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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堪雙腳落地,方淑華從他身旁跳開去,話都說不直溜:“你你你你……你是什麼人,敢闖入內院。”

  委實難以將她和宮妃聯繫在一起,這就是張少女的臉龐,因為緊張而臉紅,肉粉粉的,眼神又清澈,寫滿了對他的警惕,雙手下意識握著拳。

  白顯瑜好心提醒:“這裡不是內院。”

  方淑華轉身朝假山後頭的牆看去,又很快收回了視線看著他,想到剛剛她掉下來時是他救的自己,方淑華就沒好意思這麼凶了,於是沉了聲警告:“你,沒有看到過我。”

  白顯瑜好笑的看著她,方淑華瞪著他,感覺自己已經很威嚴了:“聽到沒有!”

  半點威嚴感都沒體會到的白顯瑜,看著她越發漲紅的臉,斂下了些笑意:“聽到了。”

  這還差不多,方淑華左顧右盼了下,確認這兒沒人瞧見,抬起頭看他,咳了聲:“我走了,記住啊,你沒看到過我!”

  說罷,方淑華逃似的往花園方向趕去。

  轉眼就不見了人影,白顯瑜站在那兒,笑著搖了搖頭。

  正欲轉身離開,挪腳時,踢到了個東西,白顯瑜彎腰撿起來,那是個巴掌大的小繡荷包。

  繡的很是精緻,底下還垂著幾簇小穗,翻過面來,圖案下繡著一個姝字。

  腦海中復而浮現出她的神情,猶如是受驚的兔兒一般。

  這時那邊傳來了腳步聲,一個太監前來尋人,見他在這兒,恭敬道:“白大人,原來您在這兒。”

  白顯瑜不動聲色將荷包納入到了懷裡,點了點頭:“出來時走岔了。”

  “您請隨我來。”

  ……

  往花園裡趕的方淑華在路上遇到了紅鶯,險些撞上人,紅鶯扶住了她:“淑華這是去了哪兒,娘娘尋您呢。”

  方淑華努力喘勻了氣息,咽下一口唾沫:“娘娘尋我?”

  “是啊,戲樓都開唱了,您不是喜歡聽戲麼。”紅鶯帶著她往戲樓走,笑著說道,“娘娘沒瞧見您,就派奴婢來找您。”

  不多時到了戲樓,沈嫣見她來了,指了指後頭空著的位置,關切了一句:“怎麼滿頭大汗的。”

  方淑華忙去拿帕子,這一伸手才發現腰間的荷包不見了,才剛平靜下去的心又跟著翻起來,不會是掉在那兒了吧,要是讓他給撿走了可怎麼辦。

  “你這是怎麼了?”連陸婕妤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輕拉了她一下。

  “我荷包不見了。”方淑華小聲道,別的也不敢多說。

  “等會兒派人找找。”陸婕妤拍了拍她的手,“先聽戲。”

  方淑華擦了擦汗,深呼吸幾口,注意力放到那戲台上,看著視線挺認真的,雙手還揪著帕子,放鬆不下來。

  第65章

  避暑山莊宴會過後的隔天, 榮昌侯夫人命人往山莊裡送了許多東西,吃穿用度加銀兩,還有許多貓兒玩的玩具,其中包括宗寶平日裡用的,怕宗寶認生, 連它那睡窩都給端來了。

  偏房那兒滿滿當當放了許多, 宗寶整日纏著大寶沒功夫玩, 倒是四隻小的,一天比一天活泛, 對這些充滿了興趣。

  入夜時皇上前來, 看到這些卻沒見著有多高興。

  院子中的亭子內布了桌, 夏日裡乘涼最好,沈嫣給皇上倒了杯酒,見他看著偏房那兒, 笑著道:“榮昌侯夫人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還命人打了一對兒金鈴給它們戴。”

  紀凜端起杯子, 看到大寶對那貓兒不理不睬,甚為滿意:“一對金鈴算什麼。”

  這口氣, 沈嫣失笑, 將話題轉了過去:“白家大公子的差事, 皇上交給陶家公子了?”

  陶辛與二哥過去是同窗,沈嫣偶爾聽二哥提起過,是個低調樸實之人,如今朝堂上有不少年輕的官員, 像陶辛這樣家世不顯赫,為人低調,先前又沒有什麼大功績的,的確很難冒出頭。

  所以在聽聞皇上要將白家大少爺的差事交給他之後,沈嫣的確有些意外。

  “之前船運一事,工部侍郎推舉過他,年紀輕輕性子沉穩,辦的不錯。”

  沈嫣望著他,皇上提攜孔令晟,還有榮昌侯,如今是陶辛,刑部尚書常大人當年也是自己一步步走上來的,他帶出來的郭大人性子亦是耿直,還有那幾位一直以來都是以繼位者為尊的老臣,不知不覺中,皇上已經培植了不少人。

  沈嫣放下杯子:“今天一早我去過西殿。”

  紀凜的酒杯空了,自顧著添了一杯,還替她也倒滿了,漫不經心嗯了聲。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白家大少爺卸任之後就要被送去北嶺,對外白家肯定是用了別的由頭,實際上就是發配,北嶺那地方,貧瘠不說,一年當中尚有半年時間是冷的,就算是有白家護著,日子也不會好過。

  至於白貴妃,白侯爺拿督御史來換她無恙,若繼續這麼軟禁下去,面兒上總歸是不大好。

  紀凜略有些意不在此:“回宮之後,除了公眾事務之外,一切照舊。”

  拿了手上的權,再不限自由,不也是變相的貶,至於在宮中過的如何,那便不是能確保的了。

  白玉瀅那樣心高氣傲的人,那天來東殿求她已是讓她難受不已,回宮之後這般處置,怕是更難熬。

  但不論是白家還是白貴妃,沈嫣都不會說上半個饒字,只是下藥這事兒上,白家這些行徑還透了些奇怪,又說不上來。

  酒是越喝味兒越濃的,迎著這滿月後歸玄的月色,夏日的風徐徐吹著,人自然會平添出幾分醉意來。

  沿著牆爬長起來的薔薇開的嬌艷,木槿她們每日照顧的好,這時節日,亭落後像是鋪了花牆,花壇中種著的四季月也正開的盛,花團錦簇。

  紀凜的心思放了三分在這景致上,七分都在她身上,說了些以往的事,沈嫣的臉上添了緋紅,紀凜與她喝過這麼多回,清楚她這是將要醉了。

  紀凜端起杯子呷了一口,今年的桂花釀,的確是濃了許多。

  酒壺空了,坐過半個時辰,夜已深,回了屋內後,木槿端上來兩杯茶,清酒去膩的,沈嫣這時還沒意識自己有了些醉意,只覺得心頭的高興要比平日裡都漲了幾分,轉身看向窗外,屋檐下望過去,玄月半遮半掩。

  沈嫣想起了南平人的習俗,奉月。

  那是沈嫣在書籍上看到的,南平人信奉月神,每到月圓夜時就要供月,一年到頭三月與九月的供月最為盛大,像是大晉的元宵,要狂歡上三天三夜。

  月神賜予他們五穀豐登,賦予他們心境平和,沈嫣在那南平小姑娘丟下的荷包上看到過月的圖騰,也在皇上拿出來的銅串中看到過這樣的刻印。

  “在想什麼?”

  耳畔傳來他的聲音,轉頭時,紀凜就坐在她的身旁。

  沈嫣將杯子放在了窗台上,這角度正好是對著月亮,她靠到他懷裡,搖了搖頭。

  紀凜摟住她,嗅到了她髮絲間散出來的茉莉花香,這感覺很安靜,又特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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