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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和女兒爭執的不可開交,楚修寧在旁苦笑,稍顯窘迫,卻不制止。

  女兒貼心,懂他的難處。兒子扎心,但句句屬實。

  “再說,你總偏向著爹,就不怕娘寒心嗎?連爹都願意成全娘的心愿,你一直擋著幹什麼?”見楚謠還要與他爭辯,楚簫生出了些脾氣,“你既有這樣的胸襟,怎么妹夫稍稍將錢財看的重一些,你就與他鬧?按照你對妹夫的要求標準,爹這樣的丈夫你會喜歡嗎?”

  “你……”兄妹倆二十年來頭一次起爭執,楚謠都不知自己是難過還是被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是偏著誰,此時此刻,實在是為父親心疼。

  楚簫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心裡一軟,想起她還懷著孕,知道自己說話重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也理解妹妹的心情,知道她是心疼父親。同時,不願承認他們的母親從來也沒有愛過父親,這讓他們一家看上去像是一個笑話。

  “阿謠,對不起。”楚簫道歉。

  “爹,哥哥說的對,這是您自己的事情,您自己拿主意。”楚謠不搭理楚簫,小聲對楚修寧道,“女兒不太舒服,先回房去了。”

  說完不等楚修寧答應,扶著腿往外走。

  “妹妹……”走到楚簫身邊時,楚簫拉著她想再道歉,被她甩了一胳膊。

  楚簫只能聽著門“哐嘰”一聲被她闔上。

  楚修寧不語,提筆寫字。

  “爹,那我也回去了。”

  “恩,早些休息。”

  楚簫走到門口,轉身看他提筆的手微顫,扶著門框又喊一聲:“爹。”

  楚修寧沒有抬頭。

  “在我心裡,您的確不是什麼好丈夫,但卻是個大丈夫。”說著話,楚簫的眼圈也紅了,“您並沒有輸給金爺,無論如何,您有我和妹妹。”

  楚修寧的手頓了頓,黑瞳中閃過一絲動容,墨滴在紙上,被他揭去。

  *

  一會兒的功夫,山上下起了雨,淅淅瀝瀝並不大。

  路不好走了,寇凜抱著楚謠回房。路上楚謠一句話也不說,回到臥房裡後,她才趴在床上,將臉埋進錦被裡。

  寇凜坐在床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被楚修寧攆出去後,他站在門口廊下,屋裡他們說話,他全都聽見了,險些沒忍住,進去踹楚簫一腳。

  楚謠趴了一會兒,將臉從被子裡抬起來,翻了個身,踢掉鞋子,躺了下來。

  寇凜將被子抖開,拉至她下巴處:“謠謠,你哥剛才說的,的確是實話。”

  “我知道。”楚謠無精打采,雙眼盯著床頂,“而爹是當事人,比我更清楚。我也想母親得償心愿,我也想金爺得些安慰,但我、我……”

  寇凜理解她的心情,從一開始,她就對她母親有個糾纏不清的舊情人充滿了牴觸心理。

  一直以來,她都很會站在楚修寧的角度去思考問題,這其中有源於對父親的愛,也有曾經想得到父親認同,總以他的準則自我要求的緣故。

  寇凜安慰她:“你用不著去心疼爹,他原本就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沒那麼在乎,自然也沒那麼容易受傷。做出這樣的決定,既有利處,又成全了娘,還維持了自己的驕傲,一舉三得,是極為明智之舉。”

  楚謠揉揉太陽穴:“恩,從來只有爹為我們操心的份,不去想了,我乏了。”

  “那就睡吧。”寇凜掖了掖被角。

  “你不睡?”楚謠見他沒有脫衣打的打算,“傷還沒全好。”

  “我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你先睡吧。”

  楚謠知道他說的公務通常是想案子、算計人,案台後藤椅上,一想就是大半宿。

  站著,坐著,半躺著都可以,唯獨躺床上不行。

  “你不能改改麼?反正只用動腦子,躺著不是更舒服。”楚謠看向他的腹部。

  “就是太舒服了,才想不出來。”寇凜笑了笑,起身從金鉤上解開紗幔,“何況有你在身邊躺著,我只顧著想你了,哪還有空想旁的雜事兒。我可沒有爹那樣明智的腦子,很容易沉迷女色的。”

  楚謠沒心情和他貧嘴,閉上眼睛睡覺,由著他去。

  寇凜剛走去案台後坐下,夾雜著風雨聲,聽見外頭有腳步聲。

  眼尾一沉,他開門出去,將楚簫給堵在門口。

  楚簫才將手裡的傘闔上,轉身見他門神一樣,嚇了一跳:“大人,我妹妹睡了嗎?”

  “睡了。”寇凜睨著他,“怎麼,在你爹那裡沒爭吵夠?”

  “我來找妹妹道歉的。”楚簫明天一早要隨他父親回芽里堡,而楚謠稍後直接跟著寇凜從麻風島走海路回京,兄妹倆得半年見不到,自他們出生之日起,從沒有分開過這麼久。怕明早顧不上,特意過來和她道歉。

  寇凜不屑的輕笑:“放心,謠謠沒這么小氣。”

  楚簫怵他,聲音低了不少:“我知道,但我還是得與她和解了才能安心,我那會兒心裡也難受,有點口不擇言了。”

  寇凜勾唇笑道:“楚簫,你這人吧,還真是有些奇怪。說你蠢吧,可在有些事情上,你通透的很,且還極有見解。但若說你通透吧,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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