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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大寶帶著小寶出來,兩糰子白,靜坐在屋檐下, 尾巴一晃一晃的,小寶喵喵的叫著,大寶轉頭舔了舔它的毛髮,小寶又親昵的黏著它。

  回榮昌侯府沒呆幾日的宗寶又來了宮中, 從屋內出來,走到了大寶身旁,經由這麼長時間死皮賴臉的纏著,大寶也沒趕它,沈嫣走出屋子時就看到了這樣的情形。

  一家三口蹲在屋檐下望著外面,雨水打落在台階上,叮叮咚咚的。

  不遠處紅鶯冒著雨跑回來,手掌當傘,衝上台階後忙蹦了兩下,雖說雨沒那麼大,可她一路從內務府那兒趕過來的,淋了個濕透。

  來不及去換衣服,紅鶯趕忙稟報:“娘娘,二少爺的信。”

  藏在懷裡的信沒有被雨淋濕,遞給木槿後才去收拾自個兒,沈嫣轉身回屋,接過木槿遞來的信,比之前那次的還要厚。

  前面說的還是他和瑞珠的事,到了後頭兩頁才是關於沈嫣要他確認的,對沈致銘來說這也沒什麼好確認的,關鍵他也就是在銀樓里看到過二皇子,別的地方又沒看到,上哪兒再去確認,但對沈嫣的懷疑倒是二十萬分的肯定,他沒認錯人,又不是第一次見二皇子,對那張臉太熟悉了,怎麼可能會認錯,要麼是長的太過於神似,要麼就是二皇子本人,絕不會是看錯。

  沈嫣放下信,二哥這般強調,那肯定不會是看走眼。

  “世上真有這麼相像的人麼?”

  沈嫣不是不期望二哥哥活著,而是覺得,他若是還活著,不可能兩年來音訊全無,所以她還是傾向於是有人和二哥哥長的很像。

  但心底里,沈嫣還藏著另一個念頭,也許真的是他,不論是什麼原因沒有消息,他就是還活著。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不是麼。

  沈嫣將信收了起來,窗外的雨依舊下著,她的視線落在雨水中的花壇,心思卻已經走遠。

  ……

  這場雨一直下到了後半夜,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雨停了,地上濕漉漉的,空氣裡帶了一股入秋的涼意。

  以往盼著天晴,如今就盼著這天再多灰濛濛上幾日,紅鶯帶著兩個小宮女在院子裡掃落葉,那邊的乾清宮內,刑部尚書常大人正在殿內稟報案子的審問結果。

  下了早朝後常大人就跟著皇上來了乾清宮,為的是大佛寺的案子,上塵大師出事後,被打暈的孫疾孫大人修養過一日後就繼續跟著許大人執行巡邏值守的事,皇上派人緊盯著他,在初八那天,果真是有了行動。

  入夜後孫疾去了後山,清楚巡邏時間的他巧妙避過了所有的士兵,到後山一處值守的點後,趁著別人交接時偷進了林子,在林內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留下東西後,孫疾悄悄回來,又若無其事的回了屋舍。

  一個時辰後,有人偷偷到了他藏東西的地方,取了裝在破竹筒內的東西後快速離去,一直等在那兒的流雲跟上那個人,一直跟到了山下的一處村子,得知了孫疾留給他們的,是祭天大典當日,殿外廣場上所有士兵的位置,好讓這些人有機會找到躲藏的地方,對祭天台上的濟生大師下手。

  得知這些人的意圖後,流雲沒有打糙驚蛇,留在遠處監視,讓流風回了大佛寺向皇上稟報。

  紀凜讓他在他們動手時再抓人,原本是想順著這幾個人再揪出些什麼,但一整夜就只有他們幾個人在村子裡,天不亮時這三個人上了山,按著孫疾給的消息順利找到了隱蔽的地方,埋伏後就等那濟生大師上祭天台時動手,卻不想在動手之際被擒獲。

  這三個人被擒後,孫疾也被拿下了,初九那天回宮後,這四個人被帶回了刑部,這幾日常大人一直在審問他們。

  幾個人都十分的難審,刑拘都用上了依舊是不招,那三個被擒的人還時不時想找機會自我了斷,直到昨天夜裡常大人才將孫疾的嘴撬開,得了些消息後今天急忙入宮稟報。

  “孫疾交代,他是奉錢大人之命將人帶進大佛寺,也是奉錢大人之命藉機打暈許大人,從周將軍那兒問了巡邏時間時,將消息送到後山,初八那天去後山林子裡送消息,也是錢大人所命。”

  換言之,孫疾身為工部郎中錢大人的得力手下,做的這一切不是出於本意,都是錢大人交代他的,而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面的錢大人,因為父親去世,還在老家祖宅丁憂啊。

  聽起來就滿是疑點。

  “他不知道殺上塵大師的人是誰。”

  常大人點點頭:“皇上,臣以為他所說的不假,他為了遮掩自己的嫌疑,和許大人一起被打暈,在這期間,他並不知道是誰潛入了大佛寺,殺上塵大師的人是誰他也不知道。”

  孫疾在這之中扮演的就是一個傳遞消息的角色,他是錢大人的得力手下,許大人又是錢大人帶出來的,所以對孫疾一定是十分信任,周將軍也不會懷疑他什麼,以孫疾的品級,能夠輕而易舉的知道後寺中巡邏士兵的所有名錄時間。

  後寺中這麼多人守著,他不可能和那些人聯合去殺人,一來臉熟,二來事發之後無法洗脫自己嫌疑,所以他肯定沒見過兇手,這樣一來,只是做傳遞消息的事,又沒有獨自離開過,不會引起別人懷疑,能夠在那些人撤退後,留下來繼續將消息傳出去。

  而今的問題是,錢大人為何要吩咐孫疾去做這些事。

  “臣大膽猜想,錢大人的父親猝死一事也有蹊蹺,錢大人的父親以前也是武將,身子骨硬朗,也不是嗜酒之人,早前未曾聽說有什麼不舒服,一夜間暴斃身亡,不太尋常。”常大人在孫疾招出是受錢大人指使後連夜去了錢家,奇的事,明明錢大人只是回祖宅去丁憂,又不是辭官,這錢府上下,竟只有幾個伺候的老奴僕。

  詢問鄰里說是舉家都回了祖宅。

  天黑不好查,常大人只停留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打算今天入宮稟報過後再去一趟。

  “可有交代錢大人指使他做這些的緣由。”孫疾也不至於蠢到那地步,就算是沒見過兇手,往外送消息是什麼罪名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能不清楚麼。

  “皇上,孫疾的命是錢大人救回來的。”換言之,錢大人就是讓他去死,孫疾也沒有二話。

  “錢家祖宅那兒可有派人過去。”

  “回皇上的話,昨天夜裡郭大人帶人趕過去了。”

  紀凜點點頭,常德奎辦事一向謹慎,能想到的都會及時派人前去。

  “那三人可招了?”

  常大人搖頭,這三個人比孫疾還要難審問,能突破孫疾還是因為提到了錢大人後發現他有異樣露了端倪,這三個人是什麼身份都不清楚,沒有弱點又一心尋死,很難審問。

  “是人都有弱點,把他們三個分開來審,各個擊破。”

  “是。”

  常大人離開後,殿內安靜了一陣,紀凜叫了聲流雲,身後忽然多了一個人。

  “皇上。”

  “查的如何。”

  “這三人手腕上也有燙印,和崇山林子中是同一批人。”

  之前只是懷疑,殺上塵大師的人與林子內的人是同一批,如今卻是可以肯定,在大佛寺動手的和在崇山狩獵時動手的那些黑衣人是同一批,換言之,孫疾所說的受錢大人指使做的那些事,其背後的人和指使這些黑衣人的是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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