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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人被盤問之後,緊接著就是還有幾個官員,其中有兩個年紀大的,早就已經致仕,還是由家人攙扶著到了刑部接受詢問。

  唯獨就是當年主要負責的王國公還沒被傳召,照樣是上朝,朝堂之上皇上也沒有問起來,這讓王國公十分的不好過。

  對王國公來說就是那樣的感覺,明明知道皇上在查這件事,身邊相關的人都接受了巡查盤問,唯獨將自己給落下了,說漏下肯定不可能,那最有可能的,便是還有更厲害的在等著他。

  如此想著,王國公茶不思飯不香,平日裡最喜歡酌上兩口的愛好也覺得乏味無比,每天上朝時心情是戰戰兢兢的,下了朝也不得安寧,擔心隨時有人會上門來傳召。

  幾天下來,瘦了一圈後,整個人顯得更矮小了。

  這樣到了近二十時,阜陽城中新年的氣氛越來越濃郁,各個書堂學府都放了假,孩子們多了,放鞭炮的人也多了,巷弄內時不時會傳來鞭炮聲。

  小年將至,家家戶戶都忙著準備祭灶,就在二十二這天,刑部那兒常大人親自到了王國公府,將王國公請進了宮。

  南平的事其實不難查,事實當頭,要麼不去碰,二十年過去,知道的人越來越少,沒人提起,誰也不會去追究這麼一段過往,畢竟這是大晉,誰也不會多管一個亡國了的地方。

  或者再過個二十年,連王國公他們都過世了,那就更沒人會提起來。

  可偏偏就有人挑了這件事,往下查,當初跟著先帝御駕親征過的人,留在南平的官員,還有一些士兵將領。

  人數一多,說辭很難統一,單是王國公一個人能將這件事說清楚,加上劉大人他們也沒什麼問題,可連那些士兵將領也算的話,這麼多人問下來,說辭可都不一樣了,有人說放火的是那些南平官員,還有人說不知道誰放的火,自己著起來的,更有人說,這火不是他放的。

  如此再在刑部由常大人審問,將那些不同說辭的再審了一遍,梳理出結果後呈遞到宮中,如此來回忙了半個多月,最後才傳召了王國公。

  乾清宮裡有些冷,雖說添了暖盆,但殿內空闊,地上的青石板又沒有鋪了毯子,站的久一些都會覺得有瑟冷感,更何況跪在地上。

  王國公跪在那兒,手放在青石板上,凍的有些僵。

  在他旁邊跪著的是劉大人,再過去是張大人,後頭跪著幾個將士,有些眼熟,是當初留在南平的,官職不大,回來後又沒有多少交往,知道的事情少,也被傳召進宮了,再後面跪著的王國公更是不認得了,都是些士兵。

  紀凜坐在那兒,看著底下跪著的這些人,先看向劉大人:“劉大人,你說當時你曾上前勸說謝岐等人,勸他們歸順大晉,卻反被他們所傷,險些丟了性命,你可還記得你說了什麼?”

  劉大人跪著也覺得有些冷,他之前還被傳去刑部問過話,如今皇上問的話和刑部尚書問的一樣,說辭自然也一樣,否則豈不是自己打了臉,於是他一面想著之前說的,謹慎道:“回皇上的話,臣是曾勸說謝大人他們歸順大晉,只要他們願意,之前的事先皇也會既往不咎,先皇是惜才之人,不會再對他們做什麼,更何況南平公主身懷六甲,更是不希望看到他們如此。”

  劉大人說完後自己還好好尋思了一番,沒有出什麼錯,懸著的心微微放下,看了一旁王國公一眼,在刑部時他可什麼都沒招。

  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劉大人的視線王國公自然接受到了,到此刻為止,儘管心中是有擔心,王國公還是沒有把事情想的太嚴重,畢竟人都燒死了。

  紀凜沒有再問劉大人,而是看向跪在後頭的一個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包圍王宮時,你當時身在何處?”

  “回皇上的話,末將在南平王宮內,當時就在護在劉大人身旁。”

  劉大人忍不住回頭看,也莫怪他沒認出來,這是當初駐守南平的士兵,回來之後駐守城門,升了兩階,如今人到中年,早沒了昔日的模樣。

  “起衝突時,劉大人可有勸過他們?”

  “回皇上的話,劉大人勸過他們。”

  “勸了些什麼。”

  “劉大人勸他們老實放下武器投降,他們這樣犯上作亂是大逆不道,上奏到阜陽城,先帝也不會饒了他們,現在若是歸順,也許還能留一條性命。”

  將士的聲音很洪亮,這番話在殿中迴響起來後,劉大人的臉當下就綠了,他提起一口氣要斥責,那將士又提了一句:“他還威脅那些人,若不投降,南平公主也會被先帝定罪,到那時候,她腹中的孩子也活不了。”

  劉大人也顧不得他了,忙跪著反駁:“皇上,臣不會說這樣的話,更不會拿皇嗣威脅他們!”

  紀凜也沒有一棍子打死,而是有問了幾個士兵,這些有的年紀大了早早解甲歸田,有些還在阜陽城裡當差,因為過去也僅是去駐守了南平沒有太大的功績,如今也就比以前高了幾階而已,放到將士堆里也很不起眼,劉大人自然不會認得。

  連著問了四個人,他們都是當時包圍時在王國公和劉大人身旁的士兵,說辭有細微的差別,時間久了也不能完全記得,大致的意思都是一樣的,說劉大人好言相勸,不如說他是威脅。

  劉大人跪不住了,現在是四個,再多來一些人也是一樣的,他自己說了什麼能不清楚麼。

  殿內安靜了下來,正當劉大人戰戰兢兢時,紀凜開口:“劉大人,他們所言可是屬實?”

  “回皇上的話,臣,臣……不記得了。”劉大人乾脆是低下頭去,“臣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樣的話。”

  紀凜卻很是能理解的替他接了話:“其實劉大人那樣說也無妨,畢竟那些南平官員難勸服,好話說盡之後,威脅一二也未嘗不可,要不然的話,他們更難聽得進去。”

  劉大人的頭垂的更低了,他若還聽不出另一層意思,那他這麼多年的官也白當了,皇上是在說他不據實以報,這的確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事,威脅就威脅了,可他偏說沒有,這邊讓那些個士兵抖出來。

  最為重要的是接下來的話,他完全是亂了頭緒,不知道該怎麼說。

  可皇上的問話不會停,問的都是刑部尚書當初問過的問題,沒給喘息和思考的機會,劉大人第一反應說出來的,和刑部回答的一致,畢竟是許多年前就歸順好的說辭,都刻在腦子裡了。

  但他每回答一句,皇上都要從後頭那些人中挑人出來回答,大都是跟在他身旁的駐守士兵,令他頭疼不已的是,他們說出來的都和自己的不一樣。

  問了有五六個問題後,劉大人開始亂了陣腳。

  王國公發現了他的異常,扭頭看去,劉大人的整張臉都漲的通紅,額頭上的汗都流到臉上了,還往地上滴,撐在地上的手還在發抖,神情十分的不對勁,隨時要崩潰的樣子。

  王國公心中暗道不好。

  紀凜不是沒有看到劉大人的身子在發顫,翻了下眼前的卷宗後,掃了眼上面的字,開口問:“傅閣老回阜陽城復命,你與王國公前去找謝岐他們,在內起了爭執,你們當時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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