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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嫣對一旁的紅鶯吩咐了幾句,紅鶯趕去了尤良媛那兒,這邊,永嘉長公主雙手握著劍,用力的從王甫身體內拔出,力道之大,王甫的整個人都被劍給帶動了。

  永嘉長公主的雙手微顫著,不知道是劍太沉還是激動的。

  那一劍下去人還沒死,王甫就這麼看著她,張口,嘴角就往下流血,幾個字艱難從他嘴裡吐露出來:“長公主,你不是答應過我,我們可以永遠在一……”

  永嘉長公主登時怒紅了眼,才拔出的劍,又一記刺入了他的胸口,又狠又准,王甫直接噴了口血,他看著永嘉長公主,還露了個微笑,話來不及說之後垂下頭去,再沒了聲息。

  永嘉長公主鬆開手,王甫的身子跟劍一起歪倒在了一旁,沈嫣和皇上都沒說話。

  背對著他們的永嘉長公主抬手輕輕抹了下耳鬢有些亂了的頭髮,隨即轉過身來看沈嫣和皇上,痛心道:“人是我帶進宮的,事情變成這樣,我也有錯。”

  第20章

  沈嫣看向王甫的屍體,永嘉長公主那兩劍,直接斷絕了他開口的機會,話都沒說全就死了,還真是乾脆。

  皇上依舊沒作聲,只是臉色沉下來了,在永嘉長公主那句她也有錯時。

  院內安靜片刻,永嘉長公主心中作鼓不止,臉上的神情越發愧疚:“當初在宮外挑選時,王甫明明是淨身過後送到公主府的,不想幾番檢查都讓其給糊弄了過去,我還如此看重於他,將他帶入宮中,釀成大禍,我難辭其咎。”

  沈嫣眉宇微挑,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永嘉長公主衝進來那兩劍要捅的這麼急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這就將自己給摘出去了,可以告訴他們,她不知道王甫其實並非閹人。

  即便是她永嘉長公主的人做出了霍亂後宮的事,人也是她帶進來,可她不知情啊,她心裡惱,氣急了,失望透頂,所以是一句多餘的解釋都不想聽,就直接把人就地處決了,並非是想隱瞞什麼。

  永嘉長公主抬起頭,對上了皇后娘娘的眼神,平靜的神色下,一雙眼眸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她,猶如是在觀人唱戲,看穿了她卻不說。

  到底心中藏著虛,今兒這場合原本就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後頭究竟查到什麼份上永嘉長公主也沒把握,於是這視線,對上不過幾秒便挪開了。

  藏在袖口底下的手還有些抖,她更卯不准皇上在想什麼,她和這個弟弟一點都不親,小的時候他受人欺負她沒幫過他,稍大一些他性子孤冷不好接近,她和他也沒有多少話,他會有什麼樣的決定,她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院子之內,皇上最大,他不開口,沈嫣便也樂的清閒,由他來做這個主。

  氣氛異常的怪。

  那邊紅鶯已經將昏迷過去的尤良媛帶了下去,王甫的屍首還躺在那兒,雙眸瞪著一個方向,死不瞑目,周遭的侍衛無人作聲。

  沒有多少遮蔽的院子內,風吹起來時尤其的冷,冷到恨不得將寬闊的袖子都綁紮起來,人心慌亂時,更覺得刺骨。

  許久後,一聲貓叫打破了這一平寧。

  牆頭之上出現了一團白,橙黃的雙眸尤其顯眼,它站在那兒看著院子內的眾人,輕抖了下身子,沿著牆,朝後院那方向走去。

  四肢矯健,長尾舒在身後,伴隨著走路的動作輕晃,好不愜意。

  這一幕落到眾人眼底,永嘉長公主的眸色狠狠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朝大寶去的方向看去,視線還朝那兒多挪了些,位置恰好是後院那兒。

  儘管那視線收回來的極快,還是被一直注意她的沈嫣察覺了,未等她反應,身旁的皇上動了。

  他朝大寶的方向走去。

  除了躺在那兒已無聲息的王甫之外,在場沒有人比永嘉長公主更清楚這後院裡有什麼,但她卻不能說,也不能開口阻攔,便是一點神色都不能表露在臉上,她要和所有人一樣不知情。

  同樣的,她也不能離開。

  她跟在皇上身後朝後院那兒走去,經過被雜糙蔓延的小徑時,及膝的糙不斷要勾搭絲製的裙擺,就像是有什麼在用力拉扯阻止她繼續往前走似的,無形的力量更像是心理在作祟,明明別人都輕易過去了。

  永嘉長公主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這廂大寶已經走到了後院的牆頭上,若是王甫還活著,他會知道這個位置,就是當初他將人丟下枯井後發現大寶的地方,而大寶那視線,對的就是空空後院中,難以讓人忽略的那口用板石蓋著的枯井。

  後院裡的風平地盤旋,肉眼能辨的只有被刮起來後又落下去的枯葉,起起伏伏,站到院子裡靠牆邊上的幾個侍衛已經察覺到了些不對勁,三面築牆,僅有兩個門可以出入的後院內,風吹過後總帶著股奇怪的氣味。

  這氣味不是久未住人的霉腐,也不是閒置已久,後院中雜糙叢生的泥糙味,像是什麼死在角落裡,一直落在陰暗處,時間久了腐爛了,那樣的氣味。

  氣味很淡,風息下來時好像又沒了。

  閒置的院子裡有這樣的氣味也不算奇怪,沒人住著,蛇鼠成窩,有一兩隻死老鼠,腐爛後有氣味散發出來,也是正常。

  李福看了皇上一眼,沖幾個侍衛示意,幾個人在這院子裡搜了起來。

  永嘉長公主時不時看向牆頭上的貓,大寶一副慵懶勁,卻不知為何,叫人生畏,她終於是能明白王甫為何會對這隻畜生如此忌憚,它一動,皇上和皇后都能被它引過來,這個地方,遲早會被人發現。

  沈嫣看著那口枯井,陷入了深思。

  這個院子在宮中的位置十分隱蔽,十天半月都不會有人過來,尤良媛說過,王甫時常約她在此處見面,那這地方,就是王甫平日裡幽會的場所。

  一個膽大包天,連皇上的妃子都敢染指的人,之後要對大寶下這種死手,大寶怕是撞見了十分了不得事了。

  養了兩年的寵,沈嫣知道大寶的脾氣,它在那牆頭這麼久都不下來,她和皇上都在,這後院裡一定是有它感興趣的東西,這空蕩蕩的後院,除了這枯井,可沒別的了。

  沈嫣想著,那邊侍衛已經搜到了枯井這兒,越往枯井靠近,氣味就越濃,風吹一下更濃。

  李福回來稟報,幾個侍衛在枯井旁站定,等皇上下令。

  永嘉長公主的心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她微張了下嘴,卻發現乾咽難忍。

  紀凜凝沉著臉點了點頭,李福得令,朝侍衛那兒開口:“抬!”

  一個“抬”字,像是一記敲鐘聲,永嘉長公主朝那枯井看去,克制著又難以避開,神情異常微妙。

  石板抬起來時,風止了,沈嫣站著的位置還未聞到,但開那幾個侍衛的神情就足矣證明,一隻手拉住了她,將她往後院門口牽,沈嫣扭頭,紀凜將她帶到了自己懷裡,就站在後院門口這兒,她的臉靠著他胸膛的位置,正好遮住。

  那邊侍衛屏住呼吸,拿著火把往下探,沉穩回稟:“皇上,井底有一具屍體。”

  “撈。”

  沈嫣轉頭想看,視線才轉過去,看到的卻是他遮擋在眼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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