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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蝕骨情

  六月份,鳳凰花開滿了街頭巷尾,開遍了校園,大學生們忙著告別失戀散夥飯,程子淵卻開始要清閒下來了,因為,要放暑假了。

  他之前忙著學生期末考試的事情,連自己的畫廊松風館都很少去,蘇淺也已經很久沒見他了。

  挑了個下著小雨的周末去嘆春園,順便在樓下買了兩份土筍凍準備冰到冰箱裡去,看到小超市里有賣廈門這邊才見得到的銀鷺番石榴果汁,也買了一瓶。

  打開門放完東西都不見程子淵出來,走進房間一看,這個人居然趴在床上睡著了,睡得還挺熟。

  向來衣冠鮮潔的他居然光著上半身,只穿了一條杏色絲綢長褲。估計是最近累壞了。

  蘇淺躡手躡腳到書房裡去,拿他的楠木狼毫練小楷,寫了一會就寫累了。她揉了揉發脹的眼睛,走到門口去打望了一下,看見程子淵依然睡得很香,光裸的背部欺霜賽雪,簡直比她的皮膚還好。

  蘇淺暗暗在心裡嫉妒了一下,正準備回書房,突然瞄到手上的毛筆,頓時冒出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

  程子淵睡醒了以後感覺很奇怪,他走到哪蘇淺就笑到哪,問她她還不肯說,再問就差點笑岔氣。

  他在浴室用涼水沖了把臉,正要出去的時候想想還是應該要漱個口,一回身看見鏡子裡飛快掠過一片墨色,轉過身背對著鏡子,終於知道蘇淺在笑什麼了。

  他背上兩行大字: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旁邊還用小楷寫了他一枚閒章上的“踏歌”二字。

  蘇淺一看他從浴室出來的表情就知道他看到了,哈哈大笑著飛快往書房裡躲還是沒能逃過身高腿長程子淵的魔爪。

  “叔叔,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不能輕易放過你!”他抓住她剝她的衣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在她的尖叫聲里解開了她粉色襯衣和內衣,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去拿小羊毫,還笑著警告她,“不許亂動,再動我就脫了你所有衣服畫春宮圖。”

  蘇淺於是乖乖不敢動,任由他在她背上筆鋒遊走揮毫而就,羊毫筆尖柔軟,她覺得又癢又酥,不住催他問,“畫好了沒有?”

  身後那人還專心致志的,“快了。”

  語畢還湊到她香肩之上輕輕啃了一口,“蘇小淺你後背上的皮膚真好,又白又滑,趕得上最好的玉版生宣了。”

  蘇淺攏著頭髮說,“我謝謝你誇獎啊,快點畫完,好癢啊。”

  “好了,”程子淵扔下筆,把她拉到客廳的全身鏡前,“看一下,如何?”

  蘇淺背轉身去,看到雪色肌膚上一支墨荷出水,栩栩如生,這人果真記仇,有樣學樣在荷花根處寫了“香寒”二字,那是她拿桃花石刻的小章。

  她凝神細看了一下背上圖,突然看出點門道來,墨痕疏朗,婉轉秀逸,令她想起一個人來,“子淵,你這畫可真有點程懷熙老先生的意思了,像他早期的作品風格,我在博物館見過他的《霜容點碧圖》。”

  “是嗎?”他面上神色微變,低頭去吹她身上未乾的墨痕。

  “哎……有問題呀”,蘇淺轉過身來摟他的脖子,興致盎然,“你不會認識他吧?”

  “何止是認識”,他低下頭看她,眼睛裡星芒生寒,“他是我父親。”

  “啊!”她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有什麼可驚訝的”,他唇邊浮出一個譏誚的笑來,“不過他兒子太多,也不一定知道我是誰。紅顏知己滿天下,最後能呆在他身邊的也不知道是哪位。”

  這個樣子的程子淵她從未見過,像冬日裡斷橋邊落滿了雪的老梅樹,枝幹枯瘦,淒寒冷厲。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笑起來的時候底色是凝著霜雪的,原來竟是這樣的身世,一身好天賦遺傳自那人,想恨都沒辦法理直氣壯。

  “可憐的子淵”,她心裡軟軟生澀,踮起腳去輕輕磨蹭他的額頭,“幸虧他不曉得你,不然給你取個他那樣的名字也不好聽。”

  “哼”,他冷笑一聲,“他的名字是他名聲初露時自己改的,他喜歡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就改了這個。我的名字卻是家母取的,她希望我這個兒子將來能學識淵博,就只有這個簡單的心愿而已,可沒有他的名字那麼有來頭有噱頭!”

  “子淵,我們不說他了好不好?不提這個讓你生氣的人。”蘇淺摟緊了他與他肌膚相親,她不想看到這樣冷冷的程子淵,寒意砭骨。

  “你的名字很好聽啊,你媽媽當年肯定是想——如果是男孩呢,就叫子淵;如果是女孩呢,就叫紫鳶”,她親吻他的耳朵,輕笑道,“不過,你現在是我的紙鳶,不管你飛得多高多遠,你的線是牢牢握在我手裡的,我拽一下你,你就得回來。”

  “你說得有道理”,他低聲笑了,愉悅似海棠花落,“不過,你與其握住我的線,不如……握住另一樣更有用的東西。”

  他抓住她的手探向自己身下,蘇淺“啊”一聲抽出手來,紅著臉罵他,“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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