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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將軍神情一滯,回答不上來了,這話聽著好像也沒錯,南平亡國,被抓的都是俘虜,俘虜不從自然是要處決。

  “大學士,俘虜不從,那也由不得小將做主處決。”這時榮昌侯站了出來,替周將軍接了這話,“私自做主,處決後還不如實稟報,按著軍令,鍾大學士覺得該如何處置?”

  就不和你抓王國公這件事做的對還是錯,也不抓南平這些官員該不該死,就說他違抗聖明沒有據實以報,這該怎麼論罪?能隨便就這麼算了?不收監難道放回家去?皇上也沒說到底怎麼處置,一個收監就讓他們急成了這樣:“莫不是當年的事,鍾大學士也是知情的?”

  一大頂帽子跟著扣到了鍾大學士的頭上,幫著隱瞞實情知情不報,那這罪也不輕啊。

  鍾大學士一把年紀,戰鬥力也是不俗,沉聲呵斥:“莫須有!你怎知王國公沒有事先稟報給先皇!”

  榮昌侯笑了笑,他是不知道啊,但你也不能亂講啊,拿一個沒有實證的事來打證據確鑿的,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兩方爭執不下,皇上不開口,李福公公也沒有喊肅靜,就這麼讓他們吵著,榮昌候這個人,以前沉默寡言的都不愛說話,朝堂上不點名就不做聲,如今一張嘴,堪稱是沈老侯爺手底下教出來的,說的話很是不好聽。

  漸漸的,兩方人明顯的區分了開來,明眼人瞧著,這不就是支持德王爺和皇上。

  想的到的即刻生了退意,這件事就該裝死,哪邊都別站。

  但到底是有人看不下去,衛老國公臉色微凝:“皇上,王國公忠君之心毋庸置疑,為官數年,功績無數,都是為了百姓,臣以為,單是這件事論罪,不妥,再者,大晉和南平積怨已久,皇上若是在這件事上執意要審王國公,恐怕難以服眾。”

  紀凜臉色一黯,可算是說出來了,他這個混著一半南平人血的皇帝,就該殺光所有南平人,才叫皇帝,才能夠服眾,才算是在這些文武百官面前表了對大晉的忠心,要不然可就是有了二心,向著南平,再嚴重些,可不就是要將大晉的國號改成南平了。

  這就是二哥給他出的難題。

  熟知他會怎麼選,等著他自己踩進去。

  ……

  “倘若王國公犯的罪不止如此呢。”

  就這時,有些喧雜的殿外傳來了聲音,因為是女子說話,所以很快便吸引了站在後面那些官員們的注意,一扭頭,發現是皇后娘娘,紛紛下跪行禮。

  他們這一跪,前面吵的正熱鬧的大學士他們也發現了皇后,趕忙跟著下跪行禮,大殿上倏地安靜了下來。

  紀凜眼底閃過一抹意外,微抬了下身子,沈嫣已經走進來了。

  紅鶯和木槿守在殿外沒有跟進來,看那人數,似乎還押著人。

  頭一回這麼近的距離看皇后娘娘,站在後頭幾個年紀很輕的官員還是有些看呆了,何謂母儀天下,皇后娘娘這容貌氣度,果真是不凡。

  沈嫣一路走到了前面,福身行禮:“臣妾冒昧前來闖了這朝堂,還望皇上恕罪。”

  紀凜神情沒有松下來,可看她的眼神明顯是不一樣的,帶著溫柔:“無妨。”

  得了皇上的話後,沈嫣轉過身,看衛老國公,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十分的溫和:“衛國公,您說王國公罪不至此,不應如此定罪,正好,本宮也查到了一些事,衛國公您在朝中德高望重,就請您來評評理。”

  皇后娘娘人美心善,腹中還懷著皇嗣,如今四個多月的身孕已然顯懷,更有母性了,再加上她這麼淺笑著看衛老國公,一句德高望重就先將他個捧高了,哪裡能繃著臉呢,便恭敬的行了個鞠禮:“臣不敢當,皇后娘娘請講。”

  紀灝的視線跟著大臣們一起落在了沈嫣身上,臉上不掩賞識,即便是這樣的場合她都能落落大方的掌控住,有些氣度,是與生俱來的。

  “二十一年前,南平戰敗後,先帝帶著南平公主回阜陽城,封了妃子後深受先帝寵愛,在隔年春時懷上了子嗣,之後消息傳回南平。對於那邊的百姓而言,本是值得慶賀的事,王國公卻用南平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來要挾那些被俘虜的官員。”

  這件事是唯一沒有在殿內提起來過的,皇上沒提,衛老國公他們也沒提,或許是不知,或許是有意避過這個可能冠上“想謀害皇嗣”罪名的事,眼下皇后娘娘說起來,衛老國公這把年紀,也不好對皇后擺臉色,更得忌諱她懷著身孕不能夠驚動,遂沉聲道:“王國公不會如此。”

  “衛老相信王國公不會,本宮原以為也不會,先帝在時子嗣並不多,大臣們都盼著皇家能多多開枝散葉,誰也不會拿南平公主腹中的孩子去要挾,可就是出乎我們的預料,本宮查到,在南平公主懷有身孕時,曾數次收到從南平來的密信,由人直接送入宮給南平公主,說的都是關於那些關押在南平王宮中俘虜官員的事,每每看到那些信後,南平公主總是會身子不適,有兩回,甚至還見了血,險些小產。”

  衛老國公臉色微變:“這些書信可能證實是誰寫的?”

  “自然是能,本宮查到一個舊時在南平公主身邊侍奉的宮人,在南平公主被打入冷宮後,這個宮人被遣出宮了。恰好,她的手上還留了一封當時的書信,衛老國公若是不信,倒可以差人對比一下這字跡,看一看究竟是誰送過來的。”

  “收到這些密信後公主為何不稟明先帝。”

  沈嫣笑了:“這本宮就不知了,王國公能拿公主和皇嗣來要挾那些俘虜官員,自然也能拿這些官員的性命來要挾公主,可憐她身在宮中無依無靠,更是沒有可以傾訴的人,每每收到這些密信,都會哀傷幾日,身子骨自然也容易受損。”

  皇后能到朝堂來說的,想必是確有這樣的書信,衛老國公是沒想到這一出,莫說他了,別人也想不到皇后娘娘在查南平公主的事,王國公當時人在南平,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手也沒法伸這麼長啊。

  可偏偏,人家就是往宮裡伸手了。

  衛老國公的語氣鬆了些:“皇后娘娘,這些是您查到的事?”若只有這些,那還好辦,畢竟皇上安然無恙生下來了。

  “不止。”沈嫣從袖中抽出一張方子遞給衛老國公,“您看這是什麼。”

  這是一張藥方,衛老國公不是大夫,也看不懂這些藥組合起來到底是為何用,便問沈嫣這是什麼,沈嫣指了指其中的紅花道:“衛老國公可知懷有身孕的人服用添了紅花的藥,會怎麼樣?”

  這下不止是衛老國公,楊大人他們的臉色也變了,沈嫣看著他們:“王國公見這些密信沒能刺激的南平公主小產,便在先帝將南平公主打入冷宮之後,趁著冷宮中看管有疏漏,公主身邊照料的人也不多,千里迢迢從南平送信到阜陽,讓人在公主的湯藥中動手腳,這個在湯藥中動手腳的人原是內務府當差的人,在那期間使了銀子混到太醫院中打下手,伺機在煎好的藥里參了紅花,人本宮也帶來了,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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