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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我不會死的!」

  「我不會死的!」

  他多喜歡聽她迭聲這麼說,曾幾何時,這聲音如羽翼般遠颺了,他的小水兒離開他六年了,他驚訝自己竟然沒有瘋。

  她人死了,他依舊被困住,困在她的墓碑前,他的心多想下山「紓解」一番啊,但腳步卻怎麼也走不出離她墓碑超過一哩遠的地方……

  「爺,對不起,我食言了……」

  「誰許你食言背信,你敢死我先殺了你在并州的娘家一家老小!」

  「爺……」

  「我還會下山,將李隆基的頭擰了,重設告密銅匭,從此嚴刑峻法,並且下令重賦三年,十五歲以上男丁離家從軍──」

  「爺!」

  「……」

  「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另一個人陪您久一點。」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

  「我知道……但她不是別人,她是您我的結晶,見到她,您會如同見到我一般。」

  「胡說,沒有人代替得了你!」

  「……爺,事實上,我不想食言,更不想離開您,我想永遠在您懷中哪也不去。」

  「那就哪也別去,守在我身邊。」

  「如果可以,我好想啊,但我天命已盡……爺,我怕……」

  「怕什麼?」

  「怕您忘了我。」

  「……」

  「爺。」

  「嗯?」

  「您會忘了我嗎?」

  「不會!」

  「那您方才為何沉默?」

  「因為……我也怕……」

  「怕什麼?」

  「怕你成了仙,怕我再也抓不住了……」

  「我再也抓不住了……」他舉著瓷杯,盯著前方的墓碑,喃喃的說著。

  她還是離開他了!

  微顫的雙手,灑落了幾滴茶液。

  愣愣的放下瓷杯。

  他公孫謀為了一個女人失魂落魄了多年,失魂落魄了多年哪!

  悵然若失的瞥向桌上他攜來的一張圖卷,忽地戾色滿面。

  「大人,這就是您說的宿命鐵證?」見他拿起圖卷,尚涌忍不住好奇的問。

  「不是我說的,是水兒說的,也許是武則天說的。」

  「嗄?」尚涌聽不明白,蹙著眉。

  「你不清楚,我也糊塗,要看看才曉得。」他薄淡的唇瓣不覺抿起,徐徐攤開紙卷後,不禁愀然變色。「《推背圖》?」

  一旁的尚涌聞言也吃了一驚,探頭往圖上望了一眼。

  圖上註明,第六十二幅推背圖。

  「大人,公諸於世藏於深宮中的《推背圖》只有六十幅,當年預言您與夫人姻緣的第六十一幅的出現,已教人驚訝,如今怎會又出現第六十二幅?」尚涌不解大驚。

  公孫謀也蹙起眉來,開始仔細觀看起圖像。

  圖中繪著一名男子與一名女娃兒,男子手持孔雀羽扇,腰系鈴鐺型墜腰飾,風采奪目,眼露精光,卻孤立於幽深峻岭之上;女娃兒笑嘻嘻,腰際系有環佩鈴鐺,一條紫色絲線纏著男子的手,咧嘴笑,男子狀似又氣又惱。

  圖像下讖語──孤絕遺世,兩代牽制;天下太平四十餘。

  「大人……這是在說您嗎?」尚涌囁嚅的問。

  他犀目透凜。「真是天命?!」

  「是啊……大人,這真是神准無比,您如今孤絕於此,受著母女兩代的牽制,您為了她們,再也走不出這座山頂,您的豐功偉業也從此消失於歷史之中了。」尚涌愕然的說,想起當年要離開長安時,大人曾私下喚來史官,刪去所有關於他的記載,難道,大人也有所感自己會有今日的結果?

  公孫謀不發一語,瞪著圖卷,宿命鐵證是嗎……

  「大人,夫人怎麼會有這張圖?」尚涌好奇起它的來源。

  「……如果沒記錯,則天皇帝在死前曾召見過水兒,是那時候交給她的吧。」

  「可是為什麼要交給夫人而不直接交給您呢?」

  「這東西若直接交給我,我這反骨性格必會有所反制,但若讓水兒來制我,我必乖乖受縛,這宿命便是我掙脫不開的命運。」武則天早知道他的宿命,故意藏起圖,計算了他一回,哼,這該能多少解一點她被他逼退含恨而終的怨恨吧。

  「原來如此……」

  「尚涌,你也隨我困在這多年了,可曾後悔隨我上山,斷送前程?」他突然問起。

  尚涌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後悔,屬下就是因為隨大人來到長白峻岭,才有機會娶得袁妞為妻,現在的我,既能伺候在您跟前,又有袁妞相陪,很幸福。」他遠遠已看到袁妞端著新鮮果子朝他們走來,忍不住露齒美滿的笑了笑。

  「是嗎……」目光望向妻子長居的所在地,蝴蝶飛舞,茉莉飄香,公孫謀深吸一口氣,清雋雙眸熠熠發光。

  驚天動地的獸吼聲劃破寧靜的鬱林,受到驚嚇的群鳥紛紛沖飛而出。

  「爹爹,您快來看,林子裡有兩隻白虎正斗得厲害,有趣極了,您可不要錯過!」建造典雅精緻的長廊走道上,一名十六歲的姑娘,迎面興奮的奔來。

  放下自娛的棋奕,公孫謀黑潭般的眼睛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會不會遲了?

  「正打得凶,謹兒要尚叔在那守著,別讓兩隻虎給跑了,我是專程趕回來通知爹爹的。」少女嬌喘喘,因疾跑而紅咚咚的圓臉蛋,更顯得與某人神似,唯獨那雙眼,晶燦靈精中帶著頑邪……幼時的憨善不見了……

  「嗯,走吧!」男人持著不離身的孔雀羽扇,大步星移的前往血腥現場。

  到了那就見兩隻白虎已打得火熱,廝殺的程度之激烈,幾乎讓兩隻珍貴的白虎都兩敗俱傷。

  公孫謀一趕到,便坐上尚涌早為他備好的「觀戰椅」。

  見主子看得專注,尚涌心想主子性子殘佞,這不稀奇,但小主子也看得津津有味,這就……

  果真是父女啊!

  公孫謀原本專心觀虎鬥,但忽地精光犀銳的轉向雙眸閃亮、邪光四she的女兒,這娃兒六歲以前像她娘一樣天真善良,六歲以後就逐漸像他了,擁有得天獨厚的絕頂聰穎與……頑邪。

  她擁有他的一切遺傳。

  他驀地對白虎相鬥的事不感興趣了。

  「謹兒。」

  「嗯?什麼事,爹爹?」她正瞧得精采,因為再不出須臾,其中一隻白虎就要被擊倒咬死了,多刺激啊!

  「你下山吧。」他突然說。

  「好──咦?您說什麼?」聽清楚他的話後,她嚇得顧不得為那已勝利咬斷對手喉頭的虎兒歡呼,直接轉頭瞪著自己的親爹。

  「你已經聽得很清楚了,還要爹爹再說一次嗎?」他不悅的淡眼瞪人。

  「可是……不成的,我答應爹爹要替娘陪您一輩子。」她訝異爹怎麼突然有這想法?

  他噙著笑,笑里藏險。「爹爹想到一個比你這麼陪伴還要有趣的事。」

  「什麼事?」

  「你只要下山後,將你的所作所為鉅細靡遺地一一休書告訴爹,爹爹自然會樂趣無窮了。」他越發邪魅興味。

  「咦?為什麼?」公孫謹的小臉全皺在一起的思索著劣性的爹爹又想做什麼。

  「你這娃兒的性子跟爹爹這麼像,做的事能不精采嗎?」

  她恍然大悟。「爹爹要我替您下山去攪和?」爹離不開娘,竟想出了這法子作怪。

  「你不願意?」他斜睨她。

  慧黠的眼兒轉了又轉,公孫謹忽然對他綻開燦爛的嬌笑。「爹爹要我四處見識見識,增廣見聞自然是好事。」她眉彎眼笑,有趣,有趣的事兒來了!

  「嗯,說的好,你即刻下山吧。」他已迫不及待想知道女兒能代他闖出什麼事來?

  「好!」她也興奮不已,對頭一回的冒險躍躍欲試。

  「等等。」他突然又叫住她。

  「爹爹還有事要交代?」

  「爹爹忘了告訴你,你不姓公孫,你姓李,你出世當日,現任皇帝玄宗也就是你堂兄,已御賜你為德貽公主,下山後,你可以恢復身份,也可以繼續隱藏身份,都隨你的便,但是遇有危險,儘管去找你的皇帝堂兄,他會幫你的。」

  「原來我還是位公主?」她極為詫異,從小便知爹爹的身份定為不凡,只是沒想到原來還是位皇親國戚,難怪爹爹平日……驕矜異常!

  「嗯,小心保存好你娘給你的環佩鈴鐺,有了它,無人敢欺負你的!」他含笑說,雖希望她下山為他找樂子,但也不禁為這心肝寶貝擔心。

  她撫上從小就系在她腰間的精緻墜飾。「好,謹兒會記住的。」

  *想知道殘佞的公孫謀如可愛上他養來逗弄的小蟲子鴛純水,請看淺糙茉莉花園系列852純純之水《闇帝的眷寵》。卷一

  *想知道屢遭兇險的鴛純水如何宿願以償嫁給公孫謀,請看淺糙茉莉花園系列856純純之水《闇帝的眷寵》。卷二 看完了吧?

  結局是不是給他有點無奈?

  心情有點沉……

  唉!其實淺糙茉莉心裡也很不舍的說,也曾問過自己一定要這樣嗎?不這樣不行嗎?幾經反側,又是一聲嘆,沒錯,一定得這樣!

  愛情可以是極寵的、深情的,尤其對一個性格極度極端的人,儘管對方已然遠去,自己仍然走不開,這種堅持更讓人揪心。

  但淺糙菋莉不是為了讓大家揪心才狠心將駌純水賜死的,而是劇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若沒有個突破,總覺得那份感覺不能延續……

  淺糙菋莉也堅信的認為,留下來不見得美好,離去也不一定得哀傷,雖然總是惋惜、不舍於公孫謀此後孤獨終老,但是老天冥冥中總有安排,尤其對公孫謀對是厚愛的,想想,以駌純水的身體狀況陪不了他多久,因此找了個能陪更久的人伴著他,這是駌純水的溫柔,也是駌純水對她的愛,因為愛,所以願意冒險,因為冒險,更顯得愛的真切、無私。

  希望看完後,你們也會與我有相同的心情!

  如果不能體會淺糙菋莉這種沉重兩難的心情也沒有關係,儘量臭罵我發泄好了,心情的鬱悶總要有宣洩的出口,是我的堅持讓你們難過了,所以換我來挨罵也認了!不過--雖然失去了駌純水,但是接下來淺糙菋莉會將她的人生用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我將會再繼續寫兩人的愛情結晶--公孫謹故事,希望你們會期待,並且支持看下去,而這次的保證,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好好的保護他的女兒,直到最後的一刻。

  當然啦,如果你們跟公孫謀一樣的變態,一定要看到血腥的結局,也可寫信告訴淺糙菋莉,我可以考慮考慮!呵呵!這樣說,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死?

  總之,謝謝你們的捧場看完淺糙菋莉首部的長篇小說,這部書,除了結局讓你們難過了一下之外,希望整套書的內容不會讓你們失望,也期望會聽到你肯定的支持聲音,在此,再謝一次,請繼續支持淺糙菋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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