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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這個又恢復了獨來獨往,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林蕭,是自己想要的麼?自己是渴望陽光,渴望溫暖的,可別人眼中,自己卻是冷淡疏離的。籠子裡的小鳥關了太久,即使有一天出了籠子,也早已忘了怎麼飛翔。

  好在林蕭看著雖冷,為人處世卻溫和謙讓,吃點小虧也不在乎,在女生之間微妙的宿舍關係里,她也不算招人討厭。

  湖邊樹下的長椅,林蕭一次也沒坐過。林蕭在一個陽光和煦,微微有風的下午興沖沖地拿著本《沉香屑 第一爐香》,來到湖邊,卻驚奇地發現幾個長椅上全部坐滿了人,而且全是動作極其親昵的學生情侶。只要天氣稍好,長椅上便會多了這一道風景。林蕭想過早早來占椅子,可椅子之間距離並不遠,看看那些情侶旁若無人的讓林蕭看了臉紅的親昵動作,林蕭還是決定放棄了。

  長久以來,老師和家長們所作的一切都是圍繞著為了能讓學生們考上大學,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就是為了能進理想中的學府,在漫長的過程中,不少學生已近乎把大學想成了一直憧憬著的東西全部能夠實現的集中地——自由,輕鬆,美好的愛情,遠大的前途。不是有人這樣形容高三麼?——站在地獄仰望天堂。林蕭或多或少也有同上的心理,真來到了N大,沒多久就體會到了大學生活並不與想像中的那般符合。

  高中是很辛苦,林蕭以為來到大學可以輕鬆一點了,可林蕭很快就弄清楚了自己的處境,自己在 N 大,來這裡的學生們雖然來自全國各地,卻無一例外是原來班級,甚至學校里的尖子生,佼佼者!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自小身上便籠罩著各種光環,他們已習慣了做一個優秀的人,很多甚至是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他們是高考的勝利者,他們要做強者。可惜強者與弱者是相對的,有強者就必定要有人做弱者,大家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自較勁。林蕭就知道班上有幾個女生,開學沒幾天就開始夜夜學習到凌晨一點,早上六點準時起床。自己才來這個學校兩個月,和一個班上的人都還認不熟,不明白為什麼有的同學就已經朋友遍天下的樣子,還和輔導員一起喝茶吃飯。有的人積極地參加學校各項活動,已是職務滿身,什麼某某部長某某社長某某站長某某會長。學校圖書館和自習室里總是滿滿的人,林蕭也去過幾次,看著裡面的人幾個小時姿勢都不換一下。他們看的全是課本資料,做的全部是作業。文藝類的書架上,書都很新,除了金庸的一套武俠全集。

  林蕭已嗅到了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大學還真不是好玩的。那自己該幹什麼呢?或者說,自己想要什麼呢?

  自己當初拼命的學習,是為了逃離。如今目的已達到,一下子失去了學習的最大動力。自己並不厭惡學習,可現在還讓自己像 N 大不少學生那樣狂熱,自己做不到。N 大是著名的財經高校,林蕭學的是金融專業,自己對金融不討厭,可也沒什麼興趣,學這門學科可以,可要自己主動去下功夫了解鑽研,林蕭卻做不來。林蕭亦清楚在大學,已不是只有學習書本那麼簡單,書本只是一部分,還有著在日後能比書本更起作用的東西。在大學,成績也不只是唯一,大家四年後面臨的是就業不是考試。像很多人那樣熱衷於學生會與入黨麼?自己隱約知道學生會的複雜貓膩,只怕就算進去了,也不會開心。至於入黨,林蕭皺眉,自己實在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怎麼還能不時寫出那麼長的思想報告交上去,再不停向有關人士表明自己向黨組織靠攏的渴望?林蕭看著都覺得虛偽,更別說做了。雖然很清楚在N大,黨員和非黨員的待遇是不同的,有很多優惠,對以後的人生也更有幫助。社團麼?學校的那麼多社團,在開學時露了個面招新,收了會費後便鮮少有動靜。很多同學大呼上當,直呼社團就是拿來騙錢的,紛紛說在社團里若不能混個幹部,參加了也沒甚意思。

  想著這紛紛雜雜的一切,林蕭沒來由地感到疲倦,越發覺得身邊一片嘈雜聲,而自己格格不入。以前自己很忙,如今自己閒下來了,看著周圍的人各忙個的,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林蕭想起很久以前無意中看過的一部影片,裡面一群年輕人要退出江湖去歸隱,卻不幸途中遇難,其中倖存的一人告訴一個梟雄說,他和師兄弟們是要去歸隱的,梟雄哈哈大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怎麼退出?”年輕人仿佛一驚。

  驀然想起這個片段,林蕭突然體會到了倖存的年輕人的心境,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怎麼逃?自己原來和那群可愛的年輕人一樣幼稚。

  這個世界沒有烏托邦,不存在桃花源。弱肉強食是生存法則,優勝劣汰是遊戲規則,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一旦遊戲開始,哪能輕易退出?何況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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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狂歡,今天清醒後,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兩周考會計證,而那三本教材還很陌生,想起國慶收假後要交的作業,而那十五頁密密麻麻的英文資料都還沒看!呃,先逃避現實,上來更一章再說,只是以後就鮮少能有如前天那樣一天六更的時間與心情了。

  陳青

  林蕭看著周圍的人忙來忙去,似乎個個目標明確,甚至有人一進 N大,就已決定了日後的發展方向,考研出國還是找工作。林蕭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迷茫,每日臉上掛著早已麻木的微笑,仿佛面具。林蕭開始嗜睡,早上一二節沒課就睡到十點醒來,一直沒課就睡到十一二點。林蕭在潛意識裡抗拒醒來,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形態來生活在這個環境裡,她一直想著做自己,現在卻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子的。

  林蕭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張銀行卡,林蕭爸爸向裡面打的錢完全足夠林蕭去過紈絝子弟的生活。儘管林蕭一再聲明自己用不了那麼多錢,林蕭爸爸卻說,用不用是林蕭的事,給不給是他的事。

  林蕭現在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三星手機和索尼筆記本電腦。宿舍里的女生們眼紅不已。林蕭很大方地把筆記本隨她們用。她們與林蕭又親熱了幾分。只是宿舍里那個名叫秦思旋的湖南女生,雖然一樣地用著林蕭的電腦對林蕭說著謝謝,林蕭卻總覺得她的眼神讓自己害怕,透著一絲嫉妒與陰冷,即使她的笑再濃也掩飾不住。

  蔣森高中時就有手機,告訴過林蕭他的號碼,只是那個號碼,林蕭從來沒用過。林蕭有了手機後,給蔣森發了條簡訊,說我是林蕭,這是我的手機號。蔣森很快就回了,說好呀好呀以後多聯繫。

  林蕭不再剪斷自己的頭髮,以前自己沒時間也沒心情去打理,所以留碎發省事,現在任自己的頭髮一日日長起來。林蕭買了很多衣服,有緊身的牛仔褲,有長長的風衣,統一是柔亮的顏色,林蕭對著鏡子一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鏡中人窈窕的身材,穿什麼都蠻好看。林蕭還去買了自己喜歡的一些書籍畫冊以及畫夾畫紙,顏料。當然這都得花不少錢,林蕭心裡也有隱隱的罪惡感,林蕭現在過的生活算得上是小資。

  林蕭也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子大方地花爸爸的錢,卡里的錢依舊源源不斷地匯過來,林蕭怎麼花也還是剩下很多。

  林蕭和蔣森在網上會聊QQ,蔣森在S 大學土木工程,用他的話來說將來就是蓋房子的。兩人依舊淡淡地聊著,蔣森和閔卉也有聯繫,蔣森告訴林蕭關於閔卉的近況,林蕭很感激他,有時甚至感覺蔣森像自己的一個老朋友。

  N 大一到傍晚,湖邊的路上和小樹林裡,還有偏僻的路上,就全是一對對親昵的情侶。這是林蕭最煩的,弄得自己散個步都沒地方去。大白天的,校門口就有熱情擁吻的戀人,路上就有人穿明顯的情侶裝。林蕭最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那些情侶都喜歡一起去上自習,學習本來就要一個人靜下心才行,那些情侶卻一對對在教室里嘀嘀咕咕一晚上,自己不學還影響別人,一邊再配上肢體動作,實在是讓人看著煩。林蕭在自習室門口一看見裡面有這種情侶,就馬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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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蕭不經意間從旁人的聊天中或多或少知道,N 大里有同性戀。林蕭起初還是微微一驚,自己一直以為同性戀應該是一件很隱蔽的事,不想N大就有幾對公開的同,在學校知名度很高。

  林蕭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看見一個跳舞的男生,男生瘦瘦的,頭髮過肩,做過離子燙,烏光水滑的,背影看上去很動人,看正面卻毫無疑問就是個男的,那男生舞技很炫,在台上做著一些高難動作,表情很酷,台下一片女生尖叫。林蕭有時候在路上也會碰見他,那男生即使在人群中也能讓人一眼認出來。林蕭後來知道那男生就是一個公開的同,相好就在N大。

  林蕭不止一次聽見有女生興高采烈地說陳青好帥,陳青好有型,陳青籃球打得好棒,陳青好清秀,漸漸地林蕭明白了,陳青是校女子籃球隊的,體育特招生,人長得很帥,在籃球場上總能吸引人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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