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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故作鎮定,提了口氣:“沒關係,我會幫你打聽的!雷廷肯定是你的!”嚴子筠瞥了她一眼,沒有解釋什麼,她想著若是能用這個誤會換來一個八卦也還是挺划算的吧。她才不在乎雷廷最後會不會是她的,她只是好奇這個故事背後的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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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子筠挽著程瑾的手走進餐廳的時候,發現坐在角落裡聊得開心的魏承軒和雷廷。她心裡罵了幾遍程瑾,怪她什麼都不說就把她坑出來吃飯。畢竟她也好久沒有參加過這種四人聚餐了。上次,上次還是在羅永朋還沒去歐洲,他們還沒有分手之前。那時候程瑾挽著陳默的胳膊,羅永朋摟著她,即使不說話,餐桌上瀰漫的也都是滿滿的幸福。

  程瑾順其自然地坐在魏承軒身邊,還衝他幸福地笑,嚴子筠心裡想著,這餐廳怎麼就不能設計成四人單獨座呢,然後扭捏地坐在雷廷身邊,但是良久,她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麼尷尬。

  魏承軒用桌前的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眼睛盯著手裡搖晃的紅酒杯,漫不經心地說:“其實我和程瑾也不是故意要來當電燈泡的,只是雷廷一再拜託我。他怕他自己約你,你會不來。”

  嚴子筠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還不忘偷瞄幾眼臉上又泛紅的雷廷。程瑾看著他們倆的反應,笑的縮在魏承軒懷裡花枝亂顫。嚴子筠抿了一口紅酒,緩緩吐出:“想必沒有人會拒絕一個才華橫溢又腰纏萬貫的男人的約會吧。”除了那個可以放棄糙原的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三篇

  嚴子筠很滿意自己的回答。既緩解了他們之間的尷尬,又巧妙地回答了魏承軒的問題。她有點沾沾自喜起來。但是,在心底深處,她其實對雷廷更多的是崇拜,是欣賞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她以為他們之間的狀態很好,但是在魏承軒和程瑾看來,只有進一步的發展才是他們彼此最好的歸宿。魏承軒說的一番話更印證了這一點:“我說你們挺合適的。一個人不能喝酒,另一個願意徹夜照顧;一個是……”還沒等他的排比句排完,嚴子筠就緊巴巴地解釋:“其實我也覺得我們挺有默契的,應該能成為好朋友。對於我這個幾百年都沒有一個能交心的男性朋友的人來說,多一個男閨蜜也不錯啊。”

  “是我兄弟哪裡不好嗎?只夠給你當閨蜜的?”魏承軒開玩笑地說,但是聽得嚴子筠心裡很不舒服。本來在愛情的世界裡就沒有誰好誰不好。不來電就是不來電,不會因為你身家過硬或者腰纏萬貫就能夠改變的。如果是以前很有‘抱負’的嚴子筠,那她一定會衝著雷廷那金碧輝煌的別墅展開猛烈攻勢,但畢竟這不是以前了,她知道光有愛情的婚姻沒用,光有物質的婚姻更沒用。她可以不追求相生相死的愛情,但是也必須求其次,能夠相守相伴的愛情。

  見嚴子筠低頭,眼睛斜斜地眯著在沉默,雷廷伸手偷偷在背後拍了拍她的背,說:“嚴子筠覺得我好,我也覺得她很好,但也不一定就非得在一起。”能夠相識就是一種緣分。

  “是因為曉李嗎?”魏承軒看了看雷廷,他的臉色果然變了。只要一提這個名字,他就渾身不自在。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了,但依然沒有什麼能把曉李從雷廷的心裡徹底解脫出來,包括時間。

  曉李?曉李?曉李……程瑾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終於畫面停留在一個華麗的舞台上,一注淡黃色的光落在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身上,她閉著眼睛,沉醉地拉著小提琴,情到深處,還有兩行熱淚順著睫毛滑落。是那個名聲響徹國際的小提琴家曉李!“小提琴家,曉李?”程瑾急急地問。

  魏承軒用右手撫了撫程瑾的左手,點點頭表示肯定。程瑾整個身子隨著她的心一起落了下去,難怪雷廷對子筠沒感覺。那是一個怎樣溫婉如水的女人啊,一個夜晚都可以安靜地沉浸在她的音樂世界裡,不和台底下的聽眾有任何交流,而她一個憂鬱的眼神就能讓人心疼好久。嚴子筠,雖然也好,但是跑偏了吧。

  雷廷心口絞痛,滿上他身前的高腳杯,猛地喝了一口,答應過自己不會再想的那段過去又浮上水面。那天晚上,他猶豫又緊張地拉起曉李的手,深深地吻了下去,曉李微微地臉紅,卻沒有拒絕,他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精緻的面容,禁不住用手撫了撫她整齊地攏在身後的頭髮,他輕輕地吻在她的脖子上,他感覺到曉李摟著他腰的手抖了一下,他本該止住,卻控制不住這一刻的自己。他以為那一天之後,她就是他的女人了。可是她卻說:“我考慮一下吧。”他的世界從灰暗到彩色又恢復了灰暗。

  在往後的一個月里,曉李再沒有和他聯繫。他以為這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久到他都快要覺得那天晚上離他那麼近的她只是一個夢。他打電話給她,她的助理告訴他她已經出國演出了。可是他卻在商場裡見到她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他黯然失神。

  那是他愛了整整四年的女人,也是他第一個愛的女人。可能也是最後一個。躲在他心裡的小鬼反反覆覆地撕扯著他的心。他以為她每次出國演出給他帶的小禮物是在向他示好,他以為她每次對他溫柔的笑都是喜歡他,可是原來,他所有以為的以為都只是自以為。他怪自己的自以為是,他怪自己沒有更早地出現在她的世界裡,他也怪自己沒有在她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告訴她自己是多麼愛她。但是這個世界上的故事總是這麼陰差陽錯,有的人來了又走,自以為沒有帶走什麼,卻給留下來的人帶來了莫大的痛苦和沉重的回憶。

  雷廷從回憶里走出來的時候,身邊只剩下嚴子筠了。大概是沉默橫亘在他們之間太長時間了吧,他覺得那段回憶好像遠的像是歷史上記載的一段故事,可是疼痛的感覺又好像昨天才發生。

  “你家裡那麼多的木質小樂器,還有那兩台鋼琴,都是她的吧。”嚴子筠打破沉默。

  雷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那架白色的是我母親留下的。”

  他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故事呢。嚴子筠眼巴巴地想要知道:“就剩我們倆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下去說,就把半句話斷在那裡,等他接下去。

  “我們玩真心話吧。”雷霆笑笑。嚴子筠心想,你苦笑的樣子好醜啊。但他這麼說就是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她又離那個故事近了一點。

  這一個晚上不知怎麼了,轉動的空紅酒瓶老是把塞著木塞的那一個開口停在雷廷的面前,嚴子筠剛開始還是歡歡喜喜地問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但隨著氣氛的緩和,她開始想著法子地了解那個放棄糙原的曉李。

  到最後,他們甚至免去了轉紅酒瓶這個過程,嚴子筠就坐在椅子上傾聽雷廷說關於那個姑娘的一切。他在他母親的一次音樂會上認識她,並對她一見鍾情,後來她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他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雷廷驚訝自己竟然把自己那一段藏在心裡一年多的秘密就這麼坦率直白不加任何修飾地告訴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人。但是有人與他分享秘密的感覺真的不錯。他覺得自己的內心被釋放了。他終於可以從那個牢籠里解脫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篇

  萬隆集團和善陽公司新合作項目的一期工程取得了圓滿成功。萬隆整個集團超負荷運作了一個多月終於能夠緩下來小憩一會兒。但其實公司高層心裡都清楚,若不是幾大股東的大量注資,政府部門的鼎力相助,他們也不可能如此輕鬆地完成這個項目。所以,為了答謝也為了慶祝,萬隆集團在自家公司旗下的萬隆酒店舉辦了宴會。

  嚴子筠作為項目負責人,身著一席白色短裙出席。早晨在衣櫃裡反反覆覆地斟酌了好久,終於捨棄那件她大愛的紅色拖地長裙。雖然她是項目負責人,但是論職位,在這個宴會裡,她只能算一個小嘍嘍。穿得那麼招搖容易引起非議。

  她拿著金色亮片小包,端著一杯紅酒遊走在大堂,看著整個禮堂里的人,無一嘴角不掛著淺淺的笑。她輕輕地抿一口,將酒杯遞給侍者。她微笑著抬起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入口處闖入她的視線。

  是他。他回來了。她抓著包的手微微顫抖,指甲狠狠地戳進了皮質包面里。她努力地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那個人越走越近,只有兩步、一步……他走到她的身邊,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可是他……竟然什麼都沒有說,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去了。他只是把她當陌生人!那個口口聲聲說會愛她一輩子的男人,那個發誓非她不娶的男人,竟然把她當成陌生人!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們半年前,已經分手了。

  腳步聲漸漸消失,她頭也不敢回,快步走進化妝間。水龍頭裡的水流伴著她的眼淚嘩嘩地流出來。她低頭看著那一股股的水流掉進池子裡,就像她碎了的心,落滿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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