來。
“左少,你們那會打的太狠了,樓下有人報警了。”進來的服務生低聲道。
於此同時,瞿青山也收到了消息。老宅里晚上燈火還亮著,江裊在廚房做蛋糕,他閒時無聊,翻了幾頁報紙。
“先生,少爺在酒吧里鬧事被拘留了。”管家掛掉電話匆匆趕來,低聲在男人耳邊道。
男人正準備翻頁的指尖頓了頓:“怎麼回事?”
“據說是少爺知道江小姐幾天前被綁架的事,去找左紳算帳了。”
似乎聽到了外面聲音,廚房裡人這時回過頭來有些好奇,瞿青山揉了揉眉心,眼中看不出情緒,過了很久才淡淡道:“叫司機去保釋吧,至於左紳。”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交代一聲再多留幾天。”
第12章
客廳里靜靜地,穿著白襯衣的男人揉了揉眉心,姿態有些憊懶。江裊將蛋糕端出來放在桌上,又給上面插了六根蠟燭。
“瞿先生累了?”她低頭輕聲問。
男人回過神來,微微搖頭:“沒有累。”他看了女孩一眼補充道:“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江裊點了點頭,也不多問,只是將蛋糕安靜擺好。
瞿青山前三十六年很少過生日,即使有也多是商業上的應酬,這種只有兩個人,簡單溫馨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男人招了招手,示意女孩過來:“你來吹吧。”
可向來乖順聽話的女孩卻搖了搖頭:“生日蠟燭要自己吹才頂用。”那些小孩子許願的話被她說的頭頭是道。
瞿青山不由失笑:“但我想讓你替我許個願。”他目光沉沉,在燈光下隱著些笑意,有種舊時人物的風流之態。
江裊臉不自覺紅了紅,驚覺自己在想什麼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客廳里沒有人說話,燈光溶溶,白日裡下的雪落在松樹上還沒有融化。女孩子長睫輕輕顫動了兩下,終於忍不住問。
“瞿先生生平沒有什麼願望嗎?”她終究還是好奇,他那樣的人物,當真無欲無求?
瞿青山將蛋糕推到她面前:“之前沒有,現在卻有一個。”
“什麼?”江裊愣了愣,聽見他道:“能實現你的願望。”男人聲音清冷,像是窗外落雪一樣,仿佛近在耳邊。江裊感覺一隻手蒙住了眼睛。鼻尖也縈繞了些淡淡的書墨香氣。
他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兩人離得很近,江裊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手掌心間的紋路,清淺分明。據說這樣的人,性情也涼薄。
女孩子猶豫了一瞬間,慢慢合掌。
直到蠟燭被吹滅,眼前才重新見到了光明。瞿青山沒有問她究竟許了什麼願望。不像年輕小伙一樣急躁,對於情愛瞿青山向來很從容,並不會讓人感到窘迫。他看著女孩切開蛋糕遞給他:“第一次做,您嘗嘗。”
很簡單的奶油蛋糕,上面甚至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瞿青山卻沒有嫌棄。他接過嘗了口,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很不錯。”
他不吝誇獎,讓江裊彎了彎眼睛:“我下一次試著加點水果在裡面。”女孩語氣溫柔天真,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
瞿青山目光深了些,最終卻沒有說什麼。
‘下一次,似乎也不錯。’
老宅里燈光亮了一個晚上,而警局裡也有人徹夜未眠。
警方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說當年的車禍確實是一場意外,和瞿青山沒有半點關係。他的懷疑沒有半點用處。
瞿朗坐在拘留室點了支煙,他從前不吸菸,因為江裊不喜歡,可現在卻也沒什麼顧忌了。他不相信調查結果,青年慢慢閉上眼。他知道自己對瞿青山有偏見,不光是因為父母的事情,更多的是他奪走了江裊。
瞿朗想起左紳的話,嗤笑了聲。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江裊是瞿青山的,而他就是一場笑話。
青年僵著手指任由菸頭燃燒,旁邊人叫了很多聲才抬起頭來。
“楊叔,你先回去吧。”他頓了頓:“我在這裡再坐一會兒。”瞿朗少年得意,身為瞿家唯一的繼承人這樣落魄的時候還是少見。楊叔臨走前多看了一眼,想起先生交代的話,慢慢道:“少爺以後做事還是多考慮些吧,您已經是成人了,瞿先生為您善後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