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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子筠只顧著自己抹著眼淚,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羅永朋又說:“其實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

  原來你真的已經不在乎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沒有好好珍惜,那為什麼分開之後,我並沒有比較快樂,為什麼在你走之後覺得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長的像你的人,為什麼在你說‘不會再打擾’的時候心很疼很疼,為什麼你就在我左邊,我卻感覺你離我很遠……淚水又一次吻住了她的臉。

  “到了。”

  嚴子筠低著頭解開安全帶,又揭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緩緩地打開車門,她告訴自己關上這車門,這段感情就真真正正地結束了。名義上和實質上的結束。她已經不是那個不知道愛情是什麼,還有大把青春可以揮霍的小姑娘了。一輩子都能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的寥寥無幾,她也沒奢望過自己會是幸運的那一個。如果真的錯過了最好的,她也可以不要那麼多,只要他幸福就好。

  她的右腳剛剛邁出車子,左手的手腕就被緊緊地抓住了,她不敢轉過頭去,心裡卻在拼命地掙扎,希望他能開口挽留。

  “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就對自己好一點。”羅永朋的語氣淡淡的,他探過身子,還是把西服圍在嚴子筠的身上。嚴子筠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的這句話明顯是不相信自己。

  車門被重重關上的那一剎那,嚴子筠覺得自己好像走上了奈何橋,可是卻怎麼也看不到盡頭,她根本沒辦法忘記。好累好累,嚴子筠好想躺下,久久地不醒來。

  背後的車子絕塵而起,吹起嚴子筠一頭長髮,也吹濕了她的眼睛。

  她轉過身去,那輛車子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她一個人喃喃自語:“羅永朋,對不起。謝謝你一直對我那麼好,謝謝我們曾經愛過。”嚴子筠不知道是‘曾經’比較傷人,還是‘愛過’比較傷人。她覺得自己已經輸了,輸給了她自己。她再也不能說自己不害怕被傷害,她再也不敢說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九篇

  夜裡,嚴子筠渾身發熱,然後她昏昏沉沉地意識到自己發燒了。她想起以前自己發燒的時候羅永朋是怎麼拿毛巾給她敷額頭的,又是給自己吃了什麼樣的退燒藥,她想起身去拿毛巾,可是她的腳像是被灌了鉛,躺在床上,怎麼都起不來。她放棄了,就像放棄羅永朋一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大抵已經是中午了,昨晚連窗簾都忘了拉上,窗外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刺得嚴子筠眼睛有些疼。

  叮叮叮。

  “嚴子筠,怎麼沒來上班?你怎麼了?”果然在這個時候也只有程瑾能發現‘行將就木’的她。

  嚴子筠張了張口,卻發生嗓子疼的幾乎發不出聲來,又輕輕地咽了口口水,才緩過來:“我快死了。”

  要是平時程瑾聽到這句話,她一定會劈頭蓋臉地把嚴子筠大罵一通怪她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但是聽到這樣無力的聲音,她還是撇下工作,一路狂飆到嚴子筠家裡。

  “你怎麼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昨晚你和羅永朋怎麼了!你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程瑾把嚴子筠拉起來,又在櫥子裡摸出一件衣服給她換上,可是嚴子筠就是一句話不說,眼淚還啪啪啪地往下掉。

  程瑾的語氣還是軟了一些:“吃藥了沒?我給你煮粥,你先躺會兒。”

  到底再強大的嚴子筠也還是女人,也會受傷,也會脆弱。

  程瑾關上房門,揣著嚴子筠的手機站在陽台上,摁下了羅永朋的號碼:“羅永朋,你在哪裡!”她轉頭看了看嚴子筠房間緊閉的門,怕她聽見,又壓低了點聲音。心中的怒火怎麼都發泄不出來。

  “程瑾?什麼事。”羅永朋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嚴子筠沒錯。然後用肩膀夾著電話,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文件。

  那幾聲紙張翻動的聲音像冰錐刺進程瑾的耳朵里,她聲音又控制不住地抬高了幾分:“嚴子筠燒的人都要傻了,你倒好,還安得下心來看你的文件!”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他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又鬆開肩膀,用右手持著電話,一面還要故作平靜地答:“你搞錯對象了吧。這個時候你應該打電話給雷廷,而不是我。”然後毅然地掛斷了電話。紅色的鍵按下去的時候,他的心還是疼了一下。他知道她是不善於照顧別人的,更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

  程瑾被氣瘋了,又怕被嚴子筠發現,只好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回到廚房給嚴子筠煮粥。

  “子筠,起來喝粥了。”程瑾搖了搖嚴子筠的手臂,燙的可以。

  嚴子筠朦朦朧朧地搖了搖頭,卻被程瑾扶了起來,自己卻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她忘了自己是有多久沒有這樣病過了。是不是心裡的痛折磨得她還不夠?上帝一定是在懲罰她,所以才讓她只要備受折磨。

  程瑾舀了一口粥吹了吹送進嚴子筠的嘴裡,還念念有詞:“等會兒我送你去醫院,你這樣會燒壞腦子的,太燙了。”

  嚴子筠淚汪汪的眼睛盯著程瑾,分明在告訴她:我不去。

  程瑾又舀了一口,說:“別固執!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她見嚴子筠這下連嘴都不張了,連忙改口:“算了算了,等會我給你去買藥。你再喝幾口。”

  程瑾走後不久,門鈴就響起來,嚴子筠心裡暗暗地想:程瑾肯定忘帶鑰匙出去了。然後拉開被子,扶著牆去開門。

  門打開的一剎那,嚴子筠的雙腿比大腦先震驚地軟了下去,差點栽倒在地上,門外的人用手托住了她的腰:“程瑾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

  他俯身抱起她,放在那張被她弄得凌亂的床上。他的眼睛掃到床頭柜上那碗幾乎沒怎麼動過的粥,低下頭,伸手舀了半勺放進嘴裡試試溫度。

  “別吃!那個勺我用過了。”我發燒了,會傳染給你的。

  “有點涼了。是不是沒什麼味道吃不下?上次給你買的乾貝還有嗎?放點下去再煮過應該會好吃點。”

  嚴子筠的‘不用麻煩了’還沒說出口,羅永朋就端著碗走出去了。

  她翻了個身,蜷在被子裡,回憶就那麼滾燙地在心底翻騰起來。那次他們一起去城郊看日出,卻沒想到日出沒看成,還淋了一身的雨。後來她就臥床不起了,雖然沒有病的像現在那麼厲害,但是羅永朋卻每天早上5點多就起床給她煎藥,煮不同口味的粥。到現在,她好像都還能想起那樣的味道,清淡但是鮮美。

  “起來喝粥吧。”羅永朋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腦袋,又理了理靠枕,才輕輕地讓她輕輕靠在床頭。

  嚴子筠食不知味,眼睛圓鼓鼓地盯著羅永朋,心裡千思萬緒攪在一起,她怎麼也理不清楚,這一刻到底是錯覺還是幸福。

  牙齒碰到陶瓷湯匙發出輕輕的磕碰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順著嘴角流進嘴裡。好咸啊。

  “喝完粥,我送你去醫院。”羅永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的,是要高出好幾個溫度。

  嚴子筠咽下那口粥,輕輕地說:“不用了,程瑾出去給我買藥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羅永朋吹了又吹,一口一口地餵她喝粥,直到大半碗下肚,他才說:“我不是說過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嗎。”嚴子筠語塞。

  羅永朋好像也並不需要她的回答,又機械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嚴子筠低著頭,看著他的手臂一來一回地移動著,好想握住就再也不放開。

  窗簾外面那層薄薄的紗已經被拉上,黃昏的陽光透過來,變成好看的鵝黃色。程瑾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玄關處那雙男鞋就默默地把藥掛在衣架上,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嚴子筠喝完粥後就靠在床頭,眼睛直直地看著窗子的方向,陽光還是很刺眼,把窗簾的暗紋找的清晰可見。羅永朋坐在一旁沙發上,手裡翻著以前他放在這裡的體育雜誌。她的餘光不時地落在他身上,卻不敢像剛才迷糊時那樣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臉。

  “感覺有好一點嗎?”羅永朋站起來,移開敷在她額頭上的毛巾。嚴子筠還沒做出反應,羅永朋就把自己的臉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嚴子筠一愣一愣的,心卻亂跳起來。

  “嗯,是沒那麼燙了。”羅永朋自顧自地說話,又拿著毛巾走出了房間。嚴子筠就像是他的玩具,他說的話像是在問她,卻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只是感覺,黃昏的陽光好像有點甜甜的。

  羅永朋再走進來的時候,手上拎著程瑾買的那袋藥:“程瑾好像回來過了。”然後又是一陣翻騰,他把每個盒子裡面的說明書都看了一遍,用唇語輕輕地念著上面的字,嚴子筠什麼都聽不見,但是她知道,他在精力無法集中的時候都喜歡這樣的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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