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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後頭的夫人見自己丈夫被殺,直接暈過去了。

  但凡是有點氣血,這會兒也該上前拼命,可他不是一個人,若說前一刻他還存了僥倖心理能拖延時間,這一刻,看著死在面前的父親,他幾乎是要崩潰。

  他身後還有一家老小,這些人真的是殺人不眨眼,他要是不答應,他們可以殺了他全家。

  “錢大人,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被稱為錢大人的男子顫抖著,聲音不穩:“他們是無辜的。”

  “只要你按我說的去辦,他們都不會有事。”

  他還有的選擇麼,錢大人轉頭看這一家老小,再看被妻子抱在懷裡捂著嘴,怕哭鬧太大聲會招來殺禍的年幼孩子,除了低頭,再無選擇。

  見錢大人答應了,男子將事吩咐過後,命人從錢夫人的懷裡,將那年幼的孩子被拖了出來,錢夫人死命護著,被一手劈了脖子暈了過去。

  錢大人看著被強行帶走兒子,連最後尋求幫助的心都死了,一家子呆坐在前廳中,對僅是一個時辰內發生的事沒能反應過來。

  請大夫,fèng壽衣,掛白綾,錢家喪事。

  月兒還是那般,安安靜靜掛在天空,看著這世間又多了件悲事。

  下半夜時阜陽城裡也起風了,不知那兒飄來的雲層,遮掩了月光,天越發暗。

  更夫在大街小巷走著,經過八公巷時,發現剛剛經過時還沒什麼動靜的錢府,這會兒已經掛起了祭奠白燈籠,進出的僕人個個臉色蒼白,余驚未了。

  只當是府里有喪事,府中上下都難過著,更夫上前詢問,才知道是府里的老太爺過世了,夜裡睡到一半,忽然就猝死了。

  更夫繼續朝巷子另一頭走路,一路敲著,已是四更天。

  這時辰避暑山莊那兒,膳食房中已經開始忙碌,皇上將要起來,過會兒前來上朝的官員們就在湖邊候著了,等著吊橋放下來,另一處,管房內的負責採買的公公們已經從莊外回來。

  天還黑漆漆的,小船載著他們往山莊後頭駛去,船尾那兒還坐著個戴帽遮掩的太監,大約是累了,靠在那兒,一張荷葉遮著臉。

  快到時拋了繩子,岸邊有人拉著,這時吊橋已經放下來了,官員紛紛進莊,他們這邊下了船後,齊力將東西從後門抬進莊子,拿出令牌檢查過後,將東西運送到了管房。

  忙完這一圈,天色已蒙蒙亮。

  東殿這兒,沈嫣起的很早,昨夜睡的遲,夜裡又不踏實,半夢半醒的,今早大寶在外面一叫她就醒了。

  醒來後用膳,沈嫣看過管房那兒送來的冊子,半個時辰後眾人前來請安,白貴妃告假了。

  說是身子不適。

  方容華她們倒是很高興,過去有機會來過避暑山莊一次,如今住在這兒,可比那時來的還要舒服,沈嫣吩咐了些十六那日宴會時的事,沒多留她們,很快散了。

  回到了屋中,沈嫣那莫名的情緒才露出來,看什麼都不甚順眼,茶不好喝,冊子中記的數目不對,窗外的花太香了,冰盆子放太遠,風不夠大,嗯,這塌子也太大!

  第59章

  沈嫣還弄不清自己這莫名的情緒。

  那廂西殿內, 告了假的白玉瀅, 靠在塌上,臉色是真的不太好。

  她不會像姜淑妃那樣刻意裝寵,皇上來過夜後非要做出一副腰酸背痛的樣來, 她是真的不舒服,一夜沒睡安穩,還著了涼,早上醒來時頭疼欲裂,侍奉皇上早朝之後人就冷汗淋漓, 難受的很。

  這樣的狀態去請安, 不是平白無故讓人家瞧不對勁麼。

  夏堇走進屋子, 見娘娘還靠著, 細心替她攏了下蓋在身上的毯子:“娘娘, 快正午了, 奴婢將燕窩羹給您端來可好。”

  沒什麼胃口, 這麼好的景致也賞不到眼裡去, 心裡揣著事,白玉瀅半響才回應:“也罷。”

  夏堇臉上一喜, 娘娘願意吃就好:“奴婢這就給您去端來。”

  夏堇走出屋子,就這時, 外頭來了兩個宮人, 其中一個拎著食盒低著頭,說是皇上聽聞娘娘身子不舒服,叫膳食房裡備了吃的送過來。

  昨天皇上是留在西殿的, 早上離開時心情也不錯的樣子,夏堇不疑有他,想從那宮人手中接過食盒:“有勞兩位公公,交給我吧。”

  那宮人沒給,往上抬了抬頭:“小的替姐姐送進去吧。”

  看清了宮人的臉後,夏堇整個怔住了,險些要脫口而出:“大……”很快忍住了,神情里急閃過一抹驚慌,對他的到來很是不解。

  就在這發怔的時候,宮人已經從她身旁繞過走進去了,另一名宮人則是留在了外面,在屋中守著的秋夕見有人闖進來,剛要呵斥,反應過來的夏堇追進屋子沖她使了個眼色,將門給關上了。

  秋夕也發現了來人的身份,很是驚訝,大少爺怎麼會穿成這幅樣子過來。

  白顯誠放下食盒,抬起頭時,瘦削了不少的臉上露著一抹陰沉,看向內屋,正要啟步,夏堇攔住了他。

  “大少爺,您這是偷偷入宮的。”夏堇一看這打扮就知道,要是從前頭進來穿的也該是官服,再者,大少爺不是抱恙在家麼,怎會出現在避暑山莊裡的。

  “大小姐在裡面。”白顯誠看了她一眼,“你還要在浪費時間多問幾句。”

  “大少爺,這兒可是內院啊。”之前在圍場狩獵時大少爺已經闖過一回了,這避暑山莊堪比宮中,要是讓別人發現,娘娘的臉往哪兒擱,又將如何交代。

  內屋中白玉瀅聽到了動靜:“夏堇,出了什麼事。”

  “娘娘,沒什麼事兒。”夏堇拉住了白顯誠,低聲道,“大少爺,您快走吧。”

  夏堇哪裡敵得過他的力氣,又不能真的嚷聲說什麼,一下便讓白顯誠掙扎了過去,再想攔時人已經到了內屋門口,來不及了。

  白玉瀅看著窗外,聽到腳別過門檻的聲音,轉過頭,原本就不佳的臉色一下白了幾分,克制不住身子的顫抖,是要氣瘋了,看著走過來的白顯誠:“你瘋了是不是!”

  白顯誠說的也不客氣:“父親聽了白顯瑜那小子的話,讓我抱病在家不得出門,我被關在家兩個月,怎麼不見你說一句話。”

  “你犯的是砍頭的罪,要牽連白家上下陪著你一塊兒死,我怎麼替你說話,我又沒有勸過你,你可有聽我半句?”白玉瀅看他穿成這幅樣子,聲音一下冷靜了下來,“怎麼,你今天是來向我討說法的了。”

  “我知道你往家裡送信不方便,家中如今也不便入宮看你,你可知道,父親現在對白顯瑜越來越信任了。”白顯誠直接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兩個多月不見,他整個人顯得越加陰沉,“我懷疑,圍場的事他早就知情。”

  他白顯瑜早就知道他在安排這些事,偏要等到那天才說,來不及阻攔他,那就只能替他收拾“爛攤子”,這不就是在父親面前彰顯自己的本事,能夠化險為夷,比他這嫡長子要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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