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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遠離城區的老廟,廟貌古樸,台基高築,屋檐低垂,頗具特色。廟宇為抬梁式木石結構,廟內由幾根梭型石柱撐起,分前殿後堂。這邊遠離鬧市,非初一十五人流很少,靜寂得仿佛隔絕了人世。
廟內檀香環繞,隱約可聞念經誦佛的聲音。即便是陶可林都在跨入廟宇的瞬間安分了下來,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請香拜佛點燈。
寧朦站在大殿外,雙手舉香至頭頂,虔誠地許願。
一願家人身體安康。
二願自己工作順利。
三願與他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思來想去也不過是這三個願望,她不求能成正果,惟願這份感情到頭來留下的是溫暖和感動。
陶可林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她禁閉雙眼,唇線緊抿的模樣,那瞬間他希望自己即佛祖,能聽到她許的願,繼而赴刀山下火海替她實現所有願望。
許過願請過燈,兩人喝了齋茶,而後相依坐在系滿紅許願帶的大菩提樹下乘涼。
他似乎很久沒有這麼寧靜過了,雖然多數時候也是自己待著,但那種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他舒服地靠在寧朦肩頭,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寧朦已經不見了,陶可林揉著眉心站起來,先是四處看了看,又翻出手機,剛要撥電話就看到她從小道走過來,手裡拿著兩個瓷碗。
“這是什麼?”陶可林接過她手上的碗看了一眼。
“齋飯啊。”寧朦說著將筷子遞過去,本以為他會埋怨什麼,結果對方卻一聲不吭地接過了筷子,捧著碗悶頭吃了起來。
難得他不挑食不鬧事,寧朦很滿意,決定待會回去了請他吃大餐。
兩人吃過齋飯便往回走,到大門口時還未發現問題,等說話的兩人拿出車鑰匙才愣住。
寧朦的車被撬了!
不僅是被撬了,連四個輪胎都沒能倖免,打開車門,裡面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寧朦氣紅了眼睛,張口大罵了五分鐘,最後是陶可林攔住她,安撫道:“佛祖面前,別出言不遜,只當破財消災了。”
寧朦去拿行車記錄儀,但是那些強盜似乎是慣犯了,撬開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砸了記錄儀。
女人已經呈瘋癲狀態了,她手握成拳敲打車前蓋,咬牙切齒道:“老子省吃儉用買的車啊!”
陶可林忍著笑,一邊安撫她,一邊給拖車公司和維修公司打了電話,又讓她拍照給保險公司。
寧朦卻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拼命在手機上搜索,而後才看到很多網友在論壇說到這廟附近有很多偷車賊,專門撿少人的時候下手,公安那邊都報過幾次案了,但是一直沒抓到。
他喵的!是她大意了。
拖車隊先趕到,他們看了現場,表示這車我們沒法拖。
而後維修公司來了,他們檢查了車身,表示這車我們沒法修。
寧朦差點和人家打起來。
最後保險公司到了,就只是拍了幾張照做證據,然後就走了。
陶可林打了很多通電話都沒有計程車願意過來,因為這邊路不好走又遠,他加價錢之後人家更加不願意來,以為他是騙子。
最後他只能給他爸的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他們。
司機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寧朦還沉浸在她夭折的愛車上,走的時候都是一步三回頭,上了車她才反應過來。
哪家的計程車會開奔馳來接人?寧朦一下子緊張起來,正襟危坐地目視前方,手指悄悄在手機上打字,而後遞給陶可林看。
——這是?
陶可林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解釋:“這是我爸的司機,朱哥。”
朱哥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寧朦也朝他笑了笑,她想開口道謝,又覺得不太合適,最後只是說:“朱哥,今天麻煩你了,我們的車壞了。”
“沒事沒事。”朱哥連忙擺手,和善地說:“小事一樁,別放在心上。”
“客氣什麼。”陶可林捏了捏寧朦的手,又轉過頭笑著對朱哥說:“朱哥,這是我女朋友,寧朦。”
“哎呦。”朱哥吃了一驚,“你都談戀愛啦,小子真是長大了嘛。”
陶可林抿嘴一笑,他知道如果他不說,朱哥也會和他爸匯報行程,回頭他又來問東問西,倒不如大方承認了。
接著朱哥一路上都在跟寧朦聊天,多數都在說陶可林小時候的糗事,偶爾會問及幾句她的情況。
寧朦心思粗,一直到到了家才反應過來,就這麼一個小時,人家就把她的老底都摸清了。
事後陶可林也笑她蠢,套話都聽不出來。可是陶可林也清楚,朱哥那種人精,有時候陶可林也說不過他,何況是她呢。
他們被送到門口,朱哥走的時候還不住地讓陶可林下次帶寧朦出去和他喝茶。
回到家之後寧朦才算是緩過了神,聯繫保險公司和維修公司談了一晚上,最終確定她的愛車無力回天之後,寧朦的眼淚就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陶可林哭笑不得的拉過她,好聲好氣的哄著:“算了算了,破財消災。”
“心痛2016。”
“哈哈。”
她其實更煩的是怎麼上班的事情,車子一時半會是買不起了的,她又要像剛開始參加工作時候一樣,每天擠地鐵或者是公車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