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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淑妃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端倪來,只不過楊公公一直是這恭敬的神情,臉上神色也顯得緩和, 而後她輕了下袖子,走下台階:“那走吧。”

  上了軟轎往乾清宮抬去時,姜淑妃還沒想到皇上請自己過去是為了今早永和宮的事。

  很快到了乾清宮, 楊公公扶了她下軟轎,這時的天有些亮了,乾清宮裡安靜得很,守在迴廊內的人低垂著頭, 姜淑妃走過去時也都是默不作聲的行禮。

  進殿之前,姜淑妃還是處在“有事,但並不嚴重”的情緒中,直到進殿之後,看到了皇上。

  皇上的臉色和往常沒有太大區別,微凝著並不愛笑,但今天看到還似藏了些怒意,姜淑妃行禮後心裡也犯了嘀咕,究竟是為了什麼事,難道是大哥又犯錯了。

  泰州的旱情那麼嚴重,黃城也沒好到哪裡去,難民都往遼城方向涌了,泰州和黃城兩地的糧價被哄抬的那麼厲害,大哥在那兒就任,這政績肯定是一塌糊塗。

  姜淑妃想的都是關於姜家的事,要不然呢,皇上不去早朝,又派人將她請過來。

  直到皇上喊了一聲:“姜淑妃,你可知錯。”

  姜淑妃驀地抬起頭,神情還有些懵。

  李福走了過來,手裡端了個盤子,上頭放著一個大的繡囊,姜淑妃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她前幾日送給皇后娘娘的繡囊,怎麼會在皇上這兒。

  紀凜看著她,聲音微沉:“你可認得這個。”

  沒什麼好不承認的,姜淑妃點點頭:“前些日子妾身聽聞皇后娘娘夜裡多夢,就特地做了個繡囊給她送過去,是能安神的。”

  “那你可知裡面都是些什麼藥。”

  姜淑妃覺察出不對勁來,可又覺得不可能,這繡囊中的藥是她親自放進去的:“都是些安神定寧的藥。”

  紀凜淡淡補充了句:“還有兩味藥,附子和馬錢子。”

  姜淑妃心頭一顫,即刻開口:“不可能,皇上,妾身送給皇后娘娘的繡囊中沒有這兩位藥。”

  “今早皇后身子不適,見了紅。”

  姜淑妃又是一震,也莫怪她想不到,她往方淑華繡囊里添的那藥,就是天天戴在身上,想要起效果也得要一個月,這才半個多月,方淑華也不是天天去永和宮的,怎麼可能這麼快。

  “妾身……不知此事。”

  “方太醫前去診脈,若非皇后身體好,腹中的孩子便保不住了,永和宮內嚴查之下,在皇后的枕邊發現了此物,藥囊中除了安神之藥,還有活血化瘀的兩味,其中這馬錢子還有毒。”紀凜頓了頓,將那繡囊扔到了姜淑妃的面前,“經太醫診斷,此物就是導致皇后身子不適的罪魁禍首。”

  姜淑妃再度怔住,不是聽到皇后見紅也不是聽到這兩味藥的藥性,而是那句“此物就是導致皇后身子不適的罪魁禍首”,這怎麼可能,她送給皇后的繡囊里莫說是毒藥,就是半點活血化瘀的藥都沒有,怎麼可能會害的皇后娘娘見紅。

  紀凜看著她發怔的聲音,聲音越發冷:“姜淑妃,你可知罪。”

  “皇上,妾身沒有在繡囊里放這兩位藥,妾身不會做這樣的事。”姜淑妃跪了下來,神情尚還能鎮定,“這繡囊妾身時常攜帶,今日也戴了,若是有毒,妾身早就出事了,這方子還是早年就有的,再者,皇后娘娘懷有身孕,妾身就是再糊塗也不可能將藥放錯,這定是有人要陷害妾身,求皇上明察!”

  姜淑妃從腰間解下繡囊,雙手碰上,但紀凜沒有接,而是就這麼看著。

  殿內的地冰涼涼,姜淑妃這手收也不是,繼續捧著又特別累,沒多久,在外頭的楊公公進來了,後頭還跟著兩個嬤嬤。

  嬤嬤手裡捧著兩個匣子,一個裡面放著五六個繡囊,另一個裡面放著一些糙藥,磨粉的和截段的都有。

  姜淑妃看到那兩個匣子時眼神一縮,李福走過去看了眼,低聲問了幾句,便將這兩樣東西呈遞到了皇上面前,稟報導:“皇上,這三個繡囊中都放了活血化瘀的藥,這兩個沒有,匣子內還有兩瓶磨粉的附子和馬錢子,餘下都是安神定寧的糙藥,已經讓太醫瞧過了。”

  就是前後腳的事,姜淑妃前腳離開景仁宮,後腳一群人帶著太醫就搜了景仁宮,莫說是將這些東西銷毀,就是藏起來都來不及,姜淑妃怎麼會預料到事情發展的這麼快,按著她的計劃,起碼還要十來日的功夫。

  紀凜不在看這些:“淑妃,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姜淑妃的腦海里就只閃著三個字:不可能。

  “皇上,這繡囊中的藥妾身的真的不知,妾身縱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會對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下手。”姜淑妃腦海轉的飛快,可始終是沒想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送給皇后娘娘的繡囊沒有問題,根本不會有這兩味藥。

  “是不是要朕請太醫上來與你對峙,看看繡囊內的藥是否與你這匣子內的一致。”

  “皇上!”姜淑妃一下就落了淚,抬起頭看著他,也是真覺得冤枉,“就算是妾身真的要加害皇后娘娘,也犯不著親自將這繡囊送給她,妾身何苦要坐實自己的罪名,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可不就是自投羅網,鐵證在此,若是沒這繡囊,光憑那兩個匣子,確實不能將這罪名給定死,她能咬著說是冤枉,畢竟誰也沒瞧見這些東西用到過皇后身上。

  可偏偏,這繡囊有問題。

  紀凜的聲音聽著很平靜,面孔卻猶如是染了寒霜:“你的意思是,皇后故意在其中添了藥,拿腹中的孩子冒險,就為了陷害與你?”

  姜淑妃紅著眼眶,雙袖下的拳頭緊握,出門時畫下的精緻妝容這時也都毀了,落了淚的眼眶下還有泛著灰的兩條淚痕,是將她描在眼角的線給化了。

  難道不是麼,她送出去的繡囊,到了皇后手裡,除了她還有誰能動手腳!

  她死死咬著嘴唇:“妾身送給皇后娘娘的繡囊沒有問題,妾身的宮女都可以作證,是有人要以此污衊妾身。”

  “你既解釋不清為什麼繡囊中會有活血化瘀的藥,也解釋不清這兩個匣子內的東西是為何用,那就讓朕替你交代一下這些東西的用處。”紀凜拿起一個繡囊,捏在手中揉了下,“每日去永和宮請安時,你戴上這幾個,平日裡在宮中,你就換上這幾個,現在你戴著的就是安神的,你說朕說的可對。”

  紀凜抬眸,對上她的視線,眼神中透著洞悉一切的知曉,要讓姜淑妃無所遁形。

  她是不想讓皇后生下孩子,也的確在繡囊里動了手腳,包括給方淑華送過去的,也是借了她時常去永和宮這一點。

  姜淑妃原本計劃的很周詳,即便是皇后那兒出了問題,查來查去也不過是她送出手的繡囊,不會有問題,而方淑華那兒,待皇后身子不適時,那藥效早就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便是有殘留,也不至於影響這麼大,再者尋常人攜帶這個繡囊,只有利沒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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