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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再次面對面地站著,中間擱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悽愴愀然的風在兩個人之間披拂。

  言榭忽然展動身形,他沒有發動任何攻擊,也沒有採取任何防禦的姿態,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朝墨陌沖了過去。墨陌不知道言榭想要做什麼,也許是言榭知道墨陌擅長遠程攻擊,而言榭的遠程攻擊在墨陌的面前沒有明顯的優勢,所以言榭想採取近身戰。可是言榭就這樣衝過來顯得有些鹵莽,他現在全身都是破綻一點戒備都沒有。言榭的身法雖然很迅速,可是在墨陌看來,這樣的距離和角度,言榭根本就是一個活靶子。墨陌猶豫了一下還是遲疑地凝聚起精神離幻化出箭鏃對準了言榭的心臟。光亮的箭鏑疾疾地直刺言榭的心臟,言榭的身形並沒有停下來,也沒有閃避,而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在箭到達言榭身前的一瞬間,言榭身前的一小塊的土地忽然突起一塊,形成一個天然的土盾,而這種土的密度已經被言榭調整過,所以非常堅硬,墨陌的箭就這樣尷尬地嵌在土盾里。墨陌的心猛地抖動了一下,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言榭的身形依然朝墨陌迅速地衝過去,墨陌又射出一箭,言榭的身前又忽然突起一塊土盾。箭鏃在幾乎穿破土盾的地方停了下來。墨陌剛想用上次在梟之一族打敗護法的方法,一箭射在一箭上來增強箭的威力射破言榭的土盾,可是在他正準備出手的時候,他的身體忽然失去了平衡陷入了土裡,言榭在墨陌思考戰術的一瞬間迅速地煉成土系術法,將墨陌腳下的土地變得異常鬆軟,就像流沙一樣,墨陌毫無防備地陷了進去。言榭已經飛奔到了墨陌跟前,言榭猛然躍起手中煉成的風刃霍然向身陷沙土裡的墨陌劈了下去,墨陌側過頭閉起了雙眼,可是言榭的風刃在即將劈到墨陌的位置停了下來,墨陌睜開雙眼,言榭已經停了下來,他微笑地望著墨陌。他向墨陌伸出了手,墨陌只要伸出手,言榭就可以拉著他出去。就像把墨陌拉出他沒有色彩的黑白世界。拉出墨陌自己給自己強加的永遠暗無天日的禁錮。拂煦的陽光亮堂堂地覆蓋在言榭的手上。天輝璀璨。

  墨陌並沒有伸出手去握住言榭的手,而是迅速地朝言榭的心臟放出了一箭,言榭徑直地倒了下去。血液像衝破堤壩的河流嘩嘩地流淌而出,顛連恢恢的劇痛讓言榭瞬間失去了意識。言榭不相信墨陌真的用箭貫穿了自己的心臟,他不相信墨陌真的會向自己痛下殺手。言榭知道自己馬上就會死去,他的臉上一直掛著悲傷的表情,因為他還是沒有能將墨陌留下來。

  即使是用自己的生命。

  寒峭冰封的冬天漸漸帶走世間所有的生命。馥郁菲菲的花搖搖曳曳地遺落在風裡。蒼鬱的大樹漸漸如同一個衰弱的老人,青綠的葉子漸漸被點黃,縈紆而下,澌滅在廓落黯然的土地里。

  如同墨陌的身影,湮沒在寂然淒迷的天地線。

  言榭醒過來的時候琴芩歡呼了一聲高興得都快要哭出來,言榭吃力地靠著床的靠背坐起來吃力地說,我還活著?琴芩委屈地拍拍言榭凌亂的頭髮說,是啊是啊,我都擔心你們全部都走了。言榭說不解地望著琴芩問,什麼全都走了?琴芩膽怯地說,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的傷口又因為過於激動而加重。言榭深吸了一口氣剛想罵琴芩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陣疼痛,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琴芩趕緊扶著言榭,卓抵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聲音蒼老地說,我來對你說吧。言榭撇了撇嘴。

  「你很奇怪你為什麼還沒死?」

  「很奇怪,我明明感覺到墨陌的箭刺中我的心臟,心臟是人的致命傷,可是現在我還活著。」

  「那很簡單,其實你自己也能想得通,墨陌並沒有真的射中你心臟,他故意射偏了很多,你們看到的都只是他製造的幻術,實體幻術,不光是只有被施術的人才有的幻覺,所有在場的人都會看到的幻術,甚至你連疼痛感都會一樣,你真正中箭的地方離你的心臟還很遠,而且他知道琴芩在不遠的地方等你,琴芩又擅長於治療術,所以你根本不會死。墨陌的目的只是想甩掉你。」

  「可惜我還是沒有留住他,他一走就是光澈的叛徒了。」言榭愣了愣,他霍然瞪大了眼睛望著卓抵說,聽你的口氣墨陌這件事你好像很清楚,難道你早就已經知道墨陌的眾多身份?

  「你應該還記得,當初選拔你成為三星國家級法師的是我,所有的超越三星國家級的人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連王都不知道。而墨陌作為黯默國的間諜的事我們也知道,從他六歲開始正式被我們收養,言榭,你應該知道,墨陌本來就不是黯默人,甚至連一點關係都沒有,而墨陌雖然也不是我們光澈人,可是他從小在光澈長大,我和王對他一向很好,後來他又認識了你,認識了殞空,認識了撫韻還有琴芩,你們自己的關係難道你們自己不清楚嗎?墨陌是哪一種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言榭皺緊了眉頭,他試探性地看著卓抵問,你的意思是。

  「不錯,墨陌在很多年以前就把自己當成了光澈人,墨陌一直是一個孤兒,從他懂事開始就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他一直把光澈當成了自己的家,他也一直把我把你們都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你應該清楚。有一種雙重間諜的身份你應該知道,墨陌既是黯默派往光澈的間諜,也是我們光澈反派往黯默的間諜。墨陌本來就沒有真正到過黯默,只是繼承了收養他的人的使命,後來墨陌對光澈產生了感情,他把這些事都告訴了我們,再然後我們經過無數次的商議以後決定派墨陌去黯默反臥底。言榭冷冷地說,本來墨陌只需要承受一種痛苦,可是你們卻給他帶來了更大的一種痛苦,你們這些只為政治利益的人到底有沒有替別人想過?我,墨陌,殞空,還有死去的撫韻以及所有的人都只是你們政權鬥爭的棋子。卓抵長嘆了口氣說,言榭你冷靜點,我們都了解你的心情,我們不是為了自己的權望,而是為了國家的利益,整個光澈的利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次光澈很可能已經不復存在了。言榭說,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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