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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中一團疑惑、混亂的汝寧,盯著手上的箱子直發愣。祖先流傳下來的?還交代務必要在這個時候交給她?若不是對方的腦筋有問題,就是她的耳朵有問題了!

  「沒問題了吧?」少女問,隨即又撇撇嘴。「反正就算你問了,我也是一問三不知。」

  汝寧抬眼望著少女。「那……你究竟是誰?呃……或者我該問,你的祖先是誰?這你應該知道了吧?」

  「我?」少女指著自己的鼻子,詭異的笑了笑。「嘿嘿!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你的子孫,你會相信嗎?」

  嘎?啥米?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是她的子孫?

  汝寧以一臉「你頭殼壞去了」的表情瞪著少女,令少女笑得更開心頑皮了。

  「還有,我的祖先是劉季寒,這箱子裡的東西就是他的妻子特地留下來遺言,說交代要給你的;至於劉季寒又是哪號玩意兒,我實在不太了,只知道他的爺爺是唐朝開國功臣劉文靜,或許你可以去查查中國初唐的歷史,雖然記述得少之又少,但好像真有這麽個人喔!」

  初唐?她是在講古嗎?汝寧不可思議地盯住少女。

  少女指指汝寧懷裡的箱子。「你還是去看看裡面到底有些什麽吧!也許裡面有交代也說不定喔!老實說,在劉季寒的老婆留給我們的信里,除了千交代、萬囑咐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把這東西送來給你之外,其他的什麽也沒解釋!我才奇怪她那個古代人怎麽會知道有這個年代和這種地址呢?你相信嗎?上面甚至還標明了她所處的是西元哪一年呢!」

  一聽見她的提議,心想也對,汝寧甚至忘了和少女說聲謝謝、再見,就忙不迭的抱著箱子回到房裡,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

  而後,就在看清裡面包里的東西時,她不禁愣住了,難怪那個少女會覺得莫名其妙,在厚厚實實的包裝下的,竟然是一個絕不應該屬於古代的東西。

  那是一個手提箱,一個現代人使用的公文箱,一個上面有著複雜的七碼對號鎖的手提公文箱,一個……既非鐵,也非塑膠、更不是皮製的手提箱,那是……不會吧?不會是她在外國雜誌GG上看過的那種鈦合金的手提公文箱吧?!

  是誰在開她的玩笑嗎?再說……沒有號碼,她如何打開這個手提箱?七碼耶!不是三碼、五碼,而是七碼耶!光是三碼就會試到吐血了,更何況是七碼?而且,又是鈦合金的,難道要她拿炸彈來炸開不成?

  瞪著那個手提箱幾乎有十分鐘之久,腦袋裡什麽也不能想,也想不通,突然!她福至心靈地想到,如果是她,會用什麽樣的密碼呢?毫不考慮的,她立刻把自己的生辰年月日率先使用上去試試看……唔!還差一碼,那就……把時辰也用上去好了。

  真的,她真的只是試試看而已,其實心裡是完全不抱半點希望的!所以,當她聽到那一聲細微的喀聲時,她幾乎自己嚇到了自己,驚喘一聲後,她立刻反射性地跳離開那個手提箱遠遠的,不敢置信地瞪著它。

  哪有這款A代志?!

  良久過後,她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再猶豫片刻後,才戰戰兢兢地,戒備萬分地,一副彷佛若是一打開!便會有隻恐龍跑出來一口吃掉她似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靠過去,緊張兮兮地把那個手提箱打開來——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封信上封厚厚的信,上面用毛筆寫著「裴汝寧親啟」五個大字……

  就從那日起,汝寧便奇蹟似的變了個樣,從一個落寞孤寂,沒有生氣的女孩子!倏然變成一個積極且充滿了希望的女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她仍然是那個沉默、安靜的小女生,然而,她閃閃發亮的雙眼中卻寫滿了前所未有的豐富色彩,期待、興奮!還有一些疑惑與畏懼。

  同時,她開始趕場似的把自己的時間塞得滿滿的,差不多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了。譬如,她不但每天放學後就跑到大廈一樓的老中醫診所里作學徒,而且還拚命啃一些歷史書籍、高楊的歷史小說、武俠小說等等,努力學毛筆字、學國畫、學唐字古文!甚至不只這忙靜態方面的活動,她還學騎馬、學she箭、學跆拳道。

  為了留長髮,她還在國中畢業後,特意選擇那種沒有髮禁的三流五專就讀,除了讓自己能勉強升級之外,她幾乎利用所有的時間做自己計畫中的事,反正那種爛學校,只要有學生讓它賺錢就好,管你是不是有真的在用功念書。

  另外,她還開始說一些很拗口的話……

  ☆☆☆

  唐貞觀十五年夏,交河都護府

  「聖旨下,跪——」

  傳令官拉長了嗓門,直到偷眼瞥見大都護和副大都護大人都跪下後,他才得意洋洋地繼續往下宣旨。當然!他絕不會再偷看下去,因為他知道聖旨一旦宣讀之後,大都護大人的臉色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說不準還會就地找個出氣筒來消消火,所以,他早就準備好隨時開溜了,至於驛官呢?嘿嘿!只有請他自求多福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日……」

  果不其然!傳令官宣罷聖旨,不小心眼一抬,瞧見了大都護的神情之後,立即打了個寒顫,他毫不猶豫的立刻把聖旨往大都護大人的手上一扔,便匆匆施了個禮,咕噥兩句告退之類的話後,就一溜煙地逃了。

  而可憐的驛官卻只能戰戰兢兢地等在一旁,期待那個還跪在地上,滿臉驚怒之色的大都護大人能早點施捨他兩句交代,好讓他回去覆旨,之後大人自己想要跪多久都盡可隨意,就算跪到地老天荒也不關他的事。

  可是,他可憐兮兮的眼光始終是給錯了人,因為,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大副都護,而且,給他一個肯定回覆的也是大副都護。

  「請回覆皇上,大都護大人謹遵旨意。」

  瞧見驛官活像火燒屁股似的跑了之後,副大都護才慢吞吞地看回上司大人那張鐵青的臉。

  「我說將軍大人哪!你要不要先起來,再繼續考慮到底是要自殺,還是殺人呢?」

  大都護聞言,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後,這才怒氣難消地站起來,然後開始來回的踱步,同時雙手不斷憤恨地狂揮亂舞。

  「那個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嘎?明明……」

  「那個皇上的意思不都寫在聖旨上,剛剛由傳令官宣讀給你聽過了嗎?」副大都護咕噥道。

  「……知道我和裴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還……」

  「真是的,都那麽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不滿十歲呢!虧你還能記得那麽緊!」副大都護又嘟嚷。

  「……要我娶仇家的女兒?!」大都護怒吼。

  副大都護聳聳肩。「那不正好?你啊!也不想想自己都快三十了,到現在為止!也可算是功成名就了,是時候娶妻生子,為你們劉家傳遞香菸了吧?何況還能藉此消弭兩家的仇恨,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大都護倏地在太師椅上坐下,同時猛一拍桌子脫口道:「作夢!」

  副大都護更無所謂地聳個肩,然後回身也在側邊的椅子坐下。

  「那也行,隨便抗個旨,讓你們劉家來個滿門抄斬什麽的,恰好一了百了,什麽仇、什麽恨就此煙消雲散,對方躲起來偷笑都來不及呢!」

  大都護驀然轉過臉來,用那雙恐怖的火眼金睛瞪住他。

  副大都護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在喚了一聲劉季寒的字號——「子秋」後,語重心長的開口。

  「子秋啊!不是我喜歡嘮叨,但是,雖然先皇的確是賞罰不均、待遇不公、耳根子也太軟了些,可誰教他是皇帝老太爺呢?他愛怎麽著,我們就得怎麽著去承受嘛!對不對?而且,要是認真追究起來的話,當年的事可是雙方都有錯的喔……」

  但當他一眼瞧見上司大人的手握上了劍柄上副很想當場拔劍教他腦袋換個地方長長看的模樣,副大都護連忙補充道:「好、好!我知道、我知道,裴寂那個人也確實是性格怯懦,又無將帥之才,只靠著那一張能言善道的嘴便得到先皇的寵信,勝仗必厚賞,敗仗卻連半句責備都沒有,這種情況很多人都不服,但是,你也知道先皇……」

  突然想到再說下去的話,可能真的會讓自己吃飯的傢伙搬家,他趕忙住嘴,旋即改口道:「無論如何,先皇想如何寵信裴寂,作臣下的都無話可說,偏偏你爺爺他……」他無奈地搖頭。「他竟然利用在朝議事之際,經常藉故頂撞,凡是裴寂認為可行之事,他必定起而反對,這根本是公私不分,只為反對而反對嘛!我們姑且不論他如此做是否太過愚蠢,先想想這樣你能說他有理嗎?」

  「即使如此,爺爺也罪不至死吧?」

  望著忠誠可靠又勇敢機智的副手,同時也是從生死相伴中培養出來的知己好友,大都護冷冷地說。

  「裴寂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爺爺和叔爺身上,而在當今聖上為我爺爺說情時,他卻堅持一定要問斬我爺爺和叔爺,難道他那樣就有理嗎?」

  副大都護窒了窒,「但是裴寂也得到報應了呀!」他反駁道:「他不是也被罷官流放到靜州了嗎?即使皇上也曾想召他回京,他卻在途中病逝了!他死前那三年也很不好過呀!這樣還不夠嗎?」

  「一命抵兩命,你認為夠嗎?」大都護冷哼。「還有我叔爺一家,在叔爺問斬之後,不得已黯然地回老家徐州,卻在一場瘟疫中全數死亡,這筆帳又該怎麽算?我爹和我大哥為了洗刷爺爺的罪名,每戰必拚死打先鋒,結果我爹在四十四歲,我大哥在二十五歲,兩者皆是壯年之際就命損沙場,我大哥甚至尚未留下半個子息,這怨恨又該如何消弭?」

  眼看副手無言可應,他冷笑兩聲後又說:「如今,劉家只剩下我娘、可憐的寡嫂和我,而他們裴家不但子孫滿堂,無功無勞,皇上卻特別拔擢裴寂的兒子為官,這又算哪門子的公平?」

  「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七品校尉而已,哪比得上你這個正二品大將軍大都護嘛!」副大都護終於找到話可以頂回去了。「想想,你未滿三十,而裴寂他兒子卻已經快年近五十了呢!」

  「這是我拿血汗換來的,他哪有資格跟我比!」大都護嗤之以鼻。

  副大都護凝視他半晌。

  「子秋,都這麽久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能忘了呢?」

  「因為我發過誓,在爺爺被斬首前那最後一面時,在我爹臨死前的那一刻,我發下了誓言,一定會替爺爺報仇的!」大都護臉頰抽搐著,咬牙切齒地說:「爹和大哥的責任是為他洗刷惡名,他們做到了,而我的責任便是替爺爺報仇,我發誓我一定會做到的!」

  「老天!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副大都護喃喃道:「你要知道,現在你們同時在朝為官,上頭盯著個皇帝老太爺,我請問你要如何報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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